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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71)

白珊珊心尖一颤,感觉到男人粗粝的指腹在她柔滑的脸蛋儿上来来回回,摩挲,然后又暧昧轻抚过她的唇。触感凉凉的,还透着一丝丝的痒。

短短零点几秒之间,她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胸腔里跟有支乐队在敲锣打鼓似的,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就在白珊珊想要从商迟怀里挣脱出去,结束这种钝刀子割肉一般的酷刑时,对方忽然握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往后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同时关掉了吹风机。

电流声戛然而止。

白珊珊不明所以,茫然地拨开自个儿的长发抬起脑袋,刚好便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

窗户开了一道缝,微凉的夜风将深色的窗帘吹得飘来飘去。

下一瞬,商迟右臂从她腰后环过,弯腰俯身,脸颊紧紧贴住她的胸口,将右耳靠紧她左心房的位置。

“……”白珊珊整张脸突的红透,全身滚烫,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零点几秒的错愕之后,她伸手推他,“你在……”

“嘘,乖女孩。”他闭着眼,开口,嗓音低柔得不可思议,“别说话。”

一室之内安静无声,姑娘混乱的心跳越发急促,犹如擂鼓。

片刻的静默。

“脸这么烫,心跳又这么快。”商迟直起身,指尖缓慢轻柔地描摹过她优美纤细的脖颈线条,滑上去,捏住她的下巴。他黑色的眼睛笔直盯着她,勾勾唇,语调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倨傲,淡声:“公主,之前那个为期三个月的赌约,你真觉得自己能赢?”

白珊珊:“……”

没等姑娘再开口说什么,商迟已将吹风机随手扔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勾住那把勾人的小细腰一把将人往怀里一搂,躺上了床。

白珊珊:???

说好的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呢?直接抱着她往床上一趟是几个意思?

一晚上经历的神转折太多,白珊珊已经连说话都有点找不着调儿了。她瞪着一双大眼被商迟紧紧抱在怀里,视野被一片冷白色的精壮胸膛完全充斥,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试着动了动。

环住她腰背的手臂犹如铜墙铁壁将她禁锢。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轰,白珊珊全身起火,整个人都要炸毛了,皱起眉,胡乱地在商迟怀里扭动挣扎着。

商迟单手捉住那双胡乱挥舞推搡的雪白小爪子送到唇边吻了吻,然后就闭上了眼睛,道:“睡觉。”

“我不跟你睡一起。”姑娘挣了半天挣不开,眼底强撑多时的淡定自若消失无踪,明显慌了神,非常坚持自己的观点:“说好了的,你睡床我睡沙发。我要出去睡沙发!”

商迟微蹙眉,掀开眼皮子,看她。

天生娇软又甜糯的嗓子,发起火来也没有丝毫威慑力,此时她躺在他怀里,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望着他说出这些话,在商迟听来,跟娇滴滴的撒娇别无二致。

他贴近她,话音出口不自觉便低柔下来,轻声哄道:“乖,闭眼睡觉,听话。”

“我要出去睡沙发。”白珊珊还是那句话。

和变态大佬共处一室,她可不敢冒这个险。谁知道这个色魔会不会半夜三更兽性大发?

商迟不再与她多言,闭上了眼睛,只语气淡而沉地撂下两个字,“不准。”

姑娘出离愤怒了,小拳头一握:“为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认床,陌生环境下会失眠。”商迟在她眉心处落下一个吻,“我的味道会让你安心。”

“……”闻言,白珊珊一阵怔愣,眸中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惊诧。

她认床会失眠的这件事,鲜有人知,他居然从高三那年,记到了现在?

“公主。”商迟唤了一声,嗓音低哑得要命,轻轻一口咬在她的小耳垂上,舌尖勾勒那小巧耳软骨的形状。独属于他的禁欲克制又色气撩人,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带几分蛊惑人心的调调。他哑声淡淡地说:“给你两个选择。一,和我睡觉,二,和我上床。”

姑娘明显被吓到了,飞快说了句“晚安”便翻个身背朝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商迟低头亲吻她的头顶。高大的身躯将怀里蜷成一团的小身子完全包裹,与她四肢交缠,紧紧贴合,轻嗅着她后颈处温热清甜的果奶香。

“……”白珊珊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无意识地动了动,腿却碰到了什么。

先是一愣,而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羞得差点冒烟。全身一僵一动不敢动。

“感觉到了?”身后的人淡声说。

“……”白珊珊刚要说话,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会儿正在装睡,顿时又把嘴巴给闭上了。在线装死。

黑暗中,男人轻抚着她柔顺微凉的发,不再言声。

数年前,尚且年幼的商迟被布兰特带进商家后,一直是格罗丽在照料他的起居。那位被誉为商氏百年家史中最功不可没的管家的妇人,在与当年尚且年幼的商迟接触过数日后,便告诉布兰特,这个孩子是商氏家族最优秀的血脉,他的冷静、理智、睿智,和自控力,都世无其二。

商迟自记事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失控。

他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天之骄子,最擅长操纵人心和人欲,也最擅长控制人心和人欲。在十八岁之前,他以为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件事物,能跳脱出他的认知和掌控。

直到一个叫白珊珊的少女出现。

起初,商迟只觉得有趣,他想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孩据为己有,就像对待他十四那年布兰特送给他的一只英格兰折耳猫。

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开始超出商迟的预期。因为这个叫白珊珊的姑娘,他的情绪开始波动,他的欲念开始失控,他至纯至净不染纤尘的黑色世界,被她乱七八糟地抹上了其它色彩。

商迟询问了格罗丽。

那时,他最信任的,对他忠诚不二的管家夫人很平静地告诉他,“少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魔。既然她的出现,开始让你失控,让你有了一系列情绪的波动,那就将她当做试炼心魔的工具。沉迷过,就戒除。我相信你能处理得非常完美。”

试炼心魔的工具。沉迷过,就戒除。

沉迷过,就戒除。

怀里姑娘似乎早已疲惫不堪,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均匀而规律,已沉沉睡去。商迟闭着眼,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寻找她甜美柔软的唇瓣。

冰冷的唇吻上去,辗转碾磨,舌尖缠绵。

格罗丽,我在被心魔吞噬。

十年了,我依然愿意为她沉迷至死,甘之如饴。

——

白珊珊觉得自己要么是出门儿忘了翻黄历,要么就是和A城这地方八字不合。

到这儿的第一天晚上,她先是光溜溜地被变态大佬提溜去开了个挡住摄像头的视频会议,再是被他强吻,接着又被他强行吹了波头发。最离奇的是,她最后还被变态大佬强行摁在怀里睡了一整宿。

最最最离奇的是,白珊珊本以为自己会整夜都睡不着,然而在商迟怀中,她竟一夜无梦,破天荒般睡了个好觉。

什么都没发生。

次日清晨,白珊珊揉着眼睛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伸懒腰打哈欠。哈欠刚打到一半,昨晚的记忆霎时如潮水一般席卷上来将她囫囵吞没,她一卡,嘴巴就那么保持着打哈欠时张得大大的“0”的形状,僵住了。

“唰”一下猛睁开眼睛,一瞧。

满眼单调华丽又冰冷机械化的黑白色,黑色窗帘,黑色大床,白色沙发,白色地毯。是酒店的套房卧室。

嗯?空无一人?

白珊珊狐疑地眨了眨眼睛,光着脚丫子跳下床,踮起脚,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贴近卧室门,握住门把,咔哒一声轻轻拧开。

探出颗毛茸茸乱糟糟的鸡窝脑袋,东看看,西瞅瞅。偌大的客厅和办公区都空荡荡的,变态大佬貌似确实没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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