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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54)

这重点抓得实在堪称清奇。锅盖头妹子明显楞了一下,卡机半秒后才又笑起来,摆摆手,道:“差不多。”说着一顿,目光往球场上某处扫了眼,然后便话锋陡转,问道:“请问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哥哥你认识吗?”

这话一出口,白珊珊瞬间就反应过来,再看向妹子三人组时便在脑海中自动给这几人的脑门儿上标记了数个黑体大字:她同桌的无知外校爱慕者。

白珊珊点头,“啊。”

锅盖头眼睛霎时变得更亮,没等她开口,长马尾便兴冲冲又有点娇羞地出声了,问道:“那他是你们一中哪个班的啊?叫什么?有没有女朋友啊?”

白珊珊实话实说:“高三一班的,叫商迟。女朋友肯定是没有的。”

妹子三人组难掩激动的情绪,“真的吗?那太好……”

“至于男朋友现在有没有,”白珊珊摸了摸下巴,语气淡淡的,细细白白的右手食指“啾”一声弯下来,正色:“我就不清楚了。”

妹子三人组:“……”

梨花头啧了一声,惋惜感叹:“我就知道,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百分之八十都不是直的。”说完朝白珊珊投去一个非常感激的目光,说:“谢谢你同学,把悲剧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得知自个儿暗恋了一个多星期的男神是弯的这一噩耗,锅盖头妹子顿时伤心欲绝,嘤嘤嘤地在好友们的安慰下离开了篮球馆。

“路上小心呀。”白珊珊笑得阳光灿烂,冲三人的背影挥挥手,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玩儿她的手机。

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转过脑袋。

顾千与放大N倍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小老弟之一正阴恻恻地盯着她,眼睛眯着,嘴唇抿着,跟哈利波特里骑扫帚的巫婆似的。

“……”白珊珊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唰地弹开,皱眉:“你干嘛?”

顾千与冷哼,“说吧。”

白珊珊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支吾:“说什么?”

“为什么要骗商大佬的爱慕者说他是弯的?”

“我是为她们好。”白珊珊义正言辞一脸正气,淡声道:“我那个神经病狗同桌,是给不了这些可爱小姑娘幸福的。”

顾千与听完,索然无味地切了声,“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啥?”

“以为你看上商大佬了啊。”

——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珊珊一直是个自我认知非常清晰的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那高深莫测变幻不定“呆蠢萌”与“高冷躁”随时无缝切换的神秘气场,寻常人类根本无法驾驭。因此,被她的神秘气场吸引到她身边来的,也都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有大佬中的大佬这种宇宙级中二变态。

也有小老弟三人组这种智障二傻子。

二傻子的话通常情况下是不具备任何价值的,听听就过了,因此顾千与在篮球场说的那句“看上商大佬”巴拉巴拉的话,白珊珊左耳刚进,右耳也就出了,并没有往心里去。

倒是中二大佬说的“如果我赢,我的公主会给我什么样的回报”,引起了白珊珊的深思。

其实吧,换做以前,白珊珊只会翻个白眼便置之不理,但今时不同往日。其一,商迟参加这次十三校篮球联赛,的的确确是她给报的名;其二,有了之前“强吻事件”的前车之鉴,她已经深刻领悟到这位大佬是个比狠人还狠一点的狼人,如果对他说的话采取完全不理的态度,后果极有可能会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So,还是随便想个“回报”好了。

反正那个中二大佬看起来也不是很难哄的样子。

就这样,在历经整整三天的深思之后,白珊珊眼睛一眯,想出了个idea。

第二周的星期三,物理晚自习。

照例是做试卷。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来,物理老师让大家伙坐在座位上,由两位物理课代表分别从教室的一头一尾开始收卷子。大家伙交完卷,纷纷跟自个儿的前后左右桌讨论起之前选择题和计算题答案,整个教室都闹哄哄的。

唯独以第四大组倒数二排座位为圆心的方圆几米鸦雀无声。

和教室其它区域生机勃勃的氛围格格不入,商迟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眸色如布严霜。

就这样,在史诗级大佬无形的低冷气压震慑下,处于圆心周围的同学们都安静如鸡,甭说交流答案了,他们连喘气儿的声音都不敢大。一个个埋着头,自顾自往自个儿包里放东西。

突的,一道轻软甜糯的嗓门儿响起来,将这种死一般的安静打破:“哦对,差点忘了。”

然后就是阵“哐哐”。

商迟听见响动,视线离开函件冷漠上移,紧接着就看见了一只白生生的小拳头。雪白纤细的五指收拢做出敲门的动作,轻轻扣了扣他的桌面。

商迟抬起眼。

“商同学,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怎么了?”少女粉白粉白的小脸蛋儿映入视野。她直直地看着他,一双乌黑分明的大眼晶亮莹澈,隐约流露出一丝关切。

商迟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脸上,冷戾阴沉的目光不自觉便柔和几分。摇了摇头。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小姑娘见状,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随之便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放在桌上,两只小手推到他面前。

商迟看了眼。是一块草莓慕斯蛋糕。

一丝疑惑从冷黑双眸中闪过。

“给你的。”她解释着,笑了笑,连眸子都弯成一双柔柔的小月牙,“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甜食,那样你的心情就会很好多。”小手把胸脯拍得邦邦响,竖大拇指,“亲测有效,妥妥的。”

商迟看着桌上的草莓慕斯,没有说话。

“这个啊,”姑娘忽然倾身,略微往他凑近了点,举起一只小手圈住嘴,一副神秘兮兮的语气,“就当是定金。”

少女贴近过来,清甜的水果奶香骤然侵袭商迟的全部嗅觉。他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盯着她,依次扫过她晶亮的眸、小巧的鼻,和浅粉色的开开合合的柔软唇瓣。轻声、慢条斯理地地问:“什么定金。”

“嗯。”她点头,紧接着便扬起一抹灿烂笑容,抬手,鼓励式地拍了拍他的宽肩,说:“篮球联赛加油呀商同学,如果你赢了比赛,我就再送你一样礼物。你任选。”

商迟直勾勾地盯着她,重复:“我任选?”

“emmm……咳。也不要太贵,得是我买得起的。”

白珊珊话音刚落,顾千与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喊道:“快点啊珊珊!”

白珊珊应了句,拆开一颗棒棒糖放嘴里,背起书包对商迟说了句“再见”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教室。

——

后校门处,黑色宾利安静等候在夜色中。

片刻,管家吉鲁弯腰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商迟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

商迟面容透出些许疲乏,闭眼摁了摁眉心,没什么语气道:“情况如何。”

英籍管家习惯性地用他的母语道:“布兰特那边刚才来过电话,说奈菲尔夫人经过手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她的精神状况还是不稳定,依然随时可能出现伤人或自残行为。布兰特向您请示,是将奈菲尔夫人送回中国,还是送往巴黎疗养院?”

商迟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黑暗中的某处,把玩着手里的草莓慕斯蛋糕,静默须臾,冷漠道:“她就是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吉鲁淡淡垂眸:“是,明白了。”

话音落地,几道穿着校服的身影却忽然透过车窗进入商迟的视线。他眯了眯眼睛。

距离黑色宾利约五米的马路牙子上,少女们刚从后校门附近的一家小超市出来,人手一杯酸奶一包零食,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不久前送了他一个草莓慕斯的小姑娘走在靠近马路那一侧的最边缘,笑盈盈的,身旁还有几个同班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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