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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21)

就在整个宴会厅全体卡机连空气都凝固住的时候,刚刚上完洗手间的江助理施施然地回来了。他瞧了眼众人,又瞧了眼震惊脸的各位同事,有点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

助理小A说话的声音都要变调了:“商总刚才吻了那个小姐。”

江助理闻言,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他家商总和商总怀里的小心理师,很淡定地点点头,“哦。”

助理小B见他半点不惊讶的样子,皱起眉,隐约嗅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低声:“江助理,你知道那位女士是谁吗?”

江助理深沉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未来的夫人。”

助理小分队:“……”

就在几人难得闲聊几句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助理们当即收敛容色恢复成一贯冷静严肃的样子。助理小A接起电话,用法语和对面说着什么。

江助理脸色也淡下去,安安静静地听着。

片刻,

于助理将听筒从耳畔移开,看向江助理,说:“是巴黎疗养院那边打来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跟先生直接通话。”

听见“巴黎疗养院”五个字,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不约而同地微变。

几秒钟后,江助理点头,“给我吧。”说完便接过手机朝舞池内走去。

——

宴会厅二楼。

一个端红酒杯穿宝蓝色骚气西装的富二代津津有味地朝楼下观望着,忽然一挑眉毛,说:“老白,没想到你那便宜妹子还挺有本事,居然能拿下商家那位爷。”

白继洲抿了口鸡尾酒懒洋洋地靠着栏杆,看着楼下,没吱声。

“有意思。”蒋一伟打了个酒嗝,打趣,“赵家老头办这个晚宴,本意是想把赵梓豪和你妹妹凑一对儿,没想到惊动了商家大佬不说,人家还直接就宣誓主权了……不过说真的,你那妹子长得还真不赖,那小脸蛋儿,那腰那臀那美腿,极品啊。”

白继洲闻声皱眉,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

蒋一伟打量着身着冰丝鱼尾裙的美人,丝毫没察觉到白继洲的眼神。又忽然想起什么,凑近白继洲几分,压低了嗓子说,“欸,你跟我说句实话,你那妹妹能搭上商迟,是不是你给牵的线啊?”

白继洲侧目瞥蒋一伟一眼,须臾,眯了下眼睛,“你说什么?”

蒋一伟已经有点儿喝高了,想也不想便道:“自打商氏从纽约迁回中国,全B市哪个名门望族不想跟商家攀上点儿关系。再说了,谁不知道白珊珊本来就不是你亲妹子,都理解。”

白继洲皮笑肉不笑,“你觉得我会为了傍上商氏,把白珊珊送上商迟的床?”

蒋一伟干笑,“哎呀,我也不是这意思……”

话音未落,便被人一拳打翻在地上。

“……”蒋一伟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惊呆了,捂着流出鼻血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继洲,好几秒才怒道:“你他妈抽风啊?打我干什么?”

“听好了,白珊珊是我的妹妹,下次嘴里再这么不干不净,可不是挨一拳头这么轻松的。”白继洲语气极冷,说完随手把鸡尾酒往边儿上的餐桌上一撂便转身下了楼。

一楼大厅宴会仍然在继续,歌舞升平,言笑晏晏。

白继洲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儿,没见到白珊珊人,皱了下眉,提步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老远就听见洗手台那儿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转过拐角,一道纤细柔美的背影映入视野。

白珊珊背对着他,低着脑袋一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白继洲自动脑补出自家妹子在今晚和旧情人跳了支舞后回忆起青春往事黯然神伤、躲在洗手间偷偷抹眼泪的可怜模样。微皱眉,抬手哐哐敲了两下门框,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开口:“那个,咳……你没事儿吧?”

然而话音刚落,

“我了个大叉对面打野突然跳出来吓我一跳!辅助能不能去河道给个眼!”纤细背影忽然惊乍乍地爆出一句,抱着手机的两只胳膊微微抬高,两只爪子由于疯狂丢技能而带动着肩膀也不停抽动,对着耳机怒道:“再没视野信不信我分分钟把对面送超神!啊!”

白继洲:“……”

我居然会觉得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会为了谁谁谁黯然神伤?我他妈怕是个智障吧?

足足过了两秒钟白继洲才把内心那股一拳把白珊珊挥出太阳系变成银河中一颗星的冲动给摁下去。他默了默,面无表情道:“我要准备回家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待会儿自己走。”

白珊珊摘下耳机回头看白继洲一眼,不太耐烦地挥手,“等等,最后一波团了,马上就完。”

于是乎,白继洲就这样站在洗手间附近的走廊里等着自家妹妹浴血奋战英勇打团。

数秒钟后,游戏结束。胜利。

白珊珊收起耳机很开心地呼出一口气,扭扭脖子跳两下,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便随口道:“走吧。”

白继洲靠着墙没动,忽然挑挑眉毛,状似颇不经意地问:“商家大老板呢。”

白珊珊耸肩:“不知道。”

在蛇精病大佬亲吻了她的嘴角之后,江助理拿着个手机神色凝重地走到了他们面前,跟蛇精病大佬说了些什么,蛇精病大佬听完眸色微寒,淡淡对她说了句“等我回来”之后便到宴会厅外面接电话去了。

蛇精病嘛,说的话做的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

她当然不会也乖乖听一个蛇精病的话真的留在原地等他回来。

白继洲看着妹妹平静的脸,说:“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白珊珊:“聊什么?”

“你的高三。”白继洲说。白珊珊上高三那会儿他正在美国念,因此这个妹妹青葱岁月里的许多事,他都只是略有耳闻。

但从今晚发生的种种来看,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妹妹和商迟在高中时代的关系,绝对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白珊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白继洲。

“我的高三?”她低着眸,浓密的睫毛两把小扇子似的垂着,忽然清清淡淡地笑了下。

白继洲点头,“对。”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白珊珊非常认真地概括完,然后无视白继洲抽搐的嘴角,拆开随身带着的棒棒糖往嘴里一塞,笑眯眯地蹦跶着走了。

“……”白继洲一个白眼翻天上。

成天说人家商大佬是神经病,你白珊珊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好吧?

——

出了宴会厅,燥热的暑气顿时扑面袭来。

白珊珊抬手扇了扇风,站在大门口没等几分钟就瞧见司机开着白继洲那辆骚气的玛莎拉蒂过来了。拉开车门,上车。

一晚上先是应付了赵家的糖油果子,后又跟半路突然杀出来的商家大BOSS共舞一曲、还莫名其妙被对方占了便宜亲了亲手背和嘴角,白珊珊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累。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鬼使神差般不断回放商迟漆黑的眸,和那个在哈巴奈拉舞曲中突然落下来的吻。

像蝴蝶之翼描画出风行走的轨迹,又像蜻蜓的尾巴划过波澜不兴的湖面,分明轻而柔,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那股子强烈的占有欲和强烈入侵感。

只是回忆一瞬便教人心悸。

须臾,白珊珊睁开眼睛,从手拿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顾千与的对话框,敲字发送:今天我和商迟跳了一支舞:)。

只过了几秒钟顾千与的回复就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

白珊珊摁了接听键,刚接通,顾千与那口平日里华华丽丽的播音腔此时惊乍乍地响起来,“快快快,详细一!”

白珊珊惊了几秒,道:“他叫我白同学,所以我确定,他并没有得失忆症。”

顾千与:“???”

顾千与惊讶万分:“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他不记得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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