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义择右君(43)+番外
“我等不下去了。”
“我放弃了陪伴我的绣绣和给岚。”
“我忍受自碎霜花之体的疼痛,我奉上,我求他可出生安康。”
“我放弃了清之君的身份,我知道我不记得了,没人会知道。清之君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他喜欢别人了。”清之君更沙哑的说:“在遇到我之前,他喜欢了别人,就算再见面,我们之间,也有一个别人了。”
清之君带着泪痕睡着了,呢喃了一句。
“其实我,有多怕......”
烧麦下定了决心,以后要让自己父亲笑着,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拿过院子里的泪霜。
他对泪霜说。
“请多指教泪霜。”
泪霜从他手里挣脱开,并不搭理他的又去跟珠霜搭在一起。
烧麦怎么去拽泪霜的剑柄也拽不动,许久后泪霜自己飞了起来,把他拖拖拽拽到了清之君面前。
清之君披散着长发,只在靠近发下半部分,扎了个发带,穿着一身深色大袖衫,内衫也是深色的,衣服边银白色刺绣。
“父亲。”烧麦松了手低下头:“扰了父亲休息。对不起。”
“泪霜给你了。”清之君拿起泪霜双手放到烧麦手里。
烧麦不解的抬起头。
清之君拿过飞过来的珠霜,轻轻的说了声。
“拿剑,我教你。”
烧麦看着清之君在院内舞剑,美的不像话。自己的父亲身姿轻巧到难以相信,偏偏剑风又并不是轻飘飘的,像是前面站着一个人的话,也会被剑风割到骨头也成一片片。
后收了剑的清之君,擦了一下下巴的汗珠。
“别看老子脸,看懂了没有?”
烧麦后退一步点头:“看懂了。”
“看懂了拿剑过过来!”
他的父亲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给老子好好练!老子以后不教了听到没?!”
他后来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一句气话,是一句告知。
十日后的父亲早早起了床,难得细细梳过自己的头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身深色劲装,英气潇洒的看着揉着眼睛爬起来的他,做了个小声的姿势。
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落下来额头一吻,后又亲了一口还在睡觉的小包子。
“以后,小包子你要照顾好。”
“好。”他回答后又被抱在了怀里,再次睡着了。
醒来后,他再也寻不到父亲了。
不,他见到过的,但是他宁愿,没见到过。
一年后,他被自己的姑姑带到了一座小山丘上,看着不远处一个扎着马尾的身影,这个身影的前方是数万大军压过来,而他手里的珠霜被他举起,他一个人在万人的包围下杀出。
“这是你最后看到你父亲了,记住了。”他的姑姑轻声,颤抖的笑着:“我怎么有这么个兄长。没能放下了上官云,一次次!”
他看到大批人马从远处赶来,高高举着清字的军旗。
他的父亲肆意的大笑着,从人群中跃出,血染透了衣衫,不屑的擦了擦下巴喊出了声。
“老子说过的,芸国给你打下来!”
他不要这样!他抱着泪霜要上前,却被他的姑姑紧紧抱住。
“不要去!”
他看见他的父亲再次拿起珠霜,珠霜的蓝色光刺眼,自己的父亲的身影在蓝光中渐渐的消失了,等光芒褪去,数万人大军全部在地。
地上留着一把破碎不堪的珠霜。
他的姑姑这才抱着他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父亲像是睡着了,一头长发披散,一身淡蓝色劲装被染得看不出一点蓝色,只有看微微敞开的衣领,才能看到内里一点点指甲盖般大小残存的淡蓝色。
他跪了下来,手摸上父亲的脸,这张脸的温度慢慢冷了下来,传来清脆的破碎声。整个身体飘出了淡蓝色的碎光。
下起了霜花雪,雪淡蓝色干净的很,没有落到地上便消失了。
他的姑姑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久便有一个男子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拖着一双不能动的双腿,爬到了他父亲的面前,颤抖着抱起他的父亲在怀。
“清彻之!”
“清棠!”
“清棠清彻之!”
这便是,父亲喜欢的男人吗?
他打量对方苍白的脸,跟父亲的英气又美不同,是俊朗的很。像是承受不住的嘶喊,咳出了点点血迹。
他拿起了泪霜指着男子,男子搂着怀里的父亲,抬起了一双清澈透底又没有丝毫眷恋的眼,惨白的脸色疲惫的扯出一丝笑容。
“杀了我,我去陪他。”
他再一次把泪霜抱在了怀里,冷冷的开了口。
“我不杀你!父亲让我跟你说!他要你开一个学院,教育一堆孩子!”
“......”男子把脸贴在他父亲脸上,轻声。
“好,我等你回来。”
“我们教一堆孩子,我们过自在的日子。”
“我看你,得意的跟我说,‘这些孩子又栽在我手里。’”
他忽的知道了,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这样,喜欢着一个人。
☆、清寥
十年后
城苑有一座气派的学院,名为清寥学院,学院弟子百余人,最不济的也小有名气。弟子不分男女,校服统一以白色渐变到蓝色。男子与女子的习武服皆为上身白色渐变到蓝色的劲装,发带统一蓝色绣有霜花瓣。
文课的校服则是男女统一白色渐变到蓝色的大袖衫,男子内袍则是白色渐变到蓝色绣有霜花。女子则是上袄为白色绣有蓝色霜花,下裙为蓝色长裙。
根据成绩的名次,衣服绣上霜花瓣,五瓣则绣成一朵霜花,第一名衣服上霜花最多,依次递减瓣数。
而将晋级为学院先生的学生衣服绣上六朵六瓣霜花,先生则为十朵六瓣霜花。
夙清刚下了文课,教室门口候着他们家的小仆,小仆见到他出来,连忙做了个礼。
“老爷和夫人让你速速回去!”
夙清点了一下头答应,不理会后面同学要请假的提醒,随着小仆骑马奔回家。刚进大门内,便被母亲塞了一个婴孩到了怀里。
“快带他逃!清家查来了!”
“开门开门!”大门被拍着。
“清安大人来奉旨查人!”
夙清搂紧怀里的孩子从后院溜了出去,躲避各种搜查,夜晚搂着孩子来到小饭馆点了些菜便听到。
“听说了吗?冉家抗旨被抄家了。”
“冉家恪守本分,怎么就抗旨了?”
“还不是清之君,谁不知清之君一战杀了芸国的军队就不见了。怕清之君出生,哪个有霜花继承的家族孩子出生不要被查的?这冉家藏了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不上报。宫里派人一再来让交出孩子,这不,第三次了还不交。被抄了家。”
“可我听说清之君杀得是芸国打来的军队,怎么就被宫里查的这般紧。”
“你不懂,我可听说云岚家就是清之君清掉的,云岚家中医世家,救了多少人啊。”
夙清看着怀里安静的孩子,孩子苍白着一张小脸安稳的睡着,小脸精致漂亮。长长的睫毛下应该有一双大眼睛。不太像三个月的孩子,就像刚出生不久,瘦小的很。
这便是,他养父母的孩子吗?
小饭店被大队人马闯进来,清安周围扫视了一眼,认出了角落桌子旁吃饭的夙清。还算毕恭毕敬的上前做了个礼。
“这不是鼎鼎有名的夙清大人吗?今日不在学院上课,怎么出来了?”
“出来尝尝这家口水鸡,听说不错。”他没有慌张的回答,打开了手里的扇子故意扇了扇,遮住衣服里瘦小的孩子。
“你可知......”
“啊戚!”怀里的孩子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子看到夙清,抿了抿唇一手放在了嘴巴里。
清安站直了身子,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的兵,嘲讽般的开了口。
“这孩子,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