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浓情淡如你(17)+番外

作者: 一缕花音 阅读记录

像是要把他融在怀里。

他轻抚她的后背,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根,在她失措松手的一瞬间把她稍稍拉开一些,吻上了她的唇。

在接吻一事上她从来没有落过下风,也忘了调笑他一分钟前还说不给亲不给抱,凶狠地回应过去。

大约是怀了团子的缘故,她的战斗力直线下降,不过一会儿便有些目眩。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无力,放开她,任由她伏在自己肩上。

她佯装失落:“老了,亲不动了,你安分点让我抱会儿。”

他不言语,只小心地拆了她的发髻,看着她的长发垂落下来。

她埋在他肩上笑:“你对我的头发是不是有什么执念。”

他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

“不开心的话,不用强颜欢笑的。”

她忽地沉默下来。

不开心?她高兴得要命。她等了这么久,六个月,按照自己的印象派人探寻和日铁骑的底细,一手策划了这场戏,差一点亲手削了蔺昭暄的脑袋,再没有比这更兴奋的时刻。

可是那只金盒子同王侯发冠一道落下,里头的信笺散落一地,她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解气,一点也没有释然。

就这么,平淡无奇地结束了。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泪流满面,没有千疮百孔的身躯,只有无尽的苍凉。

重生以来的执念得以消解,她却好像突然坠入了迷雾中,找不到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心情不能调节的话,团子也会被影响的。”他轻声说。

哦,团子。

“阿晰啊。”她忽然语重心长地唤他的名字。

“……?”

她双眸如水,情深意切地望着他:“等团子出生,你帮我带她,我去宫外放松一下心情好不好?”

“你做梦。”

“……”说好的做什么都可以呢?

她还没来得及装委屈卖惨,又被肚子里的团子踹了一脚。

“……”

一脚只是个开端,团子的连环踹直接把她所有的戏都踢了回去,她捂着肚子认怂:“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丢下团子呢?”

他冷眼看她,毫不同情,甚至还煽风点火:“团子,把你娘亲的脑子踹清醒点。”

“……”

她挤出两滴眼泪,凄惨地靠在榻上:“子卿不爱我了。”

他伸出手,她立刻喜气洋洋地扑进他怀里,想要团子连着他一起踹。没想到团子只踹了一脚,马上就安分下来,狗腿程度让她这个做娘亲的瞠目结舌。

她眼一眨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轻笑一声:“团子都比你乖。”

被女儿嫌弃已经够让她伤心了,闻言愤愤拍了他一下,以示不满。

“你应该还有不少话想问我吧?”她靠着他的肩,低声说。

那些突然倒地的士兵,与她一起出现的姬岑信,还有一些更深的,她不想坦白的东西。

他绕着她的一缕长发,像她以前玩他的头发那样,在手指缠了几圈,又看着它们顺滑地溜下去:“你想说的时候会告诉我的。”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她却莫名眼眶泛酸。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她哼了一声。

他笑了一声:“那阿姻想被严刑拷打吗?”

“……?”你变了!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他像是安抚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觉醒来会不会变好她不知道,但他这个近乎撒娇的动作让她十分受用。他的怀抱比哪里都要舒适,她左右蹭了蹭,拱出一个舒适的位置,枕着他闭上眼睛。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只是想借着他闭目小憩一会儿,没想到醒来时已经是黑夜,烛光摇曳,他还在身旁,只不过他们没有躺在中午那张榻上,而是躺在她和某人翻云覆雨过无数次的大床上。

她笑眯眯地搭上他的脖子,把他手里那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卷抽出来放在一边,问道:“把我抱过来很辛苦吧。”

他眉头一皱:“你太轻了。”眼看着他就要说出给她加餐投食的要求来,她一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吃得够多了。”

他眉眼一弯,在她手心亲了一下。

她严肃地看着他:“你在点火。”

他眨了眨眼睛,又在她手心轻轻舔了一下。

“……”

她一把抽回手背到身后,气势汹汹:“你学坏了!”

他想了想,道:“近墨者黑?”

“……”无法反驳。

他理了理她刚睡醒的一头乱发,问:“饿了么?看你睡得太沉,晚膳就没叫你。”

“嗯,你也没吃?”

他给她调整成舒适的坐姿,在她唇边一吻,笑道:“等你。”随后掀被下床,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她轻舒一口气,也慢悠悠地下了床。

他一回来就给了他一个拥抱,抬起手把自己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个月前,我策反了蔺昭暄那支军队里的厨子,在他们今天的早餐里加了点料。”她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她自年初以来搜寻和日军花费的心力都不值一提,“蔺昭暄通知我时间地点的时候我就提前让水月去找了二哥,所以即使你没有通过他调动金吾军,他还是出现在了清澜殿。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蔺昭暄那支军队的存在,这是机密。”

她猜他将这件事绕过了姬岑信,上一世她没有看见二哥,大约是为了保全她的尊严,然而这一次不一样,有二哥在,至少可以为他增加一道保护栓。

她被他横抱起来放在榻上,她不松手,他只能同她一道躺下。他弯了弯嘴角,说:“有时候总觉得你预知了一切,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查到过宣王的私营扎在哪里。”

她一笑。

其实她原先也不知道,只是她记住了几张面孔,先寻人,再顺着人找到的而已。好在运气还算不错,否则就不是这样的展开了。

“这是我全部的智慧,怎么可以随便被你拿走。”她说着,问道,“你最近很闲?蔺昭暄给你泼了一身脏水,你都不用处理的吗?”

“陪你比较重要。”

她闻言一顿,收回手后退几步:“你想做昏君,我现在可做不了妖后。”

他屈指照着她额头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其实还得感谢他。”他笑了笑,“正愁没有借口给官员们换血。”

她捂着额头撇嘴挤眼泪:“你变了,二狗子,你现在学会欺负我了。”

他凑过去些,把她的手拿下来,在她额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轻轻地亲了一下。

“……”

他到底是跟谁学会撩人的!还这么熟练!

第22章 第 22 章

团子出生于九月十六,是个六斤六两哭声嘹亮的男婴。

她虚弱又憔悴地醒来,听说自己给团子取的十几个小姑娘的美名一个都派不上用场,心情抑郁,悲愤地把取名的重担丢给了蔺昭晰。

团子大名蔺清和,字砚之,据说这个砚字是为了纪念他的娘亲为了给他取名磨坏了一方砚台但最终一个也没用上的故事。

团子出生前朝堂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他爹把该做的事全部赶在他出生前处理完了,空出了大把时间来陪他们母子两个。

月内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偏偏某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把她的撒娇卖萌耍赖无差别地挡了回去,快把她气疯了。

“你怎么这么闲,你的朝政不管了吗?!”她气急败坏地问。

他气定神闲:“我手下文武百官不是吃干饭的,许多事不需要我亲自过问。”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安抚地抱抱她:“乖,过了这个月就好了,再忍忍。”

每次她想发脾气的时候团子就会恰到好处地大哭,每当这时她就只能放下和他的恩怨去哄团子,等到好不容易把团子哄睡着,也没力气再和他生气了,往复几次,她甚至觉得这一大一小是约好了来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