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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丑男后他被暴君缠上了(226)

攥着那枚玉石,像极攥住了他这个人。

石门关闭,裴泓周身平和的气息陡然阴冷下来,每行一步,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冷冽三分。

他无声无息往前走,直到绕过之前的偏殿,重新来到他住的养心殿,言忠早就跪在门口候着。

裴泓没进去,他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周身的气息冷得让言忠打哆嗦,他面前克制住,垂眼轻唤:“皇上。”

裴泓:“半个时辰,将整个宫殿恢复正常的模样。”

言忠连声应了,赶紧去喊人,虽然压根没敢想,正常?什么才是正常?

裴泓抬步走进昏暗的没有丝毫人气的宫殿,明明黑得没透进半点光,他却如履平地,直到走到一面墙,抬手一挥,随着嗡的一声响,整面墙从里面裂开,露出一个密道。

他抬步走了进去,从他踏进密道的第一步,到处都摆满了木偶,大大小小,数不清楚……诡异的是全部都没有脸,身形憨厚。

直到末尾,他打开另外一道密道,拿出最里面的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两个玉镯,碧玉的镯子成色不错,却也并不特别。

裴泓垂着眼,面无表情把里面的两个玉镯拿出来,把那块玉石放了进去。

最后合上,从密道出来,转身去了另外一处。

打开来,与之前外面所有的木偶不同,这里面放慢了大红的衣袍,颜色赤红的像是血,却又像极了喜袍。

他从里面拿出其中一套,面无表情出了密道。

裴泓走出去时,言忠已经带了宫人跪在那里,他一离开,言忠赶紧带人踏进去,无声无息,动作迅速开始归置。

裴泓重新回到浴室时,谢彦斐刚好洗完,他趴在浴池边探头去看门口的方向,随着吱呀一声,石门重新开启,他看到世子出现顿时站起身,池水没过胸口,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圆润的肩头,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的脸……

裴泓脚下顿了下,隔着水雾靠近时,眼底的所有情绪已经完全收了回去,他单膝蹲在浴池前,丝毫没在意被池水浸湿的下摆,居高临下瞧着近在咫尺的人,温柔笑着:“临时没有合适的了,只有这套,颜色偏红了些,你可介意?”

谢彦斐探头一看,这不是偏红了,这是彻底大红了啊,不过瞧着还挺好看,层层叠叠的,有些繁复,可怎么瞧着……这么像是喜服啊。

不过喜袍与正常的衣袍除了颜色其实也差不多,谢彦斐总不能没衣服穿,他没介意,很快换上,从屏风后出来,裴世子从他出来已经背过身去,听到动静才转过身。

谢彦斐总觉得这衣服太宽松了,更像是他以前能穿的,好在有腰带,一束,倒是勉强能穿。

只是肩膀大了,是不是一歪,就露出大半个肩头。

谢彦斐:“……”算了,总比不穿强。

他边把肩头的衣服拉回来边抬头看去,浴池里水雾弥漫,他看过去时发现世子正看他,眼神似乎有些……等他定睛再去看,世子正温柔看着他:“有些不合适,很快就做好新的了。”

谢彦斐也没在意,掩唇打个哈欠,他这几天没睡好,先补个觉,回头再找雷朗算账。

绑了他三天还给他下药,这口气不能不出。

谢彦斐随着裴泓回寝殿时,依然空无一人,愣是给他一种这偌大的宫殿就他与世子两人,“这……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

总觉得四周冷冰冰的,这跟他见过的皇宫有点差别啊。

裴泓解释道:“我不喜欢人太多,之前身边也只有一个影青。”

谢彦斐想想也是,踏进寝殿,四处看了看,很干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一踏进来阴冷阴冷的,明明从窗棂外透进来的光更大,他搓了搓刚刚还热得要冒汗的手臂,看到床榻就要扑过去,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笑着指了指:“世子不介意我霸占一下你的龙床吧?”

他还没睡过龙床,穿来能感受一把,不亏。

裴泓依然是那种温和的笑,“王爷睡多久都行,若非王爷给我换命,怕是这时候……我已经死了。”

谢彦斐一怔,走过来扯着裴泓的衣袖拉过来,坐下:“本来也是我没想到是思汝长公主才差点害了你……”

裴泓垂着眼,看不到表情:“王爷救了我是事实。”

谢彦斐不想提过去这些,干脆转移话题:“对了,影青呢?怎么没看到他?”

裴泓眼底有古怪的光掠过:“他们去……寻你了。”

“诶?”谢彦斐扭头看他,“寻我?”他想起来自己临死前胡诌的话,世子还真信了啊?“你不会是让他们去寻找仙人去了吧?哈哈,那怎么找得到?”

裴泓喃喃一声:“找不到……吗?”

谢彦斐心虚,摸了摸鼻子:“不说这个了,先说说外面的传闻怎么回事?怎么都在传世子你……是什么什么什么的……暴君啊?”残暴狠毒心狠手辣这几个字他当着世子的面说不出口,怕让世子难过。

若是书中之前受到武氏那么折腾过的世子他还信,可他走之前世子多好多善良一人啊,就算是现在瞧着也是笑得一脸温柔其实温和的世子,哪里像是什么暴君吗?

肯定是误传!

裴泓放在一侧的大掌攥紧,他转过头,刚好脸挡在暗影里,有些看不清楚,可声音却是好奇而又温和的:“暴君?这……是怎么回事?”

谢彦斐一看世子这模样,立刻明白了:“我就说!世子你这么善良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暴君?世子啊,你是不是……被糊弄蒙蔽了啊?我就说父皇怎么可能会跟你世子你反目?你当初可是救了父皇!”

裴泓垂着眼,声音很轻又带着无奈的可怜:“其实……我已经很久没上朝了,我成为邵帝才没多久,一直没怎么出过宫,后来……四国突然就统一了。到现在,其实我也不明白,后来他们让我选国号,我想到王爷为了救我而……为了纪念王爷,就选了旭这个字,王爷,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大概是世子声音里的询问太过小心翼翼,让谢彦斐心疼不已,上前主动握住世子的手,攥紧,认真道:“世子你放心,我们可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随便用!”

裴泓望入他黑漆漆的瞳仁里,突然……笑了:“你的?就是我的?所有?”

谢彦斐被他笑得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还以为世子是被欺骗担了暴名而伤心,安慰道:“对,我们可是换过命的交情。你放心,那些人不了解你,才会觉得你是暴君,我不会信的,如今我回来了,有我帮世子,肯定帮你扭转名声。”

裴泓半垂着眼,声音更轻更忧虑不安:“我过去眼睛看不到不理朝政,后来又不管这些……我怕是连当好一个皇帝都不知,更何况是治理,也许,我改退位才好。”

“不能退!”多少人盯着呢,就算是世子不想当,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一旦不是皇帝了,多的是人想杀了世子,这世子以后多危险啊?

“可……我保不住皇位怎么办?”裴泓的声音很轻更可怜了,让谢彦斐小心脏扑通恨不得拍着胸口让世子靠,有他呢!

可谢彦斐怂,他不敢让世子靠胸口,他只能摸着世子指骨修长的手指,耐心的安抚着,“没事,当皇帝么,都是慢慢学的。”

裴泓任他把玩自己的手指:“可若是他们要逼宫让贤怎么办?”

谢彦斐道:“你放心,我来帮你。”

“帮?可王爷……我们之前只是假扮的夫夫,如今无名无分,你早晚都是要娶妻的,留在这宫里对你不公平,还是让我独自一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裴泓的声音又轻又无奈,听得谢彦斐恨不得掏心掏费。

“别啊世子,虽然是假的,但是我们兄弟情是真的,我肯定帮你把旭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再……再走。”其实、其实不走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