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星辰皆璀璨(46)
所得到的每个回复，都是一个表情——
关心她的话所对应的表情——[嘿哈]
解题思路所对应的表情——[机智]
……
不想用，也知道多么敷衍。
苏北忍住情绪，给夏星辰弹了视频过去……
第37章
夏星辰接了视频聊天，周末不读书，她今天没扎头发，长长的乌黑头发披着，小脸蛋一侧被挡住，手握着鼠标移动时，散在肩膀上的头发也跟着轻轻动。
“吃饭了吗？”夏星辰听到平板里面传来苏北的说话声，按b键回家，双手松开鼠标和键盘，转头看向平板屏幕，被头发挡住的脸颊露出来，少女的下颚线分明而柔和。
苏北看到她的正脸，微微愣了愣，同时还听到LOL的游戏音效，他听见某个英雄回程的音效，眉头皱了皱，说：“吃了。你一早上都在玩游戏吗？”
夏星辰把鼠标按得哒哒响，又把脸侧正去看游戏界面，留给苏北一个长发却看不见人脸的影子，她嘴里吃着水果，说话时有点不清楚，“对啊，我晋级赛呢，你跟我一起嘛，不同区你可以转区啊，转区费我可以给你。”
苏北把手机放在支架上，低头继续写作业，“马上就要考试了……”
“你烦不烦。”夏星辰一听见考试就头大。
上次，国庆节前一周考试，成绩还是倒数第二，被她老爸禁了银行卡，不能到处买买买了，随便请客了，好不容易单元测试前进了十多名，又要来一个考试，夏乾柏因为她出乎意料进步了，比之前盯她盯得还紧。
早知道就不好好考了。
什么破学校，没完没了的考试。
夏星辰心里不爽，玩起游戏来也瞬间没劲儿，对苏北颇有怨念。
“你要是跟我在一个区玩游戏多好，你说呢？这样我们就能通话很长一顿时间了，苏北，你别他妈总学习行不行，能当饭吃嘛？”夏星辰被对面打野抓死，她鼠标一丢，再次侧头看向屏幕。
视频里，苏北敛着下颚，低头，细长的手指捏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东西，干净乌黑的利落短发看上去柔柔的，他面前的台灯是黄调暖色的，像一层夕阳橙色光辉将他笼罩，让清冽的少年看上去暖洋洋的。
夏星辰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他，声音变得温软起来，“我突然我觉得，我们挺不配的。”
听到这句话。
苏北正要落在纸上的笔尖，孟地一顿。
他抬眸，“什么？”
眼神里，闪过一丝错乱。
夏星辰拿起平板，将镜头调成后置摄像头，拍游戏画面给他看，她的游戏战绩很耀眼，十三分钟，6个人头数，三个助攻，补兵百数，但她现在的语气听上去却很不开心。
她说：“我整天混吃等死，而你，每天都在变得更好，我们根本不是同一路的人。苏北，你说，我们要是继续下去，会不会变得天天吵架，我骂你死读书，你骂我活在世上纯属浪费空气……哎，想想都累。”
苏北听了，沉思了几秒，缓缓放下笔，合上书本，他伸出食指摸着转过去的人撩到耳后露出的光洁侧脸，“不会有那天的。”
夏星辰视线移开游戏，飞快扫了屏幕里，透露着认真的脸，“算了，你们班不是有个成绩好又漂亮的女生吗，她叫什么来着，跟你肯定有很多话聊。”
“夏星辰！”
“？”
夏星辰看到苏北的脸，气得僵起来。
他说：“从你说开始的那一刻，我就是认真的，别再说这样的话。”
夏星辰眨眨眼睛，面对着屏幕的笑，偷偷笑起来。
好傻。
傻苏北。
夏星辰只是开玩笑的，她看他随时随地都在读书，说两句而已。
“那你以后得陪我玩游戏。”
“……嗯。”
苏北把作业推到一边，把北婉早给他买的火星人笔记本搬出来，拆开盒子，放在书桌上，开机后，安装游戏。
“不许挂视频，等我一下。”
“哦。”
苏北匆匆下楼，到就近的电脑专卖店随便买了个鼠标，回家的路上，经过体育馆，他看到有老婆婆在街边卖菜，摸了摸口袋，还有十块钱，用十块称了点四季豆。
他顺便在旁边摆摊的地方，给夏星辰买了个兔子洗脸用的发带。他看女生好像很需要这个，夏星辰应该是有的，不过他送也是他的事情。
北婉看到苏北把菜放在厨房，还以为他是念家的，心下一开心，就由着他的胃口来，“小北，妈妈给你做香辣四季豆好不好。”
苏北着急上楼，也不忘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小心翼翼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妈妈，他算是认真的第一次，点点头，“好。”
辛苦了……
三个字，苏北没办法突破心理的障碍说出口。
回到房间的苏北，看到视频里，夏星辰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这边。
“看什么呢？”
游戏快下好了，苏北把鼠标包装拆开，USB插上笔记本，拉过椅子坐下拿起手机，一双清澈的笑眼对上少女美好的小鹿眼。
夏星辰先是疑惑地哎了一声，“你的卧室，看上去挺不错啊。新家？”
“嗯。”苏北从夏星辰的话里听出，她大概是把他联想成家里困苦的人了，他不想欺瞒夏星辰，就解释了几句。
夏星辰惊叹地哇了一声，“爸爸是军人！保家卫国啊，好厉害！”
苏北第一次觉得，父亲是伟大的。
还是从一个女孩身上获得这样的感觉。
在苏北眼里，父母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只是个缺失他整个童年的不合格父母。
他明白，人活着有许多无奈，北婉也曾后悔的告诉他，父母都是爱他的，苏北，苏北，他是他父母爱的结合，相爱最好的证明，可惜，失去亲情的那些年，早就将苏北隔绝在了家之外，他试着亲近过，无一不是别扭，生疏，不适应。
他强迫自己，每一次都失败告终。
手心里的手机里，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还在憧憬会有一天，苏北会带她去看看父母。
苏北笑她想太多。
“多吗？这明明是我未来的蓝图里有你啊。”夏星辰这下，笑他笨。
苏北一听，足足愣了半分钟。
夏星辰一边玩游戏，一边和他聊天。
苏北下好游戏了，夏星辰那边突然说，“我爸爸上来了，先不说了啊。”
苏北回神，连忙拦住，“不。”
夏星辰吃惊，“干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跟她老爸聊几句吧，那她铁定会凉得透透的。
苏北抬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一个。”
夏星辰变得害羞起来，骂着他流氓，扭捏地抱起屏幕吧唧亲了一口，她挂断之前，捂脸笑，“好蠢的两个人。”
“不蠢。我喜欢你。”
嘟！
视频挂断了。
尽管夏星辰没听见苏北最后的一句话，他也没感到沮丧，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好像真的被亲到的脸颊，他周边的空气，仿佛弥漫着樱桃果浆和浓郁的鲜奶油甜香。
苏北举着手机，倒头躺在椅子后面的床上，看着熄屏黑漆漆的屏幕，里面模糊的倒映着他的笑容。
暖阳照进的卧室里，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
“我喜欢你。”
夏星辰。
苏北把她的名字，用时间，一点一点的篆刻在记忆里。
他把她完全，当作了未来希翼。
秋季之后。
就是寒冬腊月了，南方不下雪，但有种干冷干冷的效果，冷风吹得人皮肤起皮干裂，嘴巴一天都挂着死皮，坐在教室里，冷得发抖直跺脚。
夏星辰被父母硬压着套了几层衣服，最外面一层还是大棉袄，整得她活像只企鹅，走起路来，蠢萌蠢萌的，这要是摔一跤，肯定会像只乌龟四脚朝天爬都爬不起来。
她动作蠢笨地走进校门，瞪了一眼取笑她的陆玺琰，伸手接过苏北给的暖水袋，隔着毛绒绒的手套，暖水袋热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