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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丽亚的秘密(25)

9-1

跟光头老板约定了送货时间后,南松驾着悍马送奚风烈回别墅。

“你见过我的照片吗?”她问南松。

“没。”南松摇头。

“那你们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奚风烈终于迂回着问出这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

南松咧嘴一笑,伸手拍拍方向盘,“全镇的人当中,除了他,还有谁能开这么一辆骚包车?”

开骚包车的书呆子……奚风烈给想像中的酒瓶底眼镜上方又添了一抹不相衬的劲酷板寸头。

快到别墅时,南松突然减慢车速,用下巴指着前方道:“我爸妈来了。”

奚风烈立刻抬起头来,却只见别墅的铁门前空空如也。她又看向南松。

南松斜着下巴指指马路对面的派出所。

只见向晚的阳光下,派出所门前放了两把椅子。正对他们的那张里坐着一位发型很像老年毛泽东的老先生,背对他们的,则是一个白发似雪的老太太。

老所长倚着派出所的门,陪着那二位聊得正开心,听到车声,三人同时抬起头来。

在看到那对老夫妻的同时,奚风烈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南松姓南,就是说“南老师”应该是他的父亲——除非他从母姓,可为什么她有一个印象,那“南老师”是他妈?

还是,她又想当然耳了?

她偷眼瞅瞅南松,决定继续迂回。

“嗯,你爸是老师?”

南松诧异地一抬眉,“不是啊,我爸是工程师,我妈才是老师。”

看吧,她就有这么个印象嘛。

“那你是跟你妈姓喽?”

南松更诧异了,“司南没跟你说过?”

奚风烈眨眨眼,“你跟你妈姓的事儿?”

她刚准备给他冒充个肯定的答复,就听南松道:“不是,我妈也姓南……”

呃哦……

“……镇上一半的人都姓南……”

姓南的能跟姓南的结婚?这不等于是近亲结婚嘛——这是奚风烈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南松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我爸我妈虽然同姓,但不同宗,我爸是东村南姓,我妈是西村南姓。”他又有点奇怪地看看奚风烈,“司南没跟你说过?”

“呃……大概……可能……也许……是我没听明白吧……”

奚风烈只好转着眼珠找理由。话说,她本人是职工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对这种传统氏族聚居所形成的复杂关系网知之甚少。

南松想想,点头笑道:“也是,对于你们这些在国外长大的人来说,什么同宗不同宗的是不太好理解。不过你们外国人也太省事了,比如这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你们就统称一个‘brother’或‘sister’,提起来都不知道到底说的是老大还是老二。”

奚风烈本来想提醒他,来自丹麦的维多丽亚应该不讲英语,可转念一想,现在她就是那个维多丽亚,万一他让自己翻译一下丹麦话该怎么说这兄弟姐妹……她赶紧老老实实地闭紧嘴巴。

也正是思及至此,她才打消了学港台电影里称呼那对老夫妻“Uncle”、“ Aunty”的念头,用中文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叔叔”、“阿姨”。

结果那老头倒不干了。

“不对吧,你应该叫我舅舅。”

奚风烈向来从善如流,赶紧谄笑着改口:“舅舅、舅母。”

刚叫完,她脑海里闪过林黛玉那怯生生的模样。

舅母大人也不负众望,学着王熙凤拉起她的手,一边上下端详着她一边不住口地赞。

“司南那孩子眼光就是好,不像我家这个,到今天也没能给自己捞个女朋友。”

一旁的南松没吱声,只是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奚风烈看看他,又看看南老师,心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当父母的吧,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每看到附近有两个年龄相近的孩子,总会不自觉地拿这俩倒霉孩子作一番比较,然后一边极力表扬那个好的,一边尽情贬低那个差的,以为这样就能激励起差孩子的上进心和好胜心——奚风烈的父母就是这样——可他们忘了,孩子除了上进心和好胜心之外,还有嫉妒心和自尊心(叫自卑心也行)。

奚风烈还好,好歹奚晨月是她的亲妹妹,而且曾三番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再加上她这人天生缺心少肺,所以往往嫉妒不到五分钟,就又重新投入到对奚晨月的无限崇拜里去了。

可南松跟司南就不一样了。

南松从小是家里的独子,向来独享宠爱,突然冒出个孤儿表哥,不仅分走了父母的关爱,还处处抢尽他的风头……奚风烈看看南松,换作是她,心理也不会平衡。

舅妈拉着奚风烈的手问:“不是说你日程紧,赶不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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