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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29)

雷寅双不由看着这妇人眨巴了一下眼。因为,不仅那中年汉子是镇子上的陌生人,这妇人也是——至少她不认识。

要知道,从三岁起她就跟着父母在江河镇上落了户,镇上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果然,镇上的街坊们也不是个个都认识那个妇人的,便有人小声议论着:“这是谁啊?”

杂货铺的老板陈大和他娘一样,是镇子上的万事通,便笑着给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盘下鸭脚巷口那家老客栈的花掌柜。对了,现在改名叫龙川客栈了,可是?”

那花掌柜像个男子般,冲着那些好奇看着她的众人抱拳团团施了一礼,朗声笑道:“今儿我才刚带着伙计们过来,还没来得急跟各位街坊邻居们打招呼呢,失礼了。”又道,“小店刚开张,还望各位乡邻多多照顾。开张头一个月,酒水一律对折,还另送一样下酒小菜。”

这花掌柜话音落地,顿时叫街坊们喜笑颜开,纷纷过来跟她打着招呼。

中年汉子见了,不由又是一阵默默咬牙——得,又跑题了!

雷寅双见状则是一阵窃喜,忙猫着腰,背着那孩子就要开溜。

可那三个汉子一直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她这里才刚一动脚,那中年汉子便几步跨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她背上的孩子。

雷寅双赶紧往前一窜,再回头时,则意外地发现,那中年汉子的手已经牢牢叫那个花掌柜给一把擒住了。

“你做甚?!”那汉子甩开花掌柜的手,冲她喝道。

“我还要问你做甚呢!”花掌柜双手抱胸拦在那汉子的面前,挑着细长的眉道:“你这是欺负咱镇上没人了还是怎的?大家伙儿可都站在这里呢,你就敢冲我们家小老虎动手,可见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雷寅双心里虽疑惑着那句“我们家小老虎”,嘴上却接着那花掌柜的话茬,不饶人地道:“就是就是!你是谁啊,谁又认识你啊!凭什么你说要看我三姐,我们就得给你看?那镇公所可贴着告示呢,不定你就是那流窜的人贩子!还说什么你家孩子丢了,我看你是骗人的!真丢了孩子的人家,听着大伙儿都作证说三姐不是你家孩子,这会儿早哭着央求大家伙儿帮着找孩子了,哪个会像你这样,都说了这不是你家孩子,还没完没了地缠着我。你们就不怕这当儿,人贩子已经拐着你家孩子跑了?!啊!”

她忽作恍然状,指着那汉子大叫道:“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拍花子!什么你们家走丢了孩子,都是借口!刚才要不是我在街上喊了一嗓子,把大伙儿都喊了出来,这会儿不定我跟三姐都已经被你们给拍走了!肯定是这样的!现在你们看到你们没法子脱身了,才硬说三姐是你们家丢了的孩子,想借着认错了人开溜!”

她回头对陈大等人道:“大伯伯,大奶奶,可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对,”花掌柜接着她的话道:“怎么看这几个都不像是好人,大家伙儿小心了,可千万别让人拐子跑了!”

——得,直接把人给定性成“人拐子”了。

见原本已经放松警惕的街坊们重又握紧了手里的家伙,那中年汉子不愧是为首的,倒还能保持镇定,可那两个手下就有些不淡定了,脸上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小老虎雷寅双一眼给看到了,便指着那两个人大喊道:“看,心虚了!”

她这么一喊,那两个手下更心虚了,下意识捏着拳头拉出个随时要出手的架式。

此时是天元八年,天下承平才不过八-九年的时间,民间好武之风仍盛。见这二人拉开身架,花掌柜立时伸手将雷寅双护在身后,叫了声“小心”,又喝了声:“胖子!”

“在!”

随着这闷雷似的一声吼,雷寅双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抬头时,那花掌柜的身后、她的眼前,竟多了一座颇具规模的肉山。

她看着那“肉山”眨了眨眼,“肉山”则回过头来,冲她咧着张血盆大口笑了笑,便又回过头去,对着那三个汉子示威地磕了磕手上的两把菜刀。

而雷寅双不知道的是,那一直把脸埋在她脖弯处的江苇青也被这突然跳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他本能抬头,便看到了那个“肉山”的脸,然后他就愣住了——这“肉山”,可不就是前世那个面恶心善的胖叔嘛!

只是,这时候的胖叔明显还很年轻,且看起来比十年后似乎还要胖了两圈都不止……

花掌柜这里领着手下跟那三个汉子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出于守望相助,镇上百姓们,立时也全都本能地向本镇的新居民——且还是承诺酒水打对折,白送一道下酒菜的新居民——伸出了援手,一个个纷纷举起手里的各色家伙,一边呼喝着,一边将那三个汉子团团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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