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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79)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玉阳没敢回,不想王意在外间却听见了,“我一年见陛下几面,何敢说夫唱妇随的话。”

袭缨也上前行了礼,王意扶起她来,并没有见怪的意思,只问:“妹妹你同陛下是怎么了?闹了这么一场?”

袭缨大没意思,“不曾怎么!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我如今只待罪罢了。”

王意让跟着的人下去,袭缨让玉阳也下去了,王意就推心置腹道:“你该跟他认个错,软一软,保不齐就好了。如今可成什么样子呢!”

袭缨看着王意,真是意外极了,感叹道:“看来这皇后真不是常人做的。您是他什么人,我同他闹了,您不该高兴才是嘛,怎么反倒来劝我呢!”

王意轻笑了一声,“我与陛下与你们不同,只为你是他喜欢的人。”

“那我真心谢皇后了,喜欢二字那是以前的话了,说真也真说假也假,世上男女两情相悦的多,翻脸无情的也多,我现在是知道了。”

王意听她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旁的话也不好多说了,“你好好养着吧!”就带人走了。

自此,一天一天冷下去了,北风和着细雪呼呼的打旋,偌大的承阳殿除了刘钦进进出出,安静的就是冷宫了。袭缨金银尽有,绫罗成仓,只是没处去使用,逐日闭门不出,喝些酒睡一睡,盘算着一天就过去了。

一日正喝了酒,看宫人在裁剪衣服打发时间,外间报来:“婕妤,掖庭令来了。”

袭缨真真好笑:“这人上门做什么?”

“他说婕妤月信有误,特来查访!”

袭缨叫道:“扯他进来。”

长顺含笑在袭缨面前行了礼,袭缨一见他这张面孔,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前尘往事一齐涌上来,骂道:“你这狗攘的混账东西,谁不知道这宫中只一个汉子,如今又不上我的门!我月信来不来,误不误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这闲屁账,你平日里替他献殷勤的还不够吗?我这里情管桶不下私孩子来。”

长顺给骂得埋下头,叫道:“小的多嘴,小的多事,小的绝无此意啊!小的身为掖庭令有些事也是职责以内,望婕妤恕罪。”

“好冠冕话儿,说的比屁还脆!你还掖庭令我看你连个鸨儿都不如,我是好人家女儿,岂有为奴之事,偏你说是掖庭令,难道可强占人家闺女么?明抢似的让我入了宫,受了我家的金银,哄我年轻不知事还满口放屁就享富贵清福过好日子,我呸!如今四面高墙,你只赔我家来!“

长顺也喊冤道:“婕妤享了十年多的福,没赏小的!现在和陛下恼了,怎么就让小的赔呢!”

袭缨气得站起身,涨红了脸,指着他道:“你睁眼看看,我要享这福不?我家中是穷得没饭吃,没衣穿我要跑宫里来吃饭穿衣,我这模样人才是在家嫁不出去,我要进宫来寻这尊神吗?你看那陈夫人,张口是骂抬手是打那汉子敢吱一声嘛?人言我与她像,真是同人不同命,我日日过什么日子,打得骂得?自已熬得吧!”越说越气,越说越恨,口中骂手中拿了案上的东西去砸,长顺避之不及只叫唤。

玉阳等只上去拉扯不住,人声乱嚷,四脚朝天,袭缨口口声声提着掖庭令骂,外间刘钦下学回来了,长顺如遇真神叫道:“殿下救命。”

刘钦在外间已听见了,急上前抱住了袭缨,“母亲息怒。”

袭缨见了儿子,扫了扫他身上的雪,说:“脱了外面的斗篷,吃饭去罢!”

刘钦说:“儿子在皇后那里吃过了。”

“既吃过了,你后面歇着去,我让人给你换衣服,我这里敲打奴才哩!”

长顺哀嚎痛哭抱着刘钦的腿,“殿下千万救我一救!”

刘钦就喊说:“你还不快走!”自己跪在袭缨面前:“母亲,你只看儿子面上。”

“你这话奇怪,这奴才和你有什么牵扯?”

“母亲口口声声叫着掖庭令骂,这掖庭令是一般的官儿吗?知道的说是你骂长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张公不敬呢!或有好事的告到父皇面前不是又生一场事吗?”

袭缨冷笑:“我怕事吗?”

“母亲虽不怕事,但父母之间合气,让当儿子的在中间可好受吗?”

刘钦才十二岁明眸皓齿不说,眉目中已是透出一股英气,像极了刘询。袭缨听了儿子这番话,也只得坐下来,看着儿子道:“怎么?你可是想你父皇了!”

刘钦摇摇头:“父皇常来学宫看我,今日还问我话了呢?我只为我做儿子的,不能让父母和睦,日日见母亲在宫中受苦。”

袭缨一听此言心上感凄,泪水逼上眼帘,硬忍着没有下泪,看着儿子道:“我有什么受苦的?我好好的,你好好读书,我们合气不是同你,你父皇喜欢你,母亲也喜欢你。”

“父皇问我,宫里和以前是不是一样,母亲和以前是不是一样?”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宫里比以前更清净了,母亲本就不喜欢虚热闹。”

袭缨点头,“钦儿说的真好,我的钦儿聪明懂事极了。”又把儿子在怀里搂了一阵,一时心中的苦闷全没了。

晚间同玉阳说,“宫中一日如此,虽百年也不过如此。我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我出去做什么?我和他男女情尽,没得他们父子也缘浅了?只为我这点私心,让他半大的孩子离了爹?我还该好好的,明日你挑几匹好料子给母亲做冬衣去。”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无事生非,无风起浪,何况这一场真事呢。顺风的就传到刘询面前去了,万周说得就像亲见的一般绘声绘色。

刘询听着面无表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公孙徵史在一旁捂着嘴笑,刘询撇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万周是个知机的,此时也退到一边不说了,公孙徵史看着刘询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方说:“妾只是觉得好笑,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做得事如此不上台面,跟个乡野村人似的。”

刘询眼都没抬一下:“你是哪里的仙人?”

公孙徵史面上一愣,有些下不来台,转而撒娇道:“哎呀,妾,就胡说了两句,要是妾早入宫几年,跟了陛下可不是仙人了吗?”

刘询笑了笑,正色道:“朕也是一个俗子,受不起仙人!”起身,自己套了外袍,“车舆呢!回宣室!”

公孙徵史满怀幽怨也只得看着刘询远去,一时委屈极了。

☆、天然殊胜

公孙徵史自个儿想了一夜,次日起个大早,让人捧着点心在宣室殿外候着。

刘询更衣去上朝,天刚亮,就见她在这里,问:“你一早在这做什么?”

公孙徵史柔柔的开口:“妾做了些点心,送来给陛下尝尝。”

“有心了.”刘询让万周收了,自己上车前去了。

公孙徵史看着他一副疏疏落落的样子,又将个眉皱起,实不知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公孙徵史站在殿前想了一会儿,跟着刘询去了,趁着刘询在朝中悄悄使人把殿外的万周叫来说话,万周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有什么事:”美人有什么要紧的话?”

公孙徵史一脸和气,拉近他:“大人。”

得万周忙要跪下,“我是什么人,配称什么大人。”公孙徵史拉着他,他跪不下去,公孙徵史又将他的臂摇了两摇,“大人,我们都不是外人,您给我说说,这陛下倒底什么意思,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万周看她一脸和气,又这样年轻的一个女孩子不由也生了一点怜惜她的心,就说:“美人是个聪明人,陛下更是聪明人,投其所好这种事,在他面前可使不上。”

公孙徵史咬着指,愁了一会儿,露出一种我见忧怜的神态,万周也就安慰说:“美人,您这好容貌好姿质,何苦愁这些,我是自幼伺候陛下的,陛下喜得就是活泼自然,兴妖作怪、争妍卖俏的一些儿都不爱,您那就自然对他就好了,不需为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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