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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70)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杜君宁方想起这事,让她们进来,两个姑娘才十三,四岁的样子,生得模样都好,一个俏丽,一个文静,俏丽的那个自言姓公孙名徵史,文静的那个自言姓戎,名鸾,杜君宁见她们小小年纪,都还聪明,也还喜欢。

陈齐姜忙跑到她们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一会要公孙徵史抱,一会儿要戎鸾抱,杜君宁说:“你看这个小东西见一漂亮姐姐娘都不要了。”

陈齐姜只坐在她们身上笑。

戎鸾手巧会做,飞针走线,编花折柳,就是样好玩意儿。公孙徵史更是机警活泼,能歌善舞,与杜君宁最为投缘,每日间像姊妹一般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清明放假了。

☆、国有国法

一天白日里,公孙徵史正抱着陈齐姜在玩,杜君宁说起嫁人的话来。

戎鸾脸儿一红就不做声了,公孙徵史说道:“像夫人嫁这般好,我们是不敢想了!”

杜君宁轻笑道:“好妹子,他也算个好人吗?”

戎鸾、公孙徵史都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开口说了,杜君宁打量她们两个脸上道:“你们别吃惊哪!这长安里好人多了,他哪里排得上号!你们如花的年纪,这样的相貌可不要匆匆就许了人,白瞎了父母的生养!等生下了儿女,后悔也来不及了,天天相看窝火呢!”

公孙徵史捂着嘴笑道:“我看夫人心里爱大人,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不见得悔。”

杜君宁叹说:“那你们没见过别人,看他也是好的。远得不说,从小我弟弟那人品,模样,为人,样样出众,可惜早娶了弟妇,论人才我还嫌配不上呢!”

“夫人这是偏心,自家的弟弟怎么看怎么好!”公孙徵史笑道。

杜君宁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偏心,除了我弟弟,也有别人是好的。就说当今陛下,少年时我们常在一处的,论他的聪明过人之处,我自出娘胎也不曾见过,你看我家大人当个郡守就忙成什么似的,他当个皇帝都不见一点劳形的影。”

戎鸾好奇道:“这陛下不该是个老夫子吗?”

“老夫子什么啊!”杜君宁拿了杯茶喝了,润了润嗓子,“要说他是老夫子,天下便没有少年郎了,我前几年见他,还跟做学生时一样,这几年他虽近而立,看上去也就弱冠吧,外人见了只以为他是个公子书生绝想不到他是陛下。”

她两人听得两腮起了红云,眼里透出光来,都低着头揉着衣衿,一副心生向往若有所思的样子,杜君宁只当她们被自己说活了心思,向往长安,就笑说:“你们到了婚配的时候,让你们的父亲同阳都侯去说,带你们上京去,什么人没有啊,到时尽挑!”

戎鸾抿着嘴还是没说话,公孙徵史忍不住大着胆儿开口问说:“那我们能嫁给陛下吗?”

杜君宁倒被她问住了,呆了一呆,转而笑道:“你这孩子口没遮拦的,这陛下是好嫁的?我做不得主,你们只管问阳都侯去,他是陛下同生同长的兄弟,愿意为陛下操这个心。”

公孙徵史心里还在算计,戎鸾是不敢做声了,杜君宁看她俩这个样子,也就劝道:“这陛下不是好嫁的,许皇后跟我也是闺中的姊妹,要论性情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在民间时最好的一对夫妻,等进了宫没过两年给人迫害死了。陛下后来又有了一位张婕妤,要论脾性也该是个快意女儿,我打眼看她过得不如我舒心,在宫里总归要宽心耐气,将来还不知是何了局。”

她两人再看杜君宁直如天上的仙人一般了,从此便生下了一颗爱慕陛下的心。

廷尉查明上奏“,婢女犯错,被丞相魏相鞭苔逐出府,回家后想不开在家中自杀的。”

刘询问廷尉:“可查出是犯了什么错吗?”

“这婢女将丞相祭祀的衣服拿错了。”

刘询沉默了一会儿,叹说:“也是可惜了,丞相的性子还是峻急了一些。”

司直萧望之上奏弹劾道:“广汉侮辱大臣,想胁持丞相,违逆节律伤害风化,是不道之罪。”刘询将这奏牍扔给廷尉,说:“将赵广汉下狱严查。”

“是!”廷尉于定国领命。

见他出去了,刘询又让人诏太史来,太史一路心下不安,偷偷问万周说:“陛下诏见所为何事啊?”

万周说:“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我等也猜得出来吗?”

进了殿就磕头行礼,抬着看刘询面色如常就松了一口气,从容一些了。

刘询问:“赵广汉想要告发丞相,先向你占问,你说这一年当有大臣被戮死,赵广汉立即上书告发丞相的罪行。有这回事没有?”

太史腿里发软,脸上下汗,又磕下头来:“陛,陛下,是有这回事,他来问我,让我替他望望星相。”

刘询笑了一下,板起脸,“荒唐,你是什么人?朕看你还不如街边算命的呢?他让你看,你就看?”

“臣惶恐,臣有罪!”太史磕头如捣蒜。

刘询皱了一下眉,挥手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什么人?该干什么事?你看得倒准,有大臣被戮死,再这样下去戮死的就是你自己!”

太史头磕在地上都没敢抬,口称:“臣万死,臣知罪。”

“你下去吧!”刘询也是无语。

太史颤颤嗦嗦站不起来,万周上前扶了一把,送出门去了。

后日在朝上,廷尉奏请:“赵广汉杀害无辜,构陷他人,鞠狱故不以实,擅问军备,罪已问明,其罪当诛,判腰斩。”

刘询当场拿朱笔批了一个“准”字,将奏牍传下去群臣看,魏相感动道:“陛下明察。”

“丞相也该自察,性子是不是峻急了些,婢女之死着实可惜,人命关天,也不怪人家要盯上你。”刘询冷眼道。

魏相也讨了个没脸,只低着头不敢应声。群臣无语,独张敞大着胆子上前奏说:“赵广汉精于吏职,廉洁通敏,威制豪强,治京兆以来地方安稳,百姓甚得民心,请陛下看来他往日的政绩上,酌情处置。”

刘询笑了笑,同张敞说:“就你敢说话,说真话。只是他身为京兆尹治世安民也是本分,这是他该做的。在其位,谋其政,他在任上朕一向嘉奖,如今犯了法用心险恶,又是另一回事了。自古讲了情,就讲不得法了,朕身在此位,该同你们讲情吗?那还要国法做什么?”

张敞也低了头,不敢再多言,刘询又说:“你也是个得力的人,这京兆尹就由你来接任,朕倒要看看你比赵广汉如何?”

张敞领旨谢恩。

长安的官员、百姓听到赵广汉因犯法而将被处决,十分震惊和悲痛。长安城里万人争相为他送行,有他往日的属吏哭着说:“我生在世上无益于君上,愿替赵大人一死。”一时哭声振天。

刘询在宫中听了也只是平常,反而夸说:“这也是好事,他当官的一场,总也有些得失。”

袭缨听见腰斩这二字,吓得不轻,看在刘询脸上:“陛下,真的把人腰斩了?”

刘询点点头,“这是按律行事。”

袭缨看他脸上风淡云轻,心中一时胆寒,刘询看她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我吓到了.”

“你吓什么?”刘询失笑。

“我听着就怪怕的。”袭缨巴望着他,俊眉秀目实在不像腰斩人的。

刘询温言说:“那你快歇着去吧!”

☆、无中生有

袭缨和玉阳回了内殿,袭缨同玉阳说:“你以前说帝王的心性我不信,就咱们陛下不要太好的一个人了,怎么讲到杀人就杀人呢?”

“这无非是一个法字,和人有什么关系呢,犯了法,再好的人也逃不过的。”玉阳解释道。

“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平日要是跟我讲起法字,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现在想来不由得怕呢?”

玉阳笑着调侃道:“你们之前若是讲起法,一夜里都不知犯法多少回了。可见这法字是讲不得的,还该讲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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