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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67)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没有”刘询转头问王意“这宫里的衣服怎么做的?我看袭缨那衣服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还以为这些年宫里做的都是暗色衣服呢!”

王意一边给刘奭挑石榴籽,“陛下,张婕妤她的用度都是陛下的东西,不从后宫里来,陛下那里自然艳色的缎子少,不过料子是极好的。”

卫婕妤含酸道“就是,陛下就妾身上这碧色的锦还没张婕妤身上黑色的绢好呢!”

刘询知道不能与她们缠,对王意道“夏天到了,你就也给袭缨做份新衣,只管用桃红杏黄的颜色。”

王意点头称是,华婕妤和卫婕妤对视了一眼不言语了,华婕妤抬眼远远的看见刘钦和敬武,“陛下,你看!”

敬武是姐姐把手里的蝉笼子给了刘钦一个:“这是张哥哥给我的,给你一只!”敬武笑起来一双眼睛似新月弯弯,是个绢秀女儿。

刘询叫人把他俩带过来,敬武靠在他怀里也不行礼,华婕妤招手让她过来,刘询问刘钦“你不陪你母亲?你就跟姐姐出来瞎跑!”

“母亲睡着呢?。”

“睡了?”刘询听着起疑,“睡这么早做什么?饭吃了吗?我一会儿跟你一起回去?”

华婕妤重新在给敬武理额边碎发微笑着没有说话。

王意只说:“陛下要是惦记张婕妤就不用陪我们了?”

“不要紧,我们难得聚聚!”刘询一笑,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刘奭上前与刘钦一处坐了,兄弟俩正在打闹,刘钦拉着刘奭:“哥哥,你上次给讲的《楚辞》还没讲完!”

“怎么太子爱看楚辞?”刘询疑道

刘奭忙收起笑脸,给刘询回话。

“喜欢哪一篇?”

“《招隐士》 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刘奭轻轻吟来。

刘询看着儿子,脸上的笑慢慢凝住了,自言自语道“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华婕妤听了也悲从中来,

刘奭看着他们有些纳闷,怕自己说错了话。刘询强打笑意同他们吃了几杯,听见外间打雷就起身要走,“你们消遣吧!”

众人行礼相送,刘询欣慰地扶了刘奭的肩,刘钦跟在他身后一齐走了。

正值黄梅大雨,哗啦啦的雨水倾盆,不一会儿就水满阶前。袭缨让人打着灯笼站在阶前看水,水下的青蛙都往阶上跳,袭缨让人拿了根竹竿,一点两点将青蛙点了个白肚子向天,下去了又往上跳。她玩得有意思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青蛙后面多了一双脚,袭缨抬头却是刘询,身后还有打伞的宫人,车舆已经回程了,刘询穿着墨色的常服,抱着刘钦,袭缨慢慢绽开一个笑容,一双眼睛弯弯,“回来了!”

刘钦说:“母亲你干嘛呢?”

袭缨忙将竹竿扔了,“没什么?”

刘询将刘钦放下,让宫人带他去换衣服,自己一边脱外袍一边进殿,看着袭缨说:“你不是病了吗?还做这些事?“

袭缨接过他的衣服也不说话,刘询看她两腮红红的,“你可看了吗?是什么病?”

“能有什么病?他们胡说,我挺好的!”

刘询不信,叫了玉阳来,“今天医官可看了吗?说是什么病?”

玉阳看了袭缨一眼,袭缨瞪了她一眼:“你也跟着胡说!”

玉阳还是如实说:“医官说婕妤是一月坠胎,胎元不固,脾肾虚损,冲任失调,外感六淫,内伤七情。”

刘询听了变了脸色,刘钦听了在一旁问:“母亲 ,只有六艺,这六淫是什么?“

刘询喝道:‘小孩别瞎问。“牵了袭缨进了内室,“你啊!你啊!岂不是糊涂了,小产的人也跑出去看雨吹风?还日日想着与我痴缠吗?”

袭缨笑道:“听他们瞎说,哪有一个月就知受孕的,我好好的,又不肚子疼,之前只有一点下红如今都好了,就是月信而已。”

刘询看她神气活现的样子,半信半疑:“真的?“

袭缨点头:“真的!“坐到刘询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我这一点淫心,还不都在陛下身上吗?“

刘询听了寒毛都竖起来了,打量着她:“你羞不羞啊?“

袭缨脸也不红只低着头笑,刘询也笑道:“为夫朝上时间长了,坐得腰疼,臣子事又多,吵得头昏。“

袭缨仍不依不饶,手中攥着他的衣袖不放,口内叫道:“陛下,陛下!”

刘询只得按捺住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先去换换衣服洗个澡,你先躺着吧!”抽身出来,哑然失笑。

睡到半夜,前线书到,刘询吩咐过得:“前线有书,不管何时,一律报来。”

万周轻轻叫了门:“陛下,陛下.”

刘询心里有事,睡得轻,立即穿衣起来,问说:“是赵将军有书来了吗?“

万周点头,他关了门拿着书前殿坐了,让人掌灯,研墨,一边看一边沉思,不住的用笔圈画,回信说,“前线战事持久,时不我待。将军持重,飨宴军士,坚固壁垒,坚守而不出兵不是上策。”连夜下诏,让右曹中郎将赵卬,去前线帮助父亲。

袭缨半夜醒来不见了他人,急急寻出来,见他一个人坐在案边,时而奋笔疾书,时而面怀忧色,立在壁边看了一会儿,又悄悄回去睡了。

☆、天子威重

次日朝上,刘询先问了廷尉,戴长乐和杨恽的事。

廷尉回道:“陛下,臣有查验恽不服罪,带人上门到富平侯张延寿府上,威胁富平侯说:“太仆定有死罪,只在朝暮之间矣。我幸与富平侯有姻亲,当时是三人说的话,只富平侯说当时没听见,太仆说得自然没人信。富平侯回说:”不可!”杨恽大怒,拿着刀对富平侯说:“承蒙富平侯之力,一门死罪矣,让太仆乱了我的事!”

群臣听完,全都都战战兢兢,打量着刘询面色不善。

刘询向张延寿问:“廷尉说得可是实情?”

“是的,陛下!”张延寿不敢隐瞒。

刘询哈哈大笑,转而怒道:“一个太仆,一个光禄勋,这也是为臣的道理吗?”

廷尉于定国接着回道:“臣启陛下,他两人位列九卿,宿卫近臣,得陛下的信任参与政事,不思忠君爱国,尽人臣之义,而胆敢妄议君上,大有怨气,散布妖言,大逆不道,请逮捕治。

刘询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这都是两个没体统的人,朕不忍加诛,诏皆免杨恽,戴长乐为庶人,各回原籍,莫再生事。”

接着拿出赵充国的书信,让群臣传看,问大司农耿寿昌说:“你筹算还要多少粮谷?”

耿寿昌回说:“一百万斛。”

刘询点头,传书给太原陈遂张彭祖让他们负责买谷。

此时众人将赵充国的书信都看了,刘询问说:“赵将军说离间羌族各部落要先侦探其预谋,你们商量派谁为使的好?”

群臣在殿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刘询在殿上看着他们议论,半响,咳了一声,下面瞬间鸦雀无声,一片静寂,他开口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商量出来的事儿,你们两府商量好了,晚些来宣室面禀吧!还有什么事吗?”

京兆尹赵广汉出列,“臣有本奏,丞相随身婢女有过失,死于内院,死因不明,人命关天,臣请彻查此事。”

“哦?”刘询应了一声,频有意味的看着魏相,“丞相难道也小老婆玩昏了?”

魏相满面通红,拜倒在地,口称:“下臣不敢,这是绝没有的事。”

刘询看看赵广汉又看看魏相,剑眉微竖,星眼斜睃,眼神乍离仍合,华光射人,那威重就从骨子透出来,群臣都不敢抬头,他笑了一声,“罢了,既是京兆尹先提了这事,你就先查吧!”

赵广汉欣然领命,魏相面色惨白,刘询安慰他说:“丞相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当丞相的还经不起查吗?”

魏相唯唯称是,刘询又扫了群臣一眼,退朝自己先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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