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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48)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袭缨醒来已是辰时,左右上来挂起幔帐,又有宫女上来梳头,袭缨睡蒙了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万周笑了:“姑娘,你说什么糊涂话呢?”

袭缨想起来了,一时也红了脸,有些娇羞模样,“陛下呢?”

“陛下走了都有两个时辰了,如今早朝都过了!”

袭缨任宫女梳头,外殿传话来“婕妤,掖庭令来了!”

长顺三步并着二步走,笑呵呵的上来拜道:“姑娘大喜啊,如今可不成了贵人了吗?”

袭缨垂头不语,长顺又上前问道:“陛下可高兴吗?你可顺着他?”

袭缨更加说不出来了,玉阳看不下去,只上前问说:“你可好吗?”

袭缨见是她,略略点了一下头,“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饿了。”

玉阳也不知怎么宽慰她,只觉得她不知世事,让人心疼。

长顺拍了拍头,“是我忘了,要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袭缨就梳洗好了,又换了新衣服,一个人拆了一只鸡吃,喝了两杯热酒,心满意足。四下看看,这宫室富丽堂皇,好不瑰丽,就坐在窗口想,“这宫中果然好,只是那陛下还不清楚为人,若真是个好人,那我还岂不真享福了,只怕是个老虎,那不就苦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七上八下的乱想。

病已进来,她也没有察觉,病已就挥退了左右,径自坐到她身边,含笑问:“你在想什么呢?”

她唬了一跳,连行礼都忘了,只叫了一声:“陛下。”不似昨夜生分,日色底下抬眼看他,越发觉得他年轻俊俏,实在不像传说中“伴君如伴虎”的样子,也就大着胆子道:“我在想陛下人好不好,怕陛下发火,降罪于我。”越说声音越小。

病已也直看着她说:“那你看朕好不好呢?”

她咬着唇,沉吟了一会儿,“我看陛下生得很好,也不大凶。”

病已被她逗笑了,说:“你只听话,朕不会对你凶的。”又问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何入宫呢?“

“我姓张叫袭缨,承袭的袭,帽缨的缨,我是长安杜县人,宫中采选家人子,他们说我有福气,要我进宫。”

病已就坐在一侧看着她,两只手指在案上点着,“听你这个名字,就知你家人是极爱你的了,只恨你是个女儿吧!

你进宫家人可舍得吗?”

“我爹早不在了,我娘舍不得,可是又没有办法。”

病已拉着她过来,靠近坐了,“你让你娘放心,朕不凶你,进宫虽不一定享什么福,绝不让你受苦。”

“真的?”袭缨就扯住他的手,带着三分娇憨两分欢喜,病已心下不自觉软了,“真的。”

看着日影下了台阶,病已就同她一起用了饭,看她吃得香,两张胡饼两手捏着角一口一口就下了肚,指头和嘴边都是油亮亮得,病已替她倒了杯酒,她接过一口就干了,转眼,脸醉春风。病已也跟着胃口大开,吃了两碗麦饭。

晚间病已沐浴,她又在外头张张觑觑,来回徘徊,病已有心同她玩,就向外叫道:“你进来吧.”

袭缨慢吞吞地走进来,畏畏缩缩的,眼睛都不敢看。

病已靠在汤池里,微笑地看着她,向她招手,让她靠近来,“你过来,朕有话同你说。”

袭缨战战兢兢,两只手握在一起拧着,站在汤池边,“陛下,有什么话?”

病已笑道:“你再近些。”

袭缨只得蹲下身,侧过头,“陛下,你说吧!”

病已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是不是想看朕?”

袭缨耳朵根都红透了,心下像打鼓,嗫嚅道:“我,我,我只是……”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病已此时一把抓了她的脚,拉下来,袭缨啊的一声,“扑通”掉下去了,温热的泉水里她什么都看不清,探出头来病已的脸早就近在咫尺,“陛下。”她只喊了这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了,一池热水里她果真把这个男人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觉得无限的甜蜜。

病已在耳边问她:“好看吗?”

她乌云散乱,贴在他胸前抿着嘴笑,“好看!”

红绡帐里,他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的抓住袭缨在他后背的手,“别抓!”

袭缨闷哼了一声,埋首在他胸前,只低低的喘息,渐渐的喘息声也不闻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病已觉得这种儿女情态,少年读诗在梦中见过,就是有心也画不出来,如今这人果真就如自己那些荒唐绮梦中走出来的一样。

☆、怜才好色之念

早间,病已仍轻手轻脚从被里抽身出来,袭缨睡得正酣.病已想,自己曾已何时也是这样好睡,如何再想这样睡一日都是不能的了,沐休之日就是想睡,到了醒的时候也是睡不着了.

万周还是一脸的笑侯在门外,病已问他:”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小的为陛下高兴啊!”

病已扫了他一眼,”你只为自己高兴吧!不须替朕! 你去跟掖庭说给她一个位份,让大长秋替她安排宫室,明日沐休朕同她去拜见太后,皇后.”

“陛下是封她少使呢还是长使”

病已正了正衣冠,:”封她婕妤!”

万周在旁听了大惊.

成君在宫中知道也吃了一惊,问掖庭说:”封婕妤”

“是的!”

成君倒抽了口冷气,冷冷问:”这是谁给陛下送得人”

“是陛下自己挑得,前日在殿前捡石榴的就是.”

成君当时没留意,此时也想不起模样,只说:”你叫她来见我.”

“陛下说了,明日带她来拜见太后,皇后.”

成君蓦地里心中一股醋意,没来由的生了气,半响回说:“那你下去吧!”

一边心里难受,一边又怨自己方才不该沉不住气,失了体统。

霍显从宫外来见女儿,一进门就看她一副愁容,“怎么了?”

成君一见母亲的面,止不住就带了抱怨,“陛下看上了一个女子,要封婕妤,我心下难受。”

霍显恨道:“什么女子,这等大胆敢勾引陛下,你宣她来,我审问她!”

成君忙摆手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当皇后的人,为这个生气就是不该,怎么还能动她呢?”

霍显冷笑,“你皇后真是当蒙了。“

成君也没有辩白,小声道:“陛下喜欢她,开心些也是好事啊!”这是自个儿劝自个儿的话,此时在霍显听来就是笑话,“你要是这样想,也不用和我说了,我也不想听。”

成君就低了头,也不言语了,霍显终是不舍,就说:“我知道你是顾体面的人,好了,我回去和你爹说一声,自有办法,而且不伤你皇后的体面,也不伤那女子一点,管叫陛下还只喜欢你。“

成君听了,暗点了点头。

霍显哪里会将这个小女子放在眼里,回了家也装做了一副愁容,在霍光面前不住的长吁短叹,霍光放下书简,抬头问:“你又怎么了?进宫回来就这个样子”

“将军,可了不得了,陛下连幸了一个女子几天,如今要封为婕妤呢!我的君儿啊!“说完,哼哼的哭。

“这有什么?也算个事?“霍光不解道。

霍显只得收了哭,又凄声说:“将军以前说,陛下持重,怎么如今又不持重了?可见就是心猿意马,这样下去少不得就冷落了我们君儿,还是按老法子让宫中女子”皆穷袴,多其带”好不好?”

霍光微微冷笑,“你知道他不持重了?他不能有个人解解忧,喝喝酒吗?“

“他怎不找君儿解忧,喝酒呢?喝完就罢了,封什么婕妤?“

霍光此时也是真的笑了,就说:“夫人,他以前是个读书做官的人?难道就没个怜才好色之念?君儿当皇后的人,想不开我们该劝她才是?“

霍显气呼呼的,“前日正经男子”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今日又成了”读书做官,有个怜才好色之念“我看你就心疼太后,超过咱们君儿,不然怎么不管?“说完,又哼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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