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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39)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张彭祖也不恼,“孩儿此来有事相商!”

“难得,你有什么正经事吗?”

张安世还在纳闷,张彭祖又道“陛下要我下月去替他祭祀父亲,我想着终日饱食无事,还想着有个差事不污了门风。”

张安世听他说到这里,想他果真是比往日长进了,就夸说:“好,这是件正经事,你既如此想,我一定给你上个书就是了。”

转眼残年将过,病已派人去鲁国接史高与外曾祖母,史老夫人年老重病不得起行,病已只得派了使者医官前去。他心下很是挂忧,史老夫人却让人寄了一封信来,信上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而今八十有余矣,寿终正寝哉!一生碌碌,但见陛下今日,含笑九泉而无憾事。”

病已看了心下又是一阵伤怀,靠在案边想些小时的场景,平君只见了劝慰他说:“我叔伯兄弟都从昌邑来了,如今都在我家中,过几日你去吃杯年酒,也是一家人的意思?”

病已点头应了,身边除了许家自己也没什么亲人可言。

到了初一日,一大早接见了群臣受了朝贺。又同平君一起往长信宫向太后贺节,霍显与成君也在长信宫与上官太后说话,霍显向他们草草行了一个礼,说道:“陛下和太后今日来我家吃酒吗?“

上官太后瞧着刘病已,露出些犹豫情神,病已笑了笑,大方道:“朕当然该要向大将军贺节了,只是小雪初晴太后还是在宫中吧。”

霍成君了听了,心中好欣喜,霍显见他肯来也觉得面上大大的有光彩。

病已回宫换了件衣服,对平君道:“你请父母同叔伯兄弟入宫吃酒吧,也让他们进宫瞧瞧。我先去霍府,响午必回来的。”

平君替他理了理衣冠,送他出门去了。

今日霍府车骑填巷,冠盖云集,就是平日上朝也没这等人齐,家家来向霍府拜节,羡慕也好,巴结也罢,除了未央宫天下没有比霍家更贵的人家了。

病已穿着青绡衣裤,白缎锦袍,身材儿较去时长大许多,真是面容皎皎,身若玉树,当时文武百官,阖府家小,都上前行礼,跪满了五层院子,大家如众星捧月一般请他上坐。病已只说:“今日不比在朝,不必拘礼。“亲自扶起了霍光,再三让一同坐了。

下人捧出席来,酒肉丰美,病已谈笑晏晏,精神照人,成君从里间偷偷向外望,病已脱了外袍同众人在喝酒,

月白敞衣、青色衬袄、白脸红唇,衬着他一双俊眼,两道长眉,成君想着初见他时,他也是在众人堆里,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独显得他出群。成君这里想的出神,突然被人在肩上一拍,她唬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嫂嫂张敬,张敬瞧着她笑,她也腮上泛红,张敬悄声问,“你看什么呢?”

成君拉着她瞧着刘病已问,“你往日在家就不曾见过陛下吗?”

张敬晃眼一看,“往日也打过照面,那时都还小呢,他如今英气多了,一时都不敢认了。”

成君听了心下又是一阵落寞,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噙着泪跑回屋去了,张敬倒不知是什么情况。

成君哭得眼睛红红的来开了门,屋里只点了一盏灯,丫头都不在,霍显诧异道:“大节下的你也不出来躲在屋里哭什么?有什么伤心的事,值得你这样?看看今日来了多少公子哥儿都是为了看你呢,你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什么?”

女儿家的心事如何说的出口,她只拿了一副鲛绡扔在案上,霍显展开一看,标致一个少年郎,笑了:“你只说他是谁,娘替你做主!”

“母亲你再看看!”成君娇声。

霍显又仔细看了看,犹豫道“这不是陛下嘛?”

成君不做声了。

“当年要你做皇后,你不是不愿吗?”

成君红着脸还是不做声,当年哪里知道陛下是他。

霍显也有些犯难,成君低声开口:“女儿请入宫为婕妤!”

“大将军的女儿岂能为婕妤!”霍显傲然道。

“可是已经有皇后了,帝后恩爱。”

霍显听到这里,心中来了主意,如今霍家权倾朝野,一个平民的皇后算什么,我的女儿只有当皇后才配得起,她安慰了成君几句,走出房门,只觉得天地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病已回了宫,已是有了酒。见了许家叔伯兄弟,妯娌媳妇,只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多礼,那许嘉媳妇捂着嘴悄声同丈夫说,“陛下,这等年轻啊?”

许嘉没搭理,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平君的叔叔许延寿是初次相见,沉稳持重的一个中年人,病已敬了一杯酒,许延寿诚惶诚恐,口称“谢陛下!”

病已同平君说,“我吃了酒路上吹了风,头里这会儿涨得疼就不陪了,我先睡去了,你们自在说话。”

平君问,“喝了多少?可要解酒汤吗?”

“不用,喝了一壶多,睡一觉就好了。”

他一走,许家一家兄弟妯娌更加热闹了,两个侄儿媳妇把个许夫人奉承得了不得,殷勤劝酒,频频递果,口中还说道,“如今一门的富贵,都是托嫂夫人和皇后的福呢!”

许夫人吃得脸也红红的,喜笑颜开地说,“我们平君当日算命说有大贵,如今果不其然,都是命中注定福气。”

一家人其乐融融,推杯换盏,直吃到掌灯时分方散。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了,放假了,更新不及时了。

年后恢复正常。

☆、喜事悲音

转眼已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长安城外游人如织,这明媚的春光不由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只有平君觉得这个春天累极了,华如桐刚扶着她走了两步路,她就已经觉得头晕胸闷气喘不上气来。

华如桐忙就近扶她坐了,看她脸色不好,“皇后觉得怎么样?”

“我实在是累极了,真不知道,怎么就如此受罪。”平君摸着已经还未显怀的肚子叹道。按说她也不是头一次有孕了,之前生奭儿时好吃好睡,怎么如今怀孕却是百般难受。

华如桐只得劝道,“听说女子怀孕很多都吐上几个月,床都下不得呢!我母亲怀我,整夜胎动睡不着觉,这都是胎儿健壮。”

她们正说着,病已早下了朝换了件碧色的春衫,迎着风从花树下过来,那桃李纷纷落得他花香满襟,他含笑到了平君面前,“今天能出来走走,可好些了吗?吃了几碗饭?”

平君只摇头,抚着胸口又觉得恶心,左右忙递上铜盆来,平君干呕了一阵,吐了一些胆汁,病已在一旁看了心疼不已,说:“早知这胎如此受罪,不如不怀的好。”

平君漱了口,皱了眉:“什么话,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的!”

病已方笑着向她说,“我先替他告罪吧,让皇后受苦了,日后我们一起好好伺候母亲。”

说的平君也笑了,病已陪着又散了一圈,看着春色满园,莺歌燕舞,平君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晚间,平君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她摸黑走着脚里发软心里恐慌,叫了两声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她累了,乏了,绝望了,瘫软在地上,突然远远的看到了亮光,隐隐约约病已就站在门外,她欣喜若狂不顾一切的跑过去,眼看到了门口,一群人扑上来关了门,她大惊大叫:“别关门,病已,病已,病已救我!”

平君一身冷汗睁开眼,眼前病已搂着她“怎么了?”

心还在嘭嘭的跳,还没有喘过气来,她顾不得这些伸手摸了摸病已的脸,一张温暖的脸,真实的脸,“病已,我怕!”

“怕什么,不过一个梦而已,”病已搂着她,她在病已怀里瑟瑟发抖,病已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拍着她的背。

早起,病已嘱咐她多睡一会儿,好好安胎,自己换了衣服往前朝去,华如桐早早在殿外候见平君,病已看了看她,端秀文静,想着自己往日里竟然连她的样子也没记住,“待皇后起来,你好好陪她,让她舒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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