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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101)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刘询严正了脸,厉声责道:“刘钦,你小小年纪倒是风流。你在陈家与陈姑娘私相授受留情在先,始乱终弃绝情在后,如今事都找上门来了,你可知错?”

刘钦跪下道:“儿子在陈家做客的人,留件礼物也是常情,平日说笑都是众人一起,绝没有私相授受的事,而后回宫主客已别,何谈绝情二字?

王意也借机道:“钦儿说得是,孩子间说说笑笑,送两样东西也是常事,既回宫了也就不便来往了。”

杜君宁听得这里,叫了一声,“苍天啊,难道是你儿子就黑白不分,无法无天了吗?”还待哭,刘询忙伸手止住,杜君宁才不叫了。

刘询让宫人将陈齐姜请出来,陈齐姜走到殿前,见刘钦也在一时脸儿就红了,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刘询说:“你给殿下见个礼。”

她才上前,拜倒:“小女见过殿下,殿下长乐未央。”

刘钦本不想搭理她,扫了她一眼,见她黄瘦多了,神采全消,艳色俱无,看来是真病了,只得略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起来。

刘询将他们的神态全看在眼里,也就做势说:“这留情与否先不谈起,你们既相识也是有缘,我主意将陈姑娘赐婚与你,你可愿意。”

听得一句,王意等人才明白杜君宁这趟来的意思。

牛不喝水强摁头,刘钦本是愿的此时也不愿了,就回说:“儿子还小,血气未字,戒之在色,实不敢从命!”

刘询也不恼,“不妨事,你们都小,事先订下,过两年再成婚便是了。”

刘钦气得脸都青了,但父皇的话他也回无可回,咬牙道:“儿臣谢父皇。”

杜君宁得意的一笑,朝女儿眼睛一眨,陈齐姜也上前:“小女谢陛下。”

刘钦一刻也不想多留,“儿子学里还有事,先告退了。”逃灾似的跑了,那胸中含气郁结不已。

刘奭见弟弟匆匆给刘询叫走了,也不放心,这时寻过来两人撞见,他问:“父皇为什么事找你?我看你脸色都变了?”

刘钦冷冷道:“替我定了一门亲。”

“那是喜事啊,我这里向你道喜呢,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刘钦只摇头:“我心中乱得很,喜字无从谈起,是杜陵陈家的姑娘。”

哥俩个在道上说话,玉阳和李南也得了信过来,满面添花的向刘钦道喜,刘钦更加说不出心中的苦了,

刘奭见弟弟如今也定了亲,他又想起司良筠来,这些日不见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怪自己狠心,怎么说不理她就不理她了,她女儿家心思多脸皮薄,事情闹成这样还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呢!想到这里也不顾刘钦了,也不去椒房殿见刘询王意了,只回东宫见司马筠去了。

这司马筠一个人在宫中,终日烦闷,也不打扮,素南朝天,长发垂膝,赤着脚穿着单衣在窗前站着,看着这宫中庭院深深,她也就春思恹恹,不住的流泪。

刘奭见了这副场景,心都碎了,叫了一声:“筠儿。”

司马筠背身不动,“你来做什么?我已是个死人了。”

刘奭心如刀绞,快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好筠儿,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的不是,从今后别说傅子云,就是王子云,冯子云,这世上凭千,凭万,我只愿要一个你。”

司马筠得了这一番话,心满意足,等抬起脸来时,笑中带泪,那种那婉转娇柔的神态,在刘奭看来真是无奈其何,心甘情愿。刘奭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疼说:“好好的,穿得这样单薄,又风口里站着,仔细受了寒。”

司马筠靠在他怀里,娇声说:“那你给我捂捂。”

刘奭真觉心都化了。

两人一起用了饭吃了酒,两厢风月情浓,含羞解扣,带笑吹灯,比初时还好了一万倍。刘奭又是个心地纯良,情真意切的人,有事不用说都在面上,刘询和刘钦一看他神色,就知他们夫妇和好了,刘询为父的知道他们和好了,心中也少些事。刘钦当弟弟的却不然,私下同刘奭说:“哥哥,你这人面太嫩。她赔两个不是,你就心软了?”

刘奭笑说:“我们为男子的,岂与女人家一般见识呢!夫妇间又什么天大的错处,要论罪吗?我昨日放心不下她,先去赔得不是。”

刘钦听了也只得恨其不争,只摇摇头,也没多言语。

刘奭反劝他说:“你也是定了亲的人了,我闻听那陈姑娘好家世,好相貌,想你都想病了呢!你还怄着做什么?你母亲在日同父皇怄得气多了,父皇可像你似的,要人赔不是吗?”

刘钦笑说:“父母之间怎么怄气,赔不赔不是,我们做儿子的也不知道。只一条,我从不见我母亲弹过父皇一指甲,更别提抓咬。”

刘奭红着脸,仍强说:“你还小你懂什么?你成了婚到时才知男女之间打是亲,骂是爱呢!”

刘钦拱手笑道:“哥哥原是如此想得?多谢承教!”把刘奭羞得面上通红,双耳发烫。

☆、恰似人心未肯平

刘奭爱司马筠是一片真心,对司马筠是百依百顺,他两个如胶似漆早就羡煞旁人,

东宫上下的宫人面上不说,心里却怨,常常私下报怨,“太子他还这样年轻,就给司马良娣一个人霸着,我们在这东宫还有什么指望!”

侍衣的宫人笑说:“你急什么?没有良娣也临不到你我,前月太后宫中的才人傅子云,若模样,若心性不知胜司马良娣多少,眼看就要飞上枝头了,现在不一样在坐冷板凳吗?天天在屋里坐着,太子敢看一眼吗?”

她们肆无忌惮在房内说着,傅子云外出寻猫,在房外听得分明,她也不恼,在门外道:“姑娘们可别多说话了。”

房内众人一听,吓得面无人色,半响问:”是谁?”

“是我,傅才人。”她推门进来,仍是一脸的笑:“你们说话可仔细些吧!这是我听见了,要是那位听见了,势必有一场大祸 。”

几人跪上前,“好姐姐,好才人,我们都是胡言乱语,不懂胡说的人,您好歹心疼心疼我们,可不能将这话告诉别人去。”

傅子云扶了她们起来,笑道:“多大点子事儿,我虽名是个才人,也不过就跟你们似的,咱们落难的姐妹。”轻轻两句话说得众人与她交了心,反而安慰她说:“姐姐的才情我们怎么敢比,太子看不上我们也是常情,可太子明明看上了姐姐巴巴从长信宫讨了你来,就这她没羞没臊的闹了一场,活活把姐姐这段好姻缘绝了!我们上下都为姐姐不平!”

傅子云用手揩泪,“也是命该如此,咱们在这东宫熬吧,也不知将来给口棺材那没有!”

说得众人都眼泪簌簌,咽声啼哭,还是那个侍衣的宫人说:“姐姐!你且休哭,我有个心腹话儿,我们大家听听,如今咱在这里,已是不做指望了。可怜你花朵的人儿,难道也就等死了罢!现在我们齐心向你,你若出了头,我们凭沾些富贵,咱进宫一场肯在这里干死了吗?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司马良娣一个人,还没个漏手的时候。”

傅子云听了这话正中下怀,将泪揩干,“姐妹们何分彼此,大家做个伴吧!”说着将身上的钗环首饰全摘与众人分了,一时大家都成了她的心腹。

入秋后,刘奭与司马良娣一连几夜,赏月看菊,又喝了几杯冷酒下肚,两个人都病了。

王意得知让他们分开养病,刘奭在椒房殿好汤好水,将养了两天就好了,他一心记挂司马筠要去守着,王意同他说:“你刚养好的身子又去守她做什么?你父皇诏五经博士在未央宫北的石渠阁讲论“五经”异同,满朝上下谁不观望着?韦玄成因为是钦儿的中尉坐在太傅边上一起研讲,你当太子的反倒不去?前几日因你病着,现在你好了回去守她做什么?”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光明正大,刘奭此时也只得往正经路上去,先将司马筠放在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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