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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大理寺内部的女刺客(27)+番外

作者: 洗猫匠人 阅读记录

桫椤知道花齐生是好意,只是现在吴颍庵去寻自己未归,只陶陶衔回了这么一块碎布,她急得如同煎在油锅上一般,“花相公,说出来不怕你耻笑,我从前是没少跑福莱坊这样寻乐的场子的,对那里面的规矩,只怕比你大理寺的兄弟们还熟悉一些。况且,此事因我而起,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就放我这个外人去吧!你查你们的案,我去找我的人!”

花齐生依旧一脸严肃,桫椤只道他因为好兄弟不见了,正跟自己生气。

花齐生说道:“桫椤,你是不是觉得你在大理寺是给老吴、给我大理寺的兄弟们添麻烦了,今日老吴出意外,也是因为你这个‘麻烦’?”

桫椤面上一红,没想到他径直说中自己心事,满怀愧意。

花齐生眼睛一弯,却转生了一脸笑意,他本就生得纤妍洁白,笑起来眼睛如同两个月牙儿,再加上浅浅的酒靥,竟比个姑娘还要明艳上许多,笑得叫人顿生亲切,“老吴说得不错,她说你极难与人亲近,总是嘱咐我们,待你要像家人一样,还真被他说着了。你自己看看我大理寺的兄弟们……”

花齐生环视周围,桫椤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张张朴实而真诚的脸。

“他们何曾把你当过外人。我原也想收一个姑娘留在大理寺的,只可惜我没那么大本事,这辈子也难保能护住心上人,可是老吴……哎,虽不愿承认,他这人到底比我强那么一丢丢。”

“你是说麻密姑娘吗?”

花齐生听到麻密的名字,笑容停住一瞬,他掩饰住失落,继续笑道:“即便不为了老吴,你我相识那么久,我能不管你这朋友的死活吗?那这世人的人性,也太凉薄了吧?”

“朋友?朋友……”桫椤细细咀嚼他话中之意,生平头一遭有人用“朋友”二字称呼自己。

花齐生笑道:“不错,不只我把你当朋友,你问问大家伙儿,是不是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了,大家说对不对?”

“是啊!”

“桫椤小妹妹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大家都是自家人……”

“少卿大人的亲人,就是我们的亲人!”

……

桫椤鼻头一酸,忍下了眼泪,对大家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独自行动,害大家担心……不,我不该把大家当成外人!”

桫椤却又想起吴颍庵的好处,她见过京师中许许多多的官宦人家,很少有手下和官员打成一片的,那些做高官的,都把手下人的命视同草芥一般。吴颍庵身负家仇,却待人热忱,难得大理寺的官兵都把他当兄弟。

花齐生又道:“旁人问吴颍庵,大理寺是不是收留来路不明的女刺客,吴颍庵从未辩白,一向是坦然承认,光明磊落,他亦从未将朝上那群老奴才的闲言指摘当作包袱,桫椤,你切不可为了此事自扰。若你再与老吴,与我们人心两隔,我们这群人倒罢了,可怜老吴一片热心全付了东流!”

花齐生到底是最会洞察人心,又能巧言的,面对桫椤这样冷漠疏离满身防备的姑娘,一番话也是句句能击到她心坎,只把桫椤说得面红耳热,心绪翻涌。

桫椤对花齐生说道:“花相公,我再不乱跑的,全听你差遣。”

此时,派人光明正大去福莱坊找人,是绝不可能找到的,动起手来,惹了伶人们背后的势力,吴颍庵就是有九条命也难保了。

花齐生从自家拿了大把银子,找了平日里混迹风月场的几个朋友,并让大理寺的人乔装为富家公子,这第一批人,就是去福莱坊打探消息的,因为有福莱坊的常客混杂在内,可避免打草惊蛇。

第二批人,便是大理寺的一些轻功好手,花齐生要他们避开人群,悄悄去大理寺搜人。

第三批人,就是平日里巡街的官兵,因为吴颍庵失踪不久,花齐生先按下了消息,命巡街的官兵一边搜人,一边观察临安城有何异动,随时禀报。

第四批人,就是大理寺的其他高官,花齐生同一些心腹的人打探吴颍庵最近朝中最为合不来的是谁,害了哪一家的利益。

第五批人,就是花齐生自己,和桫椤二人。桫椤将她与福莱坊酆绥小相公这一交情说与了花齐生听,花齐生觉得,这个酆绥说不定可以帮上忙。让桫椤留在大理寺,或者去别的地方,她未必能呆得住半刻,只有让她直接去问去找才可安心。大理寺对酆绥两次有恩,酆绥这人又是个情种,不见得会对大理寺不利,花齐生索性犯险以真实身份去问他一问。

他们二人到福莱坊时,酆绥不躲不闪,还叫人引领,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

“我只想到她来,没想到还带了一个你。”酆绥说话柔肠百转,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花齐生。

他这一指,又抛过来一个眼神,花齐生头皮一麻,心中一酥,心道难怪梁王父子俩都对他心荡神迷的,伶人眉眼中都自带着一段风情。

花齐生轻摇了摇折扇,见桫椤欲开口,拉住桫椤,轻笑一声道:“好一个酆绥小相公,晁永兄弟是个重情义的人,今日见你,方知他看人不错,我一见你,便知你也是性情中人……”

桫椤方知他又在胡说了,花齐生跟梁晁永有交集,也是在梁死了以后跟着吴颍庵去王府办案,她虽心直口快的,却明白花齐生鬼主意很多,想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打算。

之间酆绥面色果然变了,急切地问道:“你和晁永是朋友吗?”

花齐生叹了一口气道:“晁永已逝,我不忍心再提。在京师为官,原本是自保为上的,但我不忍再失去一个朋友。小兄弟,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我……我”,酆绥吞吞吐吐,似乎仍有什么忌惮。

见他如此,桫椤已然冲了上去,一把将酆绥推到桌边,花齐生再拦时已然晚了,桫椤拔0出匕0首抵在酆绥颈上,“我可怜你如我的小兄弟,你却这般不仁义。吴颍庵帮了你多大的忙,你但凡惦记人家一点好处,也不该反咬他一口。你最好乖乖告诉我吴颍庵人在哪,不然……”

“好姐姐,你杀了我也没用,我不知道吴大人去哪了,我不告诉他,”他瞥了一眼花齐生,接着道“还能瞒着你吗。”

这话倒是把个花齐生惹急了,花齐生合起扇子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当是个什么好小子,宰了算了。”

桫椤知道他不惧死,便用刀背在他脸上拍拍道:“好俊俏的一张脸,惹得姐姐艳慕了。我在这里划上这么几道,再替我的情郎报仇宰了你,保证在黄0泉路上,梁晁永也认不出你来,只会说是谁们家的丑八怪。叫那小公爷见了你就跑,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团聚!”

一番话吓得酆绥腿已软了,大叫道:“姐姐原是我错了。吴大人不在福莱坊,他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喊着喊着便嚎哭起来,听得桫椤心软了。

桫椤放开他,见他瘫倒在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弟弟,我只是唬你,你早说了我也就放了你了,以后我还当你是兄弟。不过你要乖乖告诉我,吴颍庵来福莱坊后都发生了什么,他受伤了么,伤到了哪里,去了何处?”

“说吧!”花齐生无奈地附和一句。

酆绥低着头,用细软的声音说道:“吴大人他,那天来找我,问姐姐的下落。然后……然后忽然冲出来了许多人,和吴大人打起来了,我不知道我房间的熏香里加了东西,那些人把吴大人引出去,吴大人一人对战多人,不在下风,甚至便要脱逃,谁知药效发作,他力气不在,便被带走了。后来我便晕倒了,只听说路上来了一只鹰,那苍鹰好战,与众人搏斗了一番呢。带走吴大人的该是这福莱坊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又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敢同你们言明,实在是因为,福莱坊背后的那人,能活剥人皮,割肉削骨,还留你残命,教人生不如死,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