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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大理寺内部的女刺客(25)+番外

作者: 洗猫匠人 阅读记录

“真没想到,我们三个再次单独相聚,竟是这种情形。”徐碧君对着面带微笑的花齐生,和看不出喜怒的吴颍庵,将话题引到从前。

花齐生应道:“诶,徐夫人何故出此言?如今你贵为梁王侧妃,恐怕得子后还要高升,身为故友,我们着实为你开心呀。”

徐碧君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阴郁,随即又换上温柔和顺的表情,对他们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们怎么还将我叫做徐夫人。颍庵,我知你十二年来在北境受了不少的苦,我0日日为你祷祝,只盼吴家的灾0祸早点过去……”

“碧君,”吴颍庵依然面色如水,冷冷地打断她:“你若真对我,还有老花,存着几分旧友的情意,就对王妃收手,也对你们梁王府那些佣兵收手。我知你本性良善,万万不可为了这一时的争荣,毁了前途。”

“颍庵!你对我说的是什么话,我在王府的深宅之中日日苦熬,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去的情意,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们全家被发放北境之时,我同你说过,你走一日,我便等你一日!”

花齐生咳了一声,以扇遮面悄声问吴颍庵:“要不然,我先出去。”

待花齐生回避后,吴颍庵方缓缓说道:“你将我和老花叫来,应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小公爷梁晁永的案子,我已查清脉络。他因情而困是他糊涂,但你见死不救,实难逃罪责。这一节,只看梁王如何定夺,我并未与他深叙。甚至连那小公爷的死因,依我看,王府都未必会公诸于世。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能不能放过王妃?”

徐碧君听懂他话外之意,吴颍庵到底是在临安立住了脚的朝廷命官,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吴颍庵这番话,既点明了他已知徐碧君嫁祸王妃的真相,他分明知道案0件处理必然以王府的名誉为重,却暗暗卖了徐碧君一个人情,说他没有对王爷深叙,以此来给搭救王妃增加筹码。

徐碧君掩面泣哭一番,默默柔情地端详着吴颍庵,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曾想与王府的佣兵为难,我知道皇城司出身的那群孩子着实不易。我们徐家原本也收了一些皇城司的刺客,听二妹妹说,我家那孩子,与你们大理寺倒是私交甚好?”

吴颍庵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徐碧君避开话头,却拿这话来试探他。

“不错。我府上确有一位原是你们徐府的佣兵的,可是二妹妹已经放人了,只怕,以后和徐家都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便是前次来同王妃问话的小姑娘吧,”徐碧君终于从吴颍庵眼中看到了一丝波澜,她心中说不出地起了一丝异样,几分酸楚几分薄怒。

人性太也凉薄,吴颍庵这人自小就会隐藏情绪,曾经,他也会为自己露出藏不住的慌张,“颍庵,我看你对那小妹妹很是喜欢,作为故友,也劝你几句,这些佣兵手上都不干净,查到从前,真追究起来,都是要掉脑袋的,只是如今临安的官户相互维护,大家不会深究此事,一旦有谁抱着什么目的追查起来,你若护她,这官服官帽,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

吴颍庵听她如是说,却收起了方才慌张的情绪,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直盯着徐碧君,坦然笑道:“碧君,你我终究是与从前不同了。你有了夫君,有了荣华,有了腹中的小娃娃,还有许多想要的东西,若从你想要的东西中任意取走一样,你都会生出不尽的苦痛吧。而我吴颍庵就不一样了,我这官服官帽下藏着的,不过就是颗穷小子的心,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不怕失去,只一身的蛮力,想护着心尖尖上的人,当年我父亲……我父亲的死,和吴海茂,徐鸿都脱不了干系,我无能为力。时到今日,若再有人想动我的身边人,大可以来试。”

徐碧君见他双目寒如星,身形巍然,容色迫人,顿生了一身的寒意。默默低头,吞下一口温汤,握紧拳头喊了一声,“来人啊,送客!”

却说桫椤,在门外侯了许久,才见珊儿从福莱坊出来。她拿出看家的本事,翻身跑到酆绥小相公的房间。

酆绥小相公疲惫憔悴,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大哭过一番。桫椤近到他身后,捂住他嘴说道,“你别叫,是我。”

酆绥端详了一会,才道,“你不是吴颍庵的……”

“嘘,”桫椤打断他道,“我今日来和大理寺没关系,我怕你有什么事,刚才徐夫人的丫鬟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就哭得这般了?”

酆绥又是一阵抽泣,桫椤见他生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得又是梨花带雨的,实在是我见犹怜,轻轻拍拍他背说道:“你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本家的家人都没有了,只一个心上人,也为了你死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当个姐姐吧。”

酆绥道:“珊儿将我走后,小公爷在王府受得苦尽数说与我听了,我真是,不想再活在人世间了……”

桫椤心下一寒,梁晁永投湖时,如果及时呼救,能够活命也未可知,这徐碧君不但没有救人,反而借机除去两位夫人的势力,为自己腹中的孩子铺好了将来的路,怕事情败露,还遣人来折磨这年纪尚幼的伶人 ,想让他也死地无声无息,行0事之歹毒,实在不愧是徐问凝的姐妹。

“酆绥,你就这么死了,真的甘心吗?要知道,徐碧君当日可是坐视小公爷沉入湖底的,如今又让丫鬟来煽动你,你若真死了,黄0泉路上小公爷也会埋怨你,太过软弱!”

酆绥心中一动,方道:“是啊!我跟徐夫人素来无甚交情,他的丫鬟平白地来找我,岂能安什么好心,我断不能合了徐夫人的意,晁永会恨我的!”

他忽又想起什么,“嗳哟”一声,对桫椤道“除了我,王妃也是很危险的,她在城外醴泉观,从前王妃对晁永是极好的,比生0母还要宠爱些,为了维护晁永,万般委屈都独吞了,才落得今日的下场。我外出不便,好姐姐,你快帮我去看她一看吧!”

桫椤奇道:“你莫急,我去寻她便是,只是她不在王府,怎么去了醴泉观?”

“想来也苦,好姐姐,若你夫君听人谗言,只当你是杀人的毒妇,对俗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王妃自被废,便在醴泉观出了家。我怕她再有什么事,我和晁永,真是对她不起。那丫鬟珊儿,方才与我提起了在醴泉观出家的王爷废妃,我一心寻死,没想这许多,现在想来,有些后怕……”

桫椤抚了抚他额发,好言安慰了许多,便赶去醴泉观探望王妃。

第二十五章 梁王妃10

自古以来,道观庙宇都是清净地。但近年来,世风奢靡,饶是道观庙宇,也逃不过官宦人家的利益撕扯。

桫椤从前经常到醴泉观上香,听说这里有一些官户出家的夫人小姐,如今,梁王妃一心向道,也选择在这个地方修道,可见观中的道姑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想必道姑们见惯了大场面,因此,今日这番景象,也就不足为奇。

桫椤赶到的时候,珊儿也在,王妃抄着《道德经》,口中不住地念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珊儿在一边奚落,“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王妃还有两个儿子,只可惜都不成器,生0母沦落至此,被一个侧室的丫鬟训斥,儿子却没有任何作为。

桫椤喝止她道:“梁王府的徐夫人可真是大红人了,她身边的丫鬟都能教训起王妃来。”

那小丫鬟闻她如是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哦!我认得你。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吴颍庵的人。不对,应该说,是我们夫人本家的人。你们这些连自己名姓都不敢暴露在日头下面的下0贱坯子,连个正经下人都没混上呢,还跟着吴颍庵耍起官威来了。”

“你主子锋芒尚且收着,下人倒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了。吴大人何曾耍过官威,他要是真立起官威,只怕你们家徐夫人这会子早在大理寺的天牢里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