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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大理寺内部的女刺客(24)+番外

作者: 洗猫匠人 阅读记录

桫椤给老吴顺了顺毛,也不等让,坐到了吴颍庵的案旁,她理了理思绪,试探地问道:“吴大哥,你年少英雄,有报国杀敌之志,又官居高位,前途无量,临安是你本家,是不是爱极了这里?”

吴颍庵道:“我不爱做官。”他看了看木匣中的卷宗,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爱临安。”

“那你爱什么?”

吴颍庵忽然对她笑了笑,“我爱什么,我不敢说!”

桫椤立刻涨红了脸,手下用力,老吴差点被她搓成城外龙华寺的小和尚。

“你不是爱徐家的大小姐,把她送你的虎头白泽一直带在身上,回到临安,还去偷偷见她,她做了梁王的侧室,险些害了王妃,你还对她百般回护的……”

“桫椤妹妹……你手下轻些,老吴快秃了!”

老吴跳到地上,伸了一个懒腰。

桫椤一脸狡黠,定定地看着吴颍庵,等他回答。

吴颍庵心中好笑,原来她是这般想的,“惶不论徐碧君已嫁作人妇,即便她尚未出阁,我俩婚约还在,我也不会再与她有何瓜葛。京师的官户府邸幽深似海,我平生只愿远离富贵乡,寻一个清净地,哪里还会与这官户小姐多作纠缠呢?”

可这并不是桫椤想听的,你与她志向不同,前路不同,不作纠缠,就说明你不喜欢她了吗,这分明是两件事,桫椤有些失落地叹道:“倘若她愿意舍下富贵与你离开临安呢?吴大人至今尚未婚娶,莫要推说,与徐家的婚约没有半点干系。”

吴颍庵心中好生奇怪,为什么桫椤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在意,也怪他根本不懂女儿心事,桫椤这样的少女,遇到情0事,心中总免不了百转千回的,哪里像他,什么事都跟办案似的,没有假设,只看现实,讲道理,“哪有那么多倘若,你也见了,徐碧君跟我……跟我们根本不在一路,贪慕荣华,我一个穷小子可不要误了人家前途。桫椤妹妹,不要提她了,我有话想同你说……”说着便伸出手去拉桫椤腕子,看着她的纤手,只觉她手腕滑腻娇0嫩,心中痒痒的,却没看到这少女容色已然变了。

“我不想同你说话,”桫椤把手抽回去,忽然开始想念师兄,眼圈红着说道:“做什么就拉拉扯扯的,我自然没有当官的爹爹做主,也不是什么富贵乡里的大小姐,没人怕耽误我的前途,师兄不要我了,别人就可以随意欺侮我。”转身就要离开。

吴颍庵赶紧起身,慌慌张张拦住她道:“是我莽撞了,你莫要生气,借我一百个胆子,我绝没有轻你的意思……要不然你捶我几拳,方才是我错了。我怜惜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欺侮?”

说着便拉起桫椤的手要往自己胸口捶。

拉了一半方想起来不妥,手停在了本空中,眼睛还盯着桫椤,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气氛……很僵硬。

“吴大人,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并不敢。”

“手?”

吴颍庵放开她,目送桫椤离开自己的房间,只有老吴始终保持着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吴颍庵跟老吴一人一猫,互相用轻蔑的眼神对视许久,吴颍庵想了半天,不知道桫椤为何生气,明明一早还说自己是心上人,难道自己会错了意?

他从怀里掏出那只虎头白泽,对着老吴叹道:“这东西,不过是小时候的一个念想,提醒我父仇未报的,就算扔了也没什么可惜,一个破草兽,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谁知这是体形肥硕的狸花猫见到草编的小兽眼神忽然放光,灵活一跃,叼走了吴颍庵手中的白泽。

吴颍庵任它跑了,心中只道:“叼走地好。”

吴颍庵彻夜没睡,一大早就顶着眼圈的乌黑,去花齐生门口侯着,等着花齐生出主意。

第二十四章 梁王妃9

花齐生接连几日劳累,这天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还未彻底醒眠就被吴颍庵把被子掀了。

花齐生想骂他一顿,无奈睡得四肢无力底气不足,况且又怕被揍,忍着一口气,换上平日里插科打诨的语气跟他抱怨:“老吴,你恼羞成怒的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一大早抽风我也懒得理你,能先把被子给我合上吗?”

“合什么合,赶紧起来!”

“你……”算了,花齐生忍下“大0爷”二字,慢吞吞地说道,“你也不是小娃娃了,咱们两个拉拉扯扯毕竟不好,下人们看到了,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吴颍庵原就是因为这些话正难受,谁知花齐生也跟他来这一套,直接上手将他拎出来,“拉拉扯扯?老0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拉扯……”

就这样,花齐生莫名其妙地被拎了起来,听吴颍庵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堆他待人多么真诚为人多么正直,最后才在他一堆自夸之语中理出来应该是昨天晚上说错话把桫椤气着了。

吴颍庵一堆抱怨之后,看到花齐生用一种,和昨晚黄猫老吴一模一样蔑视的眼神盯着他,“吴颍庵,就为这事,你把老0子被子给掀了?”

“我是不是招人讨厌了?”

花齐生忍着笑,“你一直都很……”看到吴颍庵对着自己脑袋伸出的手,花齐生很识相地话锋一转,“这是好事啊,我看你是所有的心智都用在破案上了,对女人的心思一点也不明白。人家生气,说明在意你……依我看,这也怪你自己,梁王府的案子快点终结,消消徐碧君的气焰,再跟桫椤小妹妹骂上梁王府的人两句,也就没事了。”

吴颍庵还是没搞明白桫椤生气和梁王府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不过花齐生这话倒是把他提醒了他,正事要紧。

桫椤仍在与吴颍庵生气。原来她自小就依赖连城,连城也把她当成唯一的亲人,互相不考虑世间道义,生死不顾。她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吴颍庵,才发现从前对连城的情感是不同的,那不是人间情爱,更接近于亲情,亲情是可以毫无顾忌依赖的,但情爱不是。

有顾忌,有猜忌,甚至还有自尊心从中作怪。她亦可以对吴颍庵生死不顾,却担心他对自己不够敬重。

桫椤小心翼翼问士兵道:“你家少卿是不是看了一夜的卷宗?起来可说什么了?”

士兵如实道:“少卿大人一早拉着花相公去梁王府了,说是要把案子给结了,并没有说起什么……哦,好像他们二人说梁王府的徐夫人什么的……”

桫椤闻言,心中更加生气。颜色一沉,跨出了大理寺。

那士兵只道自己说错了话,直在身后喊:“姑娘去哪啊?少卿回来问起我怎么回啊?”

“你可不能乱跑啊!”

桫椤想到自己昨夜生气跑掉,吴颍庵一早无话,反而急着去王府找徐碧君,可见分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真是太也看轻了人。

她只觉得天地之大,竟全无了容身之处,又羞又恨,委屈地险些哭出来。

忽想起那日福莱坊的酆绥小相公魂不守舍的样子,怕他寻短见,当下打定主意,去福莱坊看望一下那位小相公。

却不想,在福莱坊的门外,见到了徐碧君的丫鬟,珊儿。

珊儿扮作一个小童,扫量了一下周围,便行迹鬼祟地走进了福莱坊的侧门。

桫椤心下生疑,不知她来这里做什么,便悄悄跟在她身后。

吴颍庵到梁王府,一来是提示梁王案情真相,二来想要徐夫人收手,放过王妃。

他对梁王,不好明言,只是提点几句“王妃无罪,小公爷死于自溺”,说他将案0件经过详拟了一封长信,请梁王自行定夺。

不出所料,徐夫人自己找上了门来。

徐碧君生产在即,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按理说,是不该,也不被允许私见外客的。

但如今,王妃命在幽微,王夫人失子被下人轻视,王府内室的大权全在徐碧君手中,她遣亲信去留住吴、花二人,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