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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海棠祝松同人)盛情(5)

作者: 欢喜川 阅读记录

迷妹亭浣自是不知赤松子心中所想。

飞升大典后,她寻了个老仙君不注意的时分,从观光团似的新晋小仙队伍中溜出来,直直向着先前跟几个仙娥姐姐打听好的、赤松子的房间闯去。

走在承启楼古老的木质地板上,亭浣忐忑而期待地想着一会儿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光景。想她应该怎样给他们的重逢赋予一个难忘的开头,应该说些什么明明白白传达自己的心意。

亭浣甫一走到赤松子门口,半点也等不及地飞扑进门,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被一个陌生男人丢出房门,幻想的泡泡被现实无情地戳破,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打击让她忍不住掉眼泪。泪眼婆娑着看赤松子着急忙慌地夺门而出,她才感到些许安慰。可之后,看到他和他无声交流,生性敏感细腻的她分明察觉到有什么说不明的情愫在他们之间细细流淌。

而她被排除在外。

她所期待的久别重逢是彻底被那个自称祝融的愚蠢男人毁了。

亭浣一瘸一拐地回房,脑海里全是前些年为了成仙陷过的困境和付出的努力、离开赤松子独自历劫的艰辛。她耗费了凡人女子几乎最美好的年华在赤松子身上,她不后悔,但她也不许赤松子被别人拐跑。

赤松子啊,是她的啊。

“啧,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祝融把对面的赤松子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发现其眼下的乌黑是越发明显了,一看就是为锲而不舍的某迷妹操碎了心:“你看看你,又瘦了。”

“没有。”赤松子冷淡吐出两个字,也不知在回答祝融的哪一句话。嘴上倒是逞了强,但无可否认,他这几日确实是被仿佛无处不在的亭浣搅得身心俱疲,不得已拽着祝融上鹿神的树屋这处避上一避。想着纵是亭浣跟着他到了此处,在众多仙家面前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

然赤松子实在是低估了情爱一事之于女子的重要性。且这种重要性安在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受过甚委屈、骄傲地长了大并成了仙的帝女身上,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多时,就见亭浣欢天喜地地奔进树屋,速度之快犹如二郎神君的宠物在其身后穷追不舍。依着赤松子坐下后飒然饮下一碗酒,小姑娘便又叽喳说开了,天真无辜的模样与在昆仑山时的情境别无二致。

反观祝融与赤松子,一个不动声色地如坐针毡,另一个,面上镇定地细细品酌,心里不知别扭成什么样儿了。

耳边不时传来亭浣清凌凌的笑声,不知赤松子做了什么引得少女眉开眼笑。

祝融神色有些许扭曲。

她捉了松子的手了吗?她倚着松子的肩吗?松子在跟她笑得清浅好看吗?

祝融迟钝察觉,好像那边的一动一静俱牵引着他的心神。

奇怪,那么在意干嘛。祝融嘟嘟囔囔,却又借着酒盏的掩护朝松子处飞快地瞥了一眼。然亭浣走位实在风骚,繁复的衣裙把赤松子遮挡了七七八八。祝融失望地移回视线,垂头盯住手里的酒碗,狠狠吐槽鹿神酿酒的水平是越来越烂了。

相谈正欢,亭浣却突然失手摔了一只酒碗,刺耳的声响引得无数视线投向这个角落,也惊醒了心烦意乱的祝融。

祝融下意识地看赤松子,发现对方依然完好地坐在椅子上,才安下心来。瞥见亭浣乍青乍白的脸色,似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便也没了心思斥责一个小姑娘。

赤松子完全没有解围的意思,场面便这么尴尴尬尬地沉寂下来。围观众仙好奇问了几句未果,撇撇嘴便回到了自己的酒桌。

倒是亭浣先回神,声音颤抖着吐出一个字:“谁?”说完便紧紧咬住嘴唇,仿佛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就要落下来。

赤松子似无奈似不忍,半晌无言。在亭浣心底又生出一簇希望的小火苗的时候,赤松子残忍打断道:“祝融。”

“嗯?”被点名的某火神直了直腰杆,从他们没头没脑的对话中挣脱出来,一心一意望着赤松子:“何事?”

赤松子看见亭浣霎时白了脸色,犹豫再三,还是没将安慰的言辞说出口,只对祝融抬了抬下巴,道:“咱们走吧。”

祝融登时便把酒盏放下,长腿一迈追上率先出门的赤松子。

留下垂眸不言的亭浣和尚未回过神来的鹿神。

鹿神僵硬地把视线拧向大门的方向,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如果这个墙角他没有听错的话,亭浣的疑问源于赤松子先前说的那句话。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第5章 第 5 章

祝融发觉今天的赤松子心情不太好。

虽然他平时也是一副寡言少语的冷淡模样,但今天,怎么说呢,祝融觉得自己的一头红毛都被他潮湿的低气压浇得黯淡了不少。

赤松子还在旁若无人地笔直往前走,表情严肃得跟去赴仙会似的。这种状态从树屋出来便开始了。眼看赤松子就要走进乱枝丛生的森林,祝融无奈地拽住他,闪身凑到他跟前,双手捧住他的脑袋直直望进黑沉的眸子里:“松子,你怎么了?”

赤松子却不似平常淡然,眼神躲闪着不肯与祝融对视,敷衍道:“无事……你,你方才可有听见我与亭浣的交谈?”

“没有诶。”祝融放开赤松子,挠了挠脑袋,感觉头发还是黏黏糊糊不太清爽,心想赤松子大抵又在逞强了,周身仙气都控制不好,一点也不似无事的模样。

赤松子听见祝融的回答,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安心有之沮丧亦有之,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体会如此纠结复杂的心境。恰又见祝融探头探脑,询他是想回了家去喝酒还是去长生海溜一遭。见他依旧一副无牵无挂的少年模样,赤松子无奈地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叹道:“你呀……”

结果当然是回了承启楼。

毕竟长生海里的鱼们对祝融可谓是闻风丧胆,五里之内嗅到祝融的气息,摆个尾齐刷刷便溜了,有多远躲多远。为防被人看出端倪,赤松子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祝融去长生海的。

可回去又能干嘛呢。

赤松子拎出最后一坛子酒丢给祝融,然后自己随便摸了本话本子躲到祝融身后的小榻上,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没办法,他实在不想面对祝融。刚才对亭浣说出那一番话的勇气,在看到祝融的一瞬间就跑光了。不敢细想,若祝融有朝一日知晓了他与亭浣这一番对白,是会暴跳如雷还是会……暴跳如雷?

细思极恐。

好不容易送走餍足的祝融,赤松子飞快关上门就是一顿收拾,趁着夜色深沉,团着行李就离开了承启楼。

没错,素来高冷的松子哥,在一句间接表白之后,很怂地跑路了。

于是第二天,祝融丝毫不见外地推开隔壁房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空空如也的屋子和墙角一堆空空如也的酒坛子。

祝融怔然。

忽略掉心底蔓延开来的不安,祝融抬腿向树屋走去。

时间还早。树屋里只有打着哈欠的鹿神,拎着长柄勺子在他那盅子孟婆汤里搅和来搅和去。看见祝融进来,支起眼皮道了声“早”便又低了头去。

祝融却是忍不住:“你倒是给我来坛子酒啊。”

鹿神不耐烦摆摆手:“不是有松子哥吗,你不问他讨酒来烦我做什么?”

祝融一时语塞,后知后觉自从有了赤松子,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鹿神的酒了。但眼下赤松子不见踪影,心里空落落的又犯酒瘾,除了鹿神还真的别无选择。

见祝融支吾半天说不出话,鹿神也没心软遂了他的愿,只胡乱塞给他一壶茶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祝融无言,灰溜溜提着把小茶壶随便拣了个空位坐下发呆。

这一坐也不知坐了多久,期间祝融维持着刚坐下的姿势丝毫不曾动弹过。开始时鹿神还以为他在等着赤松子,可眼看天色就暗了,赤松子还是没有出现。最后,鹿神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底八卦的小火苗,蹭到祝融桌上试图打听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