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鱼海棠祝松同人)盛情(3)

作者: 欢喜川 阅读记录

今日也是,祝融一直耐到最后一缕日光都要沉寂下去,方才看到赤松子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

只惊鸿那么一瞥,祝融满心的焦虑困顿霎时便不见了。他向前跑了几步,迎上不慌不忙的赤松子。

“不是说了不用出来等吗?”赤松子避开祝融企图拍他脑袋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担心你啊松子!”祝融被拒绝了也没恼,挠了挠头跟上赤松子,询道:“你今日怎回得如此晚?”

“有些事耽搁了。”赤松子淡淡答他,未再解释。

祝融耸耸肩,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下一刻拉起赤松子便兴致勃勃将他往回拽。赤松子猝不及防,没忍住嘴角逸出一声闷哼。

祝融听得真切,停下脚步看向赤松子:“怎么了?”

“没怎么。”赤松子缓缓抽回手,低着头不看祝融,抬腿欲走。

祝融蹙眉不语,不客气地扯过赤松子的手腕,卷起袖子后看到胳膊上一片血痕,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些堵,语气是自己也没料到的阴沉:“谁干的?”

“我没事,你莫管了。”赤松子又一次抽回手,头也不回地上楼。

留下祝融,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灯火葳蕤的承启楼,而后望了望夜色笼罩的曲折石板路,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次日,赤松子依旧是伤痕累累着回承启楼,为防祝融不依不饶,甚至还施法将伤口遮了一遮。但意外的是,祝融并未如往常一般在门口候他。

赤松子脚步顿了一顿,却也没想着去寻一寻祝融,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被昨天那样说了一顿闹一闹别扭,过了这阵子气消了便也好了。

只是一连三天,赤松子都没有见过祝融。若真是气他那句话,这别扭闹得也委实久了些。不安之下,他几次硬着头皮去扣了扣隔壁的门,却始终无人应。

赤松子这才后知后觉——

祝融不见了。

他似乎不要他了。

第3章 第 3 章

暗自告诫自己祝融要如何都与自己无甚干系,赤松子还是压不下心中忧虑,摸到树屋寻鹿神。

鹿神一如既往守着他那盅子孟婆汤,乍一见赤松子憔悴的模样惊了一惊,忙请他落座,斟酌着给他端了一盏茶,细心地往里添了点养气凝神的药草。

赤松子恍然抿了抿茶水,而后也不言语,只沉默地坐着,一双眼睛不知盯着何处,无甚神采。

鹿神也默然许久,不知如何开口。待赤松子第二次端起茶盏时候方才小心翼翼询道:“松子哥怎这般魂不守舍?莫不是昆仑出了什么事?”转而愤慨道:“怪那群老家伙竟把你分配到那处去,丢那烂摊子给你!”

“啊,”赤松子好歹回了回神,似费神思索了片刻,道:“不是因为这个,昆仑挺好……”

赤松子话说了半茬儿便被一个声音不客气地打断:“那鬼地方好什么好?”

鹿神看清来人,打了个招呼:“祝融哥。”

“小鹿神别来无恙啊!”祝融热情洋溢地招呼回去,然后看向被他反驳后一直没出声的赤松子,皱眉道:“昆仑哪有你说得那般好?收拾那雪狼王委实费了我点工夫。”

赤松子在听到祝融声音的那一刹那僵硬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连带着这些天悬着心一并安定了。只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愣了愣:“你这些天便去做这个了?”

“是啊。”祝融丝毫不扭捏,端了赤松子面前的茶盏便往自己嘴边送,拿出饮酒的气势灌了一口,只是转眼又全数吐了出来,看着赤松子满脸憋屈:“你喝的这是什么啊?”

赤松子不答,只弯了弯嘴角,起身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经过祝融身边时,轻飘飘丢下一句:“走吧。”

祝融登时撂下茶盏,颠颠地跟上:“去哪?”

赤松子将身后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亦听出祝融言语中的殷切,此时不由得低声笑了笑:“回家,请你喝酒。”

“所以说,你把那狼王带去衡山了?”赤松子说着,手下不停给祝融续了酒。

“是啊,留他们在昆仑始终是个祸根。”祝融一饮而尽,娓娓道:“其实也没甚大事情,不过是那雪狼王和一只小狐妖好上了。雪狼一族不认小狐妖,想把狐妖收拾了以后把雪狼王带回族里。雪狼王当然不乐意这么失去小狐妖,于是领着他那些个弟兄拼死反抗,后来走投无路方才进犯了你昆仑。只你守得忒严实,不得已下手越来越重。我看那雪狼王也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安身,遂帮了他和小狐妖一把。我虽是个挂名仙君,左右在衡山还有点说话的权力,就把他们安置在那方了……你可千万莫要谢我。”

赤松子无视了祝融最后那一句话,挑着自己感兴趣的叹道:“我倒是不知这其中还有这般隐情。这一来,我倒是对那小狐妖的样貌好奇得很,不知是怎样国色天香的佳人,值得雪狼王如此奋不顾身。”

“错了,错了!”祝融拿酒碗磕了磕木桌,碗里酒洒出大半也未放在心上,将碗递到嘴边就要饮下:“不是国色天香,是……是芝兰玉树!”祝融凝神思索了一下,方才从喝得有些晕乎乎的大脑里搜刮出这个十分高深的词。

“芝兰玉树?”赤松子眉心一动:“那小狐狸……是个公的?”

“是啊。”

“雪狼王呢?”

“也是。”祝融不甚在意地开口,看赤松子忙着愣神没有半点倒酒的意思,索性夺过酒坛,自己给自己满上了。

赤松子有些纠结地看着满不在乎的祝融,半晌方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你看他们那般……不别扭么?”

“别扭?”祝融感受了一下内心的情感,发觉毫无波动后耿直摇头:“没有。”再看到赤松子浑身不适应的模样,反倒开导起他来:“松子啊,你且听我说。我以为吧,这世上男男女女的,谁欢喜谁与这性别最是没有干系。他心悦他,那与他在一起就是了,何苦去在意旁的人?就这一辈子,还要依着旁人的目光想法去活,那也忒委屈了些。在这点上我倒是对那雪狼王欣赏的紧。族人给他定了门亲事,指望他传宗接代,他却偏偏和那心仪的小狐妖私奔了去。果真是条汉子!”

赤松子摩挲了一会儿酒碗,涩然开口道:“那责任呢?雪狼王固然是性情中人,可他毕竟也撇下自己的族人不顾,终究是自私了些。”

“责任?”祝融眯了眯眼,似是努力分辨赤松子话里的意思:“责任嘛……雪狼王贵为王,对族人族群甚至于那头与他有了婚约的小母狼都要负责。他走了,狼王可以改选,自会有别的狼担下这份责任。他若不走,与那小母狼又真真是没什么情分,纵真成了亲也只会瞎耽误人家。还有啊,别说什么血统不血统的。亲兄弟都会阋于墙。他这一走,雪狼族的上位之争怕是很难消停了……”

祝融的声音渐低,尾音在风里打了个旋后消散了。

赤松子仔细把他的话思虑了一遍,除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论述,确然有几分道理。最重要的是,他解开了一个自己拧了很久的心结。

赤松子定定看着抱着酒坛睡得一塌糊涂的祝融,眼底盛了温柔的暖意。

这以后日子便顺风顺水地过。祝融纵是再迟钝,也明显感受到自那日起赤松子柔和了许多的态度。

祝融一边十分欢欣,一边腆着脸将赤松子的梨花酿喝了个七七八八。

眼瞅着赤松子的眉头一日较一日皱得死紧,祝融终于在心里簇生出一丢丢的心虚。

梨花酿是回不来了,不过祝融有自己的法子来讨好这位难惹的仙君。

于是次日,某难惹的仙君方拉开房门,便不得已与一大盆子小鱼干大眼瞪小眼和小眼和小眼和无数双小眼。缓了缓气,赤松子后退一步,对盆子后面眼神亮晶晶、乍一看和传说中二郎神君的宠物相差无几的祝仙友语重心长道:“要喝酒只管来,我也不差你这一口。”不过那一口委实有些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