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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玉(58)+番外

作者: 宋端仪 阅读记录

不多时有人叩门,厨娘捧着一碗药汤过来:“娘娘,药熬好了。”

段欢看一眼,语气平常说:“倒了吧,王爷无福再喝。”

床榻上的晋王死气沉沉,始终没有动静,半截身子已入地府。

“王爷莫怪我,人做错事,总要还的。你要觉得自己没错,等下了地府,我们一齐到姐姐面前评评理。就是不知道,那时你敢不敢见她。”段欢眸光渐冷,语气森然。

下午叶真醒来时,床幔掩盖住外面天光,黑暗中她趴在李谨行怀里,只能听到潇潇暮雨和他匀长的呼吸。叶真侧卧着眨眼看他,越看越觉得好看,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眉眼轮廓,笑意盈盈幻想他们小孩的模样。

李谨行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叶真柔软笑颜。

他捉住叶真手指,放在掌心问:“在想什么?”

她慢慢说:“我还在想,如果是一个长得像殿下的小孩,做错事我肯定舍不得骂她。”

趁他玩着手指的功夫,叶真凑过来讲:“殿下刚认识我的时候,整个人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好委屈。”

“你不是说,记不得小时候的事吗。”李谨行揽着她问。

“事情记不清了,感情还记得嘛。”叶真笑眼弯弯,“在学堂读书的时候,我老是怕做错事,你总盯着我,稍微犯错都要被你管着。”

“那你也没少犯错。”

“我现在想来,殿下是不是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我。你都没说过,到底什么时候?”她在他颈窝蹭,想问个清楚。

李谨行开始回忆:“说不清,好像没有哪件具体的事。不过,三年前的上巳节,我在学堂……”

他停下来,隐含一点笑意,大约想起什么甜美的事情。叶真看得着急,撑起上身与他对视:“在学堂怎么?”

“以后告诉你。”他揉着叶真圆圆的后脑,“是秘密。”

叶真爬到他身上闹起来:“告诉我嘛!我要听。”

她骑过去胡乱蹭一蹭,摸一摸,既小心又放肆,小心是因为有身孕,放肆是因为料定李谨行不敢动她。哪知他手一伸,探进裙中,摩挲她后腰凹陷处的肌肤,将她抱到身上。

叶真眨眨眼,察觉身下人不太对劲,停下来说:“殿下?”

李谨行微不可闻地短叹一声。

她理所当然想歪了,算一下时间身孕已经快两个月,李谨行整日被她撩拨,是有点可怜,便歉意说:“殿下要是忍不住,我可以用……”

外头苏棠喊道:“殿下,聂云将军说有事找。”

叶真连忙从他身上滚下来。

两个人衣着严整走出去,叶真纯粹是来凑热闹,自顾自倒杯白毫茉莉喝。聂云禀报说爬上山在城西道观打探了一大圈,果然发现守卫严密,带的兵非常多。去扬州附近各郡县打探,也从未发现有剿匪的迹象。

他总结:“公主在说谎。”

李谨行点头:“好,继续派人守着道观,等解决王府的事再去看她。”

聂云领命下去。

叶真摸摸肚皮:“扬州好危险。”

但不管多危险,她要专心保护好肚子里的小龙崽。

夜间沐浴完,李谨行走回来,看到叶真坐在桌榻前,外衫松垮拉开,里面穿着齐胸粉裙,左边肩头露出来,对着镜子照。

他坐到旁边:“看什么?”

“唉,这个疤真难看。”她放下镜子,沮丧道,“往后我们有了女儿,一定要小心看护,绝不让她受伤。”

“哪里难看。”李谨行皱眉,仿佛她攻击了他的珍宝,“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叶真笑道:“殿下对我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真的好看。”李谨行正色向她保证,“好像春日开的桃花一样。”

“殿下胡说什么。”叶真努力扭头看肩膀,“没有啊,看不出来。”

李谨行四下看看,抽出一只细些的笔,蘸上朱砂,在她雪玉肩头落笔。朱砂带着凉,红得鲜艳,叶真瑟缩一下,笑得更颤:“好痒啊。”

李谨行扶住她薄薄的肩膀,她衣裳凌乱,身上蒸腾着干净香气,肩头几笔开出一枝桃花。简略了的工笔画法,红瓣细致裹住浅淡的伤痕,纠缠成醉人模样。

他拿过镜子照:“是不是桃花?”

叶真躺在他怀里,痴痴望着明镜中的桃花红妆。

“这是上天馈赠给美人的礼物,旁人得不来。”李谨行食指绕着桃花轮廓勾一圈,定论道。

☆、第 43 章

一大早,叶真听到外面吵吵闹闹,撩开床幔问:“外面怎么了?”

苏棠走过来答:“安阳公主那边派人来,说王妃娘娘送的药材不够,出来路上被贺兰将军遇到,就把他扣过来了。”

王府守卫都被李谨行换过一遍,不会允许陌生人进来。

一般人不会打扰太子院里的清静,叶真奇怪:“那这人吵什么,殿下在吗?”

“他可能被贺兰将军吓到,一直在喊冤,说自己没犯事。殿下去看王爷,贺兰将军说等他回来再处置。”

叶真躺回去,过一会儿又探出来:“你叫贺兰慎把这人嘴堵住,四下仆从不要乱说话,如果王妃来问,就说是我在发脾气处置下人。”

苏棠迟疑一瞬,叶真再说:“你照做。”

她只好说:“是。”

叶真也不知为什么要说谎。她心里烦躁,躺着听一会儿,外面很快没了声音,各人重新做起本职。院里蝉鸣声终日不断,天闷沉沉的,躺在屋里也觉得气短,狭小床帐中,气喘不过来,不多时她满身出汗,索性叫苏棠准备沐浴。

徐兰给她喂了几口奶粥,才放她去沐浴。她今天胃口格外差,一口喝进去差点吐出来,只觉得奶腥呛人。直到进浴屋,还有干呕之意。

不止干呕,叶真刚脱掉外衣便额头冒汗,护住小腹。她腹痛如绞,痛感越来越清晰,浑身无力,听到周围声音都聒噪难忍,几欲哭出来,烦闷地想,李谨行怎么还不回来。

将近力竭之际,下身忽然涌现异样感觉。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也太过离奇,她愣怔中,脑子奇异地清晰起来,整个人定在原地,说不出话。徐兰给她继续脱衣,摸摸索索,忽然尖叫一声:“啊——”

苏棠跟着看过来,表情瞬间极为惊惧:“血!”

“我……我叫医官过来!”徐兰万分恐惧,一边喊一边向外跑。

叶真没力气去追,抓住苏棠道:“回来!”

苏棠立马抬头高声喝:“你回来!”

徐兰跑过来急道:“姑娘出血了!怎么能不叫医官啊?”

叶真脸色苍白,勉力压下第一反应:“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叶真深呼吸几口,缓过来:“不是,这是癸水。”

她都有些佩服自己,此刻还可以保持理智,就像有块石头一直悬在半空,终于落下来了。

她没有怀孕,从头到尾都没有。

两个侍女不如她镇定,惊悚地看着她。她虚弱地伸出手:“不洗了,我们出去。”

徐兰瞠目结舌:“怎么会来癸水?姑娘……是不是错了?”

叶真摇摇头:“我难道连这个都分不清吗。”

“可是姑娘你……我们还是叫医官来看看吧?”

“不准。”叶真声音虚,气势不虚,“先别告诉任何人,你去拿新衣服和月布来。”

徐兰懵懵懂懂点头,慌忙出门。

衣服穿得差不多时,一个侍女急匆匆敲门。叶真勉强问:“什么事?”

侍女在门外答:“姑娘,王爷不好了。”

叶真一阵眩晕。

她一推开门,是个面生的小侍女,低头道:“王爷忽然……咽气了。”

叶真连问:“他不是昨天还好好的?谁叫你来通知我?”

侍女被问懵:“他……我也不知为什么,王妃娘娘让我来的。”

“殿下呢,太子殿下在哪里?”

“和娘娘一起,都在王爷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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