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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玉(131)+番外

作者: 宋端仪 阅读记录

医官打量一下,打开药箱说:“殿下,这是京城附近常见的毒蛇,先给叶姑娘挤掉毒血包扎,再煎服解药。”

李谨行抱着她坐下,完全把她包在怀里,露出一段脚腕给医官:“毒性不强?”

医官包扎着说:“不强,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恐怕接下来几天伤口处会红肿发热,头晕无力。”

她扯一扯李谨行袖子,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李谨行按住她的手,问:“你没跟叫陆远他们跟着你?”

“有啊,我们一直站在一起。”

“那怎么只咬你,不咬旁人?”

“……啊?”叶真一脸茫然,看他既不像生气,又不是开玩笑,“可能……蛇刚好从我那个方向钻过来?”

他问医官:“可是什么东西吸引了银蛇?”

医官略思考一会儿,答:“有可能,叶姑娘看看最近用的熏香,有没有夜来香、金银花、香葡萄、蛇果或者芙蓉树,最好换掉。”

包扎好伤口,李谨行把她重新抱起,向田埂走,她连忙拒绝:“殿下,周围好多人呢,叫阿棠来。”

不提还好,提到苏棠,他不悦道:“你身边这些人,没一个中用的。”

“殿下不能怪他们,在你的籍田里,谁能想到会出事?”叶真有理有据反驳,今天这么多贵人来,肯定提前检查过,谁能想到有条蛇。

“冬天蛇都在底下冬眠,最近正是复苏的时候,你一身香味过来,把蛇勾出来也说不定。”李谨行说着,一路把她抱到休息的堂屋里。

说是这么说,还是把负责安全的几个侍官和武官叫过来,各自问责一番。

☆、第 97 章

叶真脚一会儿就肿得老高,又红又痛,躺在榻上翘着脚说:“幸好是咬了我,要是咬了殿下,这事可没完。”

李谨行忙着交待她的侍女,把熏香都换一换,闻言坐到她旁边,她煞有介事说:“殿下,我说不准天生就是来给你挡灾的,你看我每次——你别不高兴,我不说了。”

屋里侍女来来回回,把香饼和熏香球换一遍,沉默一阵,叶真换没受伤的左脚踢他:“真的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殿下你这样老生气,我可受不住,要不说伴君如伴虎呢。”

她语气轻佻,完全不是真的烦恼。李谨行摇摇头:“没有,我在想别的。”

他手放在叶真脚踝,拇指无意摩擦,慢慢说:“幸好陆远先替你把毒血吸出来。”

“当时情况危急,殿下不要在意,小远对我来说就是亲弟弟,算不得冒犯。”叶真急忙给陆远求情。

李谨行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你这只脚现在不能动,早点回去,不要逗留,明天就叫人送你回去。”

“我才出来一天。”叶真苦着脸,揪揪他袖子,“不嘛殿下,我行动不便,休息几天再回去,免得路上颠簸。”

“能有什么颠簸,从这儿一路平整进到宫里,沿途没半点阻碍。”李谨行带点严厉说。

叶真如今对付他是一把好手,闷闷低下头,带着一万分委屈说:“好吧,都听殿下的,那我跟你分开,要是再出什么事,我都受着。”

垂一会儿头,偷偷瞄他一眼,他伸手过来在她额头叩一下:“那就再待两天,两天后回去。”

“谢谢殿下,我一定安心养伤。”叶真立即雀跃起来。

平时在长安城闷着,都没机会出去玩,好不容易来几天,怎么能轻易放过。

第二天一早,有侍官来报,说又从田里翻出几条蛇,大约这几日天气好,正逢蛇出洞。

李谨行当时正迁怒慈恩寺的平安符,一边把符烧了,一边嘱咐侍官多加小心。

出来亲耕,祭祀耕田是一部分内容,剩下几天就是玩乐庆祝,名义上说是感恩农神。叶真没有伤到筋骨,硬要走也行,只是会皮肉剧痛,便叫苏棠抱她出去。苏棠刚打手横抱起,掂了掂,忽然现出一点笑意。

她不常笑,叶真察觉到,抬头问她:“笑什么?”

“过了一个年节,好像胖了点?”苏棠隐约笑着说。

叶真立马挥起细布包裹的肿手打她。

早上其他人在骑马游猎,叶真四处看看,叫薛采星拉到水边一处开阔地方,周围聚着众人休憩饮酒。

叶真才坐下,忽有人热情呼唤她:“稚玉,好久不见!”

她身上一颤,回头看,确实好久不见,是沅国公家的小公子张择贤,小时候学堂里很爱欺负她,后来还向她求过亲。求亲不成之后,他俩就各自入仕,李谨行跟她千挑万选,选中大理寺,张择贤去了工部的少府监,两个人隔十万八千里,很久没见过。

张择贤过来一惊一乍道:“哎哟,你怎么这一身伤,手肿脚肿,都这样了还出来玩啊?”

叫他这么一说,叶真也颇为惭愧,好在他又吵吵闹闹问别的:“昨天看你还好好的,脚怎么了?”

“也没什么,被蛇咬了。”叶真挠挠脸,“这两日毒蛇很多,你也小心点。”

“殿下不是一直在你身边,怎么还叫你受伤,唉,我看他也不怎么——”

“你看什么?”李谨行拎着只扑腾的兔子,沉声问张择贤。

“噫没有没有,我从小就说你俩最般配天生一对!”张择贤惊得跳起来,连连摆手退开。

李谨行后边跟着程著,也双手抓只野鸡,从鸡叫中费力分出神,扯着嗓子喊问:“师父,这谁啊?”

叶真吵得耳朵痛,捂住说:“你快把鸡扔一边,吵死了。”

程著一边跟鸡斗争,一边说:“我去架火烧鸡烧兔子,师父吃吗,我带足了调料,这次你能喝酒,肯定更香。”

李谨行把兔子交给他,他便开开心心跳过去准备。

不一会儿香气袅袅升起,时间临近中午,不少人跟着坐到水边,越来越热闹。叶真叫苏棠扶着,一瘸一拐坐到水上一个树桩处,打水来洗手。

苏棠打上来好几次,都觉得不太干净,磨蹭一会儿,才给她漂出一层清水。洗完刚好程著烤的兔子熟了,苏棠过去给她拿。

她坐在树桩上慢慢擦手,张择贤偷偷摸过来,又叫她:“稚玉,要不要一起来喝酒?”

“不去!”叶真坚定拒绝。

“你现在怎么还清心寡欲,想约你玩都整天不见人。”张择贤嘀嘀咕咕抱怨。

叶真又想起来问:“姜夫人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张择贤随口说,“没以前好了,但是也不坏。”

“哦。”叶真嘴上答应着,心里飘飘渺渺想得很远。

“哎稚玉——”他忽然指着叶真手臂,叶真茫然一瞬。

他一脸严肃骗人说:“你手上有蛇。”

“什么?啊——”

叶真正对蛇心有余悸,冷不丁惊吓,毛骨悚然,猛然跳起来惊叫一声,不料脚一用力,激起酸软疼痛,踉跄着歪倒,手扑腾几下无处可扶,竟然一头栽倒进河里,咚的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她脑袋探出来:“救命,咳咳!”

水流湍急,比平时幽深浑浊,叶真脚抽得痛,使不上力气,岸上众人闻声,顿时大惊。

始作俑者张择贤眼睛瞪圆,急忙跳下水,身后其他人也扑通扑通纷纷下水,宛如下饺子似的。李谨行一看叶真落水,跟着就跳,苏棠也跳,程著水性好,立即专业地跳下去,陆远跟在旁边,当仁不让跳下去。

薛采星担心叶真,来不及思考已经跳了,她一下去,李明泽当然跟着,两个皇子都跳,后面的护卫不敢怠慢,赶快一个猛子扎进去。

落水声此起彼伏,顷刻间河里乌泱泱一片人,岸上的人个个目瞪口呆,被这阵仗吓住。

程著进水后灵活得宛如一条鱼,率先游过去,刚把叶真捞起来,转手叫苏棠夺过去。苏棠抱了一瞬,李谨行过来伸手接过去。

叶真头发湿淋淋贴在鬓角,呛咳几下,抓住李谨行告状:“殿下,他要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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