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道走了,安晓晓便独自在林中散步,偶尔有猴子在树叶间探出头来观察她,然后又消失不见。芳芳有几次冒出头来,又被其他同类吸引过去。
☆、第九十六章:巧遇福多金
耳边是猴子们相互传递消息的鸣叫声,还有山林深处的鸟鸣声。呼吸间是满林果香以及泥土的气息,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将自己置身于这片山林中,去感受这难得的世外奇景。
就在安晓晓漫步山林的时候,锦王府因为安晓晓的失踪大乱。锦王爷从皇宫回来听得此消息,心中焦急,生怕安晓晓做傻事。
甘棠却在此时找到安晓晓留下来的纸条,才知道她只是独自出去散心了。
锦王爷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希望晓儿能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啊……”
“什么?安晓晓失踪了?”勤政殿,萧折晔手中的笔杆被捏断成两截。
“不错。”刘公公回道,“听说今日一早郡主便不见了人影,只余下一张纸条。”
“罢了,她怎么样了与朕无关。”萧折晔揉揉眉心道。
这时门外传来宋少青的声音:“皇上,丞相之女叶清伊求见。”
“让她进来。”萧折晔眉头一皱,缓和了脸色。
“折晔哥哥,你这几日都看不见人影,清伊都不曾遇见折晔哥哥。”叶清伊款款走来,清丽的面容灵动可爱。
“朕这几日忙了些,你若无事,便去陪陪太后。”萧折晔此番没有心情与叶清伊闲聊,有些心不在焉。
叶清伊凝眉,“既然折晔哥哥繁忙,清伊便先行离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大殿。
萧折晔心情莫名烦躁,他道:“刘公公,让少青去查一查安晓晓去了何处,也查清楚她此番失踪所为何事。”
“是,皇上。不过,皇上,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刘公公若有所思地盯着萧折晔的脸色,呵呵笑道。
萧折晔只觉得太阳穴直跳,“你说。”
“郡主提出退婚一事,皇上还未给出答复,依奴才看,是否是太后的懿旨以及皇上的态度把郡主逼急了?”刘公公试探道。
“哼!朕还没说愿不愿意娶她,她哪里有资格提出退婚?退婚不成又闹出失踪一事,这摆明了就是想逃婚!让少青去查个一清二楚,顺便将她离京三个月的行程也查个具体,皇家颜面不容有失!”萧折晔脸色一沉,一掌拍在桌案上。
“是,老奴这就去办。”刘公公闻言退下,心中却在犯嘀咕,当初皇上答应郡主许她一个要求,后来郡主以此要求为自己退婚博来一个机会,皇上这是忘了吗?君无戏言哪。
萧折晔一人伫立大殿之中,心中情绪五味杂陈。最后想不通,他也索性不去多想。
永宁宫,锦王爷单膝跪地,向太后请罪,“太后,臣弟有事启禀。”
“锦王有事便说,何故行此大礼?”太后一惊,连忙让人看座送茶。
锦王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晓儿这丫头,总是做出让我难以估量的事。臣弟来此,便是想告诉太后,前两日所言之事便作废罢,婚约如旧。”
“锦王这反复无常的说辞是何用意?哀家疼惜晓儿,故此应了,如今又反悔,虽说有先帝遗诏在前,可此事实在是在拿我皇家消遣,哀家总不能一味偏袒晓儿,置我皇家颜面于不顾吧?”太后微露不悦,说话之间不觉带上几分威严。
“哈哈,太后此言差矣。”锦王爷却在此刻笑了起来,起身朝太后行礼道:“臣弟此番起来,一是为了这桩婚约,其次是为了贺喜。”
“何来的喜?”太后疑惑。
锦王爷叹道:“晓儿这丫头在离京之前曾入皇宫送还御用令牌,之后晓儿便有了身孕,至今已足三月。”
“此话当真?”太后惊讶地站起身来,惊道。
“臣弟虽不知其中原委,但所言句句属实。若太后不信,可召来太医一问我……”
“不,哀家信,哀家信。”太后欣喜得笑出声来,“哀家有孙儿了,哀家有孙儿了。”
锦王爷原本有些疑惑,在进宫之前还在担忧如何解释以及证明晓儿身孕之事,此刻见太后这么快便能接受此事,心中一转,便明白了其中原由。
看来晓儿怀有龙种之事,太后必然从中干预过。
这样也好,只希望晓儿能想开些,放下心结回来。
这边锦王爷与太后商量好暂且向萧折晔隐瞒安晓晓身孕一事,安晓晓那里却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老师?”安晓晓像往常一样上山遛芳芳喂猴子,没想到早有一人在山中喂食猴群。
此人便是福多金。
福多金看到安晓晓,也很诧异,“是你这个丫头啊,京中因为你失踪几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锦王府快要急疯了,你竟然不声不响躲到了这里。”
“老师,我只是想来这里散散心,等心事了了,自然就回去了。”安晓晓很开心,能在这里碰上福多金,几月不见,难免想念。
“对了老师,我回京以后听闻你病重,已经辞官返乡了,我一直不曾去拜见,您怎么会来此处?”安晓晓问道。
福多金捋捋胡子,啧啧道:“几月不见,小丫头性子沉稳不少,但怎么看都不开心哪。老夫卸下身上重任,无事一身轻,便想着接着游历四方,直到病发身亡为止。”
“老师,您也不是在诅咒自己吗?”安晓晓连忙道。
“老头子我也这么大年龄了,生死早已看淡,活的开心自在就好管那些做甚?”福多金笑着摇头,“不说这个了,走,陪我去喝杯茶。”
“是,老师这边请。”安晓晓挽着福多金的手臂,带着他去往自己居住的客院。
虽然福多金这么说,但身患重病的他气色很差,看上去形销骨立。
来到客院,安晓晓去沏来一壶茶,一边斟茶,一边闲谈。期间白胡子老道来了一趟,送了些瓜果,喝了杯茶便离开了。
直到日头偏西,福多金才起身伸了个懒腰,“真没想到短短三个月,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
“我也没想到,一切会变成这样。”安晓晓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现在很迷茫,能在这里遇见一个熟人,还是自己的老师,她就像抓住了一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得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老夫一生未娶,也不懂的这些情情爱爱。但是有句话我想说,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很选择。既然没有选择,何不顺其自然?你又怎么知道皇上是真正瞧不上你呢?你又如何知道你对弗雷德的那些所谓感情会不会伤害他呢?与其如此迷惘,不如早做决断。如今不止锦王府在等你,萧折晔和弗雷德也在等你,就连御兽园也在等着你。”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接受我爹的安排?”
“我并未说过,只是我猜,锦王爷现在已经进宫面见太后了,你连最后选择的机会也没有了。”福多金点点头。
安晓晓沉默了,许久才道:“让我先想想清楚。”
“你自己好生考虑,我这里有本书,是我自己编撰而成,上面记载了我毕生驯兽经验以及饲养之道,此外我还将御兽园总管该做的事都详细地写下来了,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参考此书,无事可多加揣摩。”福多金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交给她,嘱咐几句后便翩然离去,那轻松洒脱的姿态让安晓晓松了口气。
看来老师并非因为自己的病情而情绪低落,相反他卸下重担,竟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恣意释然。
安晓晓这一失踪,便是五日时间,锦王府相反却渐渐平静下来,倒是皇宫比锦王府还要焦急。
萧折晔此刻正紧紧盯着跪在面前的宋少青,听他一字一顿说完自己调查的结果。
“郡主此行并未遮掩,因此查探之事极为顺利。而京中耳目甚多,属下从太医口中得知,郡主已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