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晓死扒着门不肯放手,“你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不把引我来此的目的说出来,休想让我进去!”
“宋侍卫,还是你来说吧。”楚知离对安晓晓顿感束手无策,只好把解释的事抛给宋少青。
宋少青点点头,一板一眼道:“福多金福总管旧病复发,御兽园总管一职空缺。皇上命属下亲自将消息送到郡主手中,顺便考察楚大人功绩以及郡县制实行之后的各地民情。”
“萧……皇上就为了这件事,就让你累死累活亲自跑一趟?老师现在病情如何?”安晓晓傻眼了,萧折晔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属下自是万死不辞。福大人如今病情稳定,只需静养便可。”宋少青一如既往表忠心。
安晓晓脸色沉重,眼里流露出担忧,“本郡主知道了,有劳宋侍卫了。”
“不必。”宋少青说完,转身回去了。
楚知离凑到安晓晓面前,“应安兄请求,本官应当尽兄长之责督促郡主早些寻到降服狮子骢之法。本官已准备一艘船,外使大人已在船上等候多时,一切已准备妥当,郡主可连夜启程。”
“……真是我哥能做出来的事。”安晓晓嘴角抽搐,噎了半晌终是吐出一句话。
叹了口气,她朝楚知离道了别,然后朝码头走去。果然,在码头边停着一艘船,船夫正坐在船头嗑瓜子,船不大,顶多能上五个人。
夜风吹开船舱上的帘子,借着码头上的灯笼光亮,安晓晓看清了船舱里的弗雷德,只觉得额角青筋发跳。
弗雷德身上那身显眼的异域服饰被扒了下来,套着明显小了一号的青衫长袍,被五花大绑成一个粽子,正昏迷着。
这种绑架加跑路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安晓晓忍住扶额的冲动,心里却把她家的二货老哥骂了个遍!
☆、第六十六章:晕船
她跳上船,把弗雷德身上的绳子解了,又在船舱里看了一圈,好在自己与弗雷德的行李一个不落地都在船上了,到时候让弗雷德换回来也一样。
心累加无奈,安晓晓坐到弗雷德的对面,懒洋洋地道:“船老大,可以开船了。”
“姑娘还没说要去哪儿呢?”船夫吐出一个瓜子壳,抬头看了她一眼。
安晓晓差点气得吐血,“楚大人没交代吗?”
我去!她以为她哥让楚知离安排她尽快赶路时就已经替她想好了下一个目的地,没想到……她果然还是不应该相信她哥……以及她哥身边的人——楚知离。
“没说,楚大人让我看好这位外乡人,再等一位姑娘上船,其他的都没说。”船夫是个实诚的人,楚大人怎么交代的就怎么做了,没毛病啊。
安晓晓咳了咳,“就去这条水路的下一个县。”
“好嘞!”船夫得到回答,立即起身撑杆,划动船缓缓离开青阳的码头。
老师生了病,御兽园群龙无首,萧折晔定会想办法把这个位置补上。虽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但不能让老师的心血就此白费!萧折晔特意让宋少青跑这一趟,为的就是逼她!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望着那万家灯火缓缓远去,安晓晓心绪杂乱,微微一叹,在这里停留久了,容易忘却所有忧愁烦恼,享受了一番从未体验过的生活,就这么离开了真是舍不得。
青青应该还在台下等着吧,白老伯应该又夺了魁,白睢不知道收工了没有,楚知离与宋少青应该还在继续偷鸡摸狗……禀报公事。
糟了!忘了询问白老伯关于驯马的方法了!
白老伯捧着到手的银子打了个喷嚏,拧着眉望向京城所在的方向,哼哼唧唧道:“肯定又是那个老家伙在咒我,不行,改天找个机会还是得上京城去气一气那糟老头子!哼!”
远在京城的福府,福多金躺在病榻上昏昏欲睡。门被打开来,楚知非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老师,该喝药了。”
“知非啊,你怎么又来了?这些事有下人做就行,赶紧放下……咳咳……”福多金惊醒,看到他立即挣扎着要起身,却止不住地咳起来。
楚知非连忙把碗放到床边的的凳子上,将福多金扶起来,“老师平日里不爱惜身子,这会旧病复发也是有原因的。学生是老师的学生,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咳咳……让你跟着晓儿那丫头混久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福多金平复呼吸,将咳嗽压了下来。
楚知非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老师之前的药不是嫌苦倒掉,就是不愿意喝。如今学生亲自监督老师,万不可让老师逃脱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老师最是清楚才是。”
“哼哼,你这是把老夫跟那些个畜牲比!”福多金哼唧一声,耍起了性子,端起一碗药一口喝下去,顿时苦得直咧嘴,“蜜饯!”
楚知非见怪不怪,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放到福多金面前。福多金抓了两颗扔进自己嘴里,脸色终于缓了过来。
“真是个老顽童,跟小孩一样。”楚知非见他又要开始昏睡,收拾好药碗走到门外,嘟囔一句又把收进怀里的油纸包拿出来,忍不住捻了一颗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忍不住啧啧叹道:“真甜!”
“楚二公子,大人可醒了?”管家急急忙忙走过来,看到楚知非立在门口松了口气。
楚知非下意识收起油纸包,板起脸色,故作老成道:“老师方才喝了药,此刻应该已经睡下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来了。”管家迟疑片刻,一咬牙说了出来,“正在厅里候着。”
“如今老师下不得床,如何迎驾?”楚知非也犯了难,故作老成的脸色露出一丝慌乱。
“不必了,朕去看他。”
“参见皇上!”楚知非与管家一同跪下,朝来人行礼。
萧折晔淡淡点头,“平身吧。”
“谢皇上。”
楚知非与管家站起身来,退到一旁站定。
“福爱卿身体如何?”萧折晔没有急着进去,他打量楚知非两眼,出声问道。
“承蒙皇上圣恩,太医已替老师稳住病情,老师身体现今已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楚知非回道。
萧折晔沉默一瞬,垂眸看向刘公公,“开门。”
“是。”刘公公上前推开房门,躬身请萧折晔进去。
萧折晔抬步进去,直接走到床前。福多金正安稳睡着,面色相比前几日病发时好多了。
管家在门口探头往里看,没一会儿萧折晔便与刘公公走了出来。
“走吧,回宫。”
萧折晔没再停留,即刻回了宫。
勤政殿里,萧折晔看向刘公公,问道:“如何?”
“昨日楚大人传来密信,安平郡主早已离开青阳县。”刘公公想了想,拣了这件事先说。
萧折晔皱眉,“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
“还说宋侍卫不日启程,返回京城。”刘公公接着道。
“齐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萧折晔若有所思。
刘公公道:“齐王到了军中并未有什么大的举动,除了主将,无人知道他的身份。”
“等少青回来了,让他去一趟边关。”萧折晔揉揉眉心,抛开杂念开始批改奏折。
安晓晓随船在河面上已经漂了好几天,吐的脸色白了不少,身上软乎乎的肉肉都瘦了一圈,为了不影响行程,死撑着不肯换成陆路。
弗雷德从那天醒来后,安晓晓就把之前发生的事半真半假地跟他解释了。
弗雷德不疑有他,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很快适应了行船的路程。为了让安晓晓压一压身体的不适,他想着法在靠岸休息时给安晓晓做西洋糕点,想让她晕船的症状稍稍缓解。
本来在青阳县的下一个码头下船的,安晓晓坚持要到目的地西川县,所以这一撑,就是八天时间,由之前的小船到如今经商的大船,安晓晓的脸色堪比换了重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