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晓满眼茫然地被刘公公拉着,一抬眼就对上了萧折晔冷漠傲然的眼神,“你有什么可说的?”
说什么?安晓晓欲哭无泪,刚刚被推出来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自家老哥的脸,敢情福老头把她喊过来,是他哥提议的?就为了这临门一脚把自己踢进这个泥潭?
萧折晔见她苦着个脸不说话,登时没了耐心,只剩下满心烦躁,“校场本不允许女子入内,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朕今日心情甚佳,便不计较你的过失。”
“是……”安晓晓眼里一喜,正要点头退走,却被一个声音打断,“皇兄,这难道就是哈努部族献上的名马狮子骢?”
萧齐宇绕过重重人群走进来,围着那匹暴躁的怒马走了两圈,嘴里啧啧称奇,“真是匹宝马,如此性情,当能者降之。”
“皇弟有何看法?”萧折晔淡淡出声。
萧齐宇笑着摇头,“此马暴烈,甚为危险。皇兄乃万金之躯,自是不能以身涉险。”他目光一转,落在低头装鹌鹑的安晓晓身上,接着道“听闻安平郡主有心习得驯兽之法,不如就将这狮子骢交由她驯养,以试试我大华皇族的驯兽之法可有如此能耐降服烈马!”
“王爷,末将认为此举不妥。”在一旁观察狮子骢许久的李将军上前抱拳道,“此马难驯,郡主只是一名弱女子,怎可与烈马为敌?况且我大华的好儿郎个个知马爱马,何不从军营中挑选驯马好手一试?”
☆、第二十四章:降服狮子骢
安晓晓闻言猛地抬头望向李将军,感激得差点喜极而泣。这位将军,我能不能从萧齐宇的手底下活下来就看你的了!
“李将军此言差矣。”萧齐宇做出一副感慨状,“俗话说巾帼不让须眉,安平郡主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这实在让人惋惜。如今有一个极佳的机会摆在眼前,相必郡主也是极其珍惜的。名马虽烈,量力而为便好,郡主,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真的没有这种抱负!安晓晓被众人的目光盯着,心里的念头飞快闪过。萧齐宇这是存了心的想整她,可他是从哪里得知自己正在学习驯兽之法?
她默默回头瞥了一眼立在人群中一脸心虚的福多金,莫名感到惆怅。这不靠谱的老头,果然不能太相信他!敢情让他瞒着她爹就真的只瞒他爹一人?这下萧齐宇知道了就等于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怎么瞒着她爹?
竟然还帮着萧齐宇把她带来校场!不对,她哥铁定是知道了,为什么也来掺一脚?难道看自己的妹妹出丑很有趣?
“王爷说的对,臣女便……试试?”安晓晓心知此时无人替她说话,她那个无良老哥说不定就是和萧齐宇串通一气的。而福老头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又是被萧齐宇给算计了。
萧折晔见安晓晓竟然有如此胆识,心里不自觉对她高看一分,却又被自己恶狠狠地压下去,看安晓晓的眼神透着股压迫,“限时一月,若降服不了此马,重罚!”
这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折晔自然不能以死亡做要挟,要是传进太后和锦王的耳朵里,后宫与朝堂又会是一番鸡飞狗跳。
萧齐宇倒是没想到安晓晓真的会应下,不过正合他意。这一手激将法正是他和安啼岳联手布下的,只是谋同道不同。福多金那老头只是帮凶,几杯酒灌下去就什么话都吐出来了。不过能让安晓晓出丑,他不介意使些手段。
笑眯眯地看着脸色忐忑的安晓晓,他笑了笑,“郡主如此胆识,本王佩服至极。望郡主能如皇兄所愿,驯服了此马,亦乃大功一件。”
安晓晓僵着脸咬牙陪笑道“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郡主若有任何问题,也可来询问末将等人。”李将军莫名被安晓晓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节所折服,看向安晓晓的眼神带着钦佩与诚挚。
大哥,说好的我是弱女子呢?你就不再劝劝?安晓晓欲哭无泪,强扯起笑容对他道“多谢李将军美意,还望李将军到时候多多指点。”
“郡主说得哪里话,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李将军对那狮子骢也是喜爱得紧,说这话也是存了私心的。能够借此机会与狮子骢多接触接触,自然再好不过。
萧折晔哪里不知属下的心思,察觉到自己被冷落在一边,加上之前的那番热情被搅得稀碎,当下沉下脸色,冷声道“将狮子骢关到围场马厩,摆驾回宫。”
皇上说走,那肯定是不会多呆的。李将军本以为狮子骢会被安排在校场,没想到萧折晔一声令下破了他的幻想,心里泛苦的同时还是恭恭敬敬地把萧折晔护送回宫。
一同走的还有那几个哈努部族的来使,狮子骢也被牵走了。原本围观的士兵在副将的喝令下纷纷散开,各自训练去了。
安晓晓抢先几步拽住自家准备偷溜的老哥,恨恨地道“哥,你什么意思?”
“小妹啊,你可别怪哥。”安啼岳把她拉到一边,离萧齐宇远了几步才压低声音道“你驯兽之事已被父亲知晓,是为兄在父亲面前再三替你做担保才阻下父亲进宫拎你的脚步。恰好王爷说有一妙计可彻底打消父亲制止你驯兽的念头,那就是用一件事让父亲对你刮目相看。”
“为兄知道你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是决计不会放弃的,固执得八匹马都拉不回。你喜欢这一行,可父亲不喜欢。你可有想过若是让父亲亲自来找你,你会经历什么吗?”
“……所以这就是你帮着萧齐宇坑我的理由?”安晓晓想了想她爹找上门来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安啼岳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才知道吗?放心,驯马之事为兄自会帮你。不过这件事你尽力而为便可,别让自己受伤,实在不行我再求求父亲。”
安晓晓心里有些感动,就连之前对他帮着萧齐宇坑自己的怒气也消散不少。但她哥就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书生,这帮忙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是要靠她自己。
见安晓晓的神情有些沮丧,安啼岳也无奈,正要开口再宽慰几句,萧齐宇便凑了过来,笑得一脸欠揍样,“哎呀呀,没想到安平郡主也有一腔巾帼魂,真是可叹,可叹哪。”
“是啊,想我一介弱女子尚能以一腔孤勇去驯烈马,就是不知王爷可能降服它,让臣等见识见识王爷的雄风啊?”安晓晓看着萧齐宇寸寸铁青的脸色,不由得大笑几声,快步走出校场。
萧齐宇恶狠狠地瞪了安晓晓的背影一眼,随即想到什么,侧头看向安啼岳,咬牙切齿道“令妹真是牙尖嘴利啊,就是不知一月后还能不能这么能说会道。”
“借王爷吉言,舍妹一定不负众望。”安啼岳笑眯眯地道。
安晓晓一回到宫里,就直奔御兽园而去。福多金先她一步回来,之后就躲进了书房不肯出来。安晓晓在书房门口徘徊许久,见福多金不肯出来,也不好踹门。
正想着怎么把福多金引出来,这时候小海子急匆匆地撞上来,见安晓晓气呼呼的样子,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郡,郡主,您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事这么急?”安晓晓深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
小海子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想了想便红着脸道“郡主,那怀孕的母猴要生产了,似乎是……是难产!”
“难产?李大海呢?”安晓晓眉头一皱,她知道福多金有多宝贝那群猴子,要是出了什么事,福多金还不得心疼死?
“干爹在笼子外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派奴才来请大人过去瞧瞧。”小海子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事,又看了眼房门,顿时焦急起来,“郡主,大人可是在房里有事?这下可怎么办?”
“你不要急,我来跟老师说,你先过去。”安晓晓打发走小海子,便再顾不得礼仪踹门进去了,一眼就看到书案后面脸上盖着书睡得老沉的福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