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见安晓晓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心情很好,不禁问道“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哈哈,没什么,就是心里开心。”安晓晓把那本散发着霉味的书扔给甘棠,脸上止不住地嫌弃,“甘棠,把这本书晾晒好,我明日有用。”
“是,小姐。”甘棠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书页里夹杂的灰一页页拍干净,一边说道“上次小姐让甘棠晾晒的那本书甘棠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了,小姐想看随时可以拿。”
“我知道了,麻烦甘棠了。”安晓晓伸了个懒腰,目光无意间落在蹲在不远处的桃树枝上的花孔雀身上,忽地想起前几日说的驯兽之法。
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驯驯这只孔雀,不过那日忘了偷偷摸摸问问福瑞的秘诀是什么了。想着才得罪了福多金那老头,现在过去岂不是送上门去?
安晓晓摸着下巴皱着眉,一脸苦恼。不过福瑞可以驯化孔雀,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一想,安晓晓瞬间斗志昂扬。
“桃红,给我装点大花鸡的吃食,再找根红绳拴住它脖子。”安晓晓决定说干就干,让你这只臭孔雀嫌弃我,不把你驯服真是对不起我安平郡主的名号!
桃红闻言,连忙照做。然后安晓晓一手提着一包鸡饲料,一手牵着大花鸡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人少清净,加上面积宽阔,随便大花鸡往哪而飞都不怕找不着影子了。安晓晓喜滋滋地想着,到了御花园寻了个宽阔的地方停下,然后对大花鸡道“你虽然是只外国鸡,但现在你身在我大照,就必须懂我们大照的规矩。”
大花鸡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无视她继续低头梳理羽毛。
“……”被无视的安晓晓忍下升腾而起的火气,又耐着性子给大花鸡灌输她对它的赏罚制度,“你若是听我的话,每个动作都做好了,这里的吃食随你吃。”
她拍拍腰间鼓鼓囊囊的小布袋,“你若是做不好,这些我全拿去喂给御兽园那只聒噪的臭鹦鹉,听明白了吗?”
大花鸡这回眼神也没给她一个。安晓晓深呼吸一口气,嘴角勾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管你听没听见,今日的训练就此开始。”
哼,小样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想当年京城里每逢斗鸡大赛时,她没少参与观摩,观赛时一赌一个准儿。
后来那些赌鸡的人见着她就巴结上来,她买哪一方他们就跟着买哪一方,把那庄家气得脸色跟开了染坊似的。
☆、第二十章:安晓晓的悲惨日常
直到某一日她女扮男装继续混进去赌鸡时,被一早候在那里的锦王爷逮了个正着。以至于她后来溜去斗鸡台都是趁着锦王爷不在府中,才敢“重操旧业”。
想想当年的事,都是一把辛酸泪。安晓晓兀自感慨一番,心想此次要拿这只臭孔雀来练练手,重振当年赌鸡界内的雄风!
盯着还没有丝毫自觉的大花鸡,安晓晓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晓晓一改往日懒散的习惯,早上辰时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吃了早点之后,便带着大花鸡去御花园里训练。
被折腾得生不如死的大花鸡最开始是充满不屑的,时不时用高傲的姿态挑衅安晓晓所剩无几的耐心,在被安晓晓饿了几天后学乖了,安晓晓让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绝不敢飞偏一步。
这个时候安晓晓就会纵容它多吃些吃食,然后用充满“温柔”的眼神看着它,替它顺毛。碰上安晓晓这个煞星,真是鸡生,不,雀生艰难。不过只要顺着安晓晓的意,小日子过得还蛮滋润。
而安晓晓的一天也从训练孔雀开始,训完之后回去吃了午饭,然后再看两个时辰的《海外图记》,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在纸上画画图。
接下来又会去御兽园溜达一个时辰,虽说不会对鸟兽下手,但御兽园里原本安安分分的鸟兽们被安晓晓一连串“勾搭”过来,个个不安分了。成天都能听到御兽园里此起彼伏的吼叫声,鸟鸣声,以及怒骂声……不错,那只被安晓晓定义为话痨的臭鹦鹉学舌说话,声音难听就算了,整个御兽园里就它吵的最凶。
安晓晓的日子过得舒坦了,别人可过得不舒坦。可谁也不想得罪这位姑奶奶,也只能忍气吞声把所有的抱怨憋回去。
吃了晚饭已是未时,安晓晓就捧着那本《西洋文手记》去找福老头,然后一个时辰内书房里传出来的都是奇奇怪怪像是吊着嗓子似的的声音。比之那只学舌的话痨鹦鹉有过之而无不及,竟也成了污染耳朵的一部分。
晚间睡觉前,安晓晓又会捧出那本睡前故事书来看。开始时还真是什么也不认得,好在上面是带图的,大致能知道里面描述的人物长个什么样。后来安晓晓识得一些西洋文字时,这才零零碎碎看明白福瑞讲的还真是白雪公主的故事,想起自己说的白雪女鬼,安晓晓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这是对对方文化的亵渎啊,也难得福瑞脾气好,生生忍了下去。
福多金见她如此好学,自然是倾囊相授。安晓晓乐此不疲,生活突然充实起来,却安逸得让人险些在其中沉沦。
如是过了半个月,安晓晓颇为规律的生活终于被打破了一个口子。
那日安晓晓正在御花园里驯孔雀,明明掐准了时间萧折晔此时正在上朝,可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萧折晔出现在了御花园。
萧折晔正撞上安晓晓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孔雀满地里飞,心里突兀地生出一丝好奇与兴味,于是让刘公公把安晓晓连人带雀唤过来,让她演示演示孔雀驯得如何?
局促不安的安晓晓一方面安慰自己,一方面又生出一股自信,于是随意指了个方向让花孔雀飞过去。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花孔雀这回拐了个弯不偏不倚正落在萧折晔的头顶,孔雀爪子把萧折晔整整齐齐束发的发冠拨下来摔在了地上,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当时所有人的眼神充满吃惊,嘴巴大张能塞下一个拳头。安晓晓也不例外,回过神来时欲哭无泪地跪了下去,为自己的小命做最后的挣扎,“皇上,奴婢说冲撞圣驾是花花自作主张的,您信吗?”
“信,为何不信?”萧折晔头发凌乱,脸色黑如锅底,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看上去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完了!安晓晓闻言,脑海里绷紧的弦瞬间断了,突然觉得眼前发黑,毫无希望。
“安晓晓,你莫不是蓄意谋害朕不成,便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冲撞朕,借此羞辱朕来行报复之事?很爽是不是?”萧折晔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安晓晓……安晓晓浑身一软,直接趴了下去,苦着脸喊道“皇上,奴婢冤枉,奴婢不是有意的。”
“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禁足十日!”萧折晔直起身,脸上笑容一收,瞬间面无表情,而看向安晓晓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跟在萧折晔身后的萧齐宇虽然不明白安晓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到萧折晔似乎对安晓晓并不喜,这真是意料之外。
本想借此加把火让萧折晔加重对安晓晓的处罚,不过萧折晔已经先行一步开口了,他只能暗暗可惜。
斜眼看着跪地求饶的安晓晓,萧齐宇的脸上扬起一抹坏笑,幸灾乐祸道“三十大板而已,算是皇兄仁慈了。以往冲撞皇兄的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如今尸骨都已经化了泥,还不赶紧谢恩?”
一听这声音安晓晓就知道是谁了,可恨她现在不能抬头,只能暗暗咬牙,僵声道“谢……皇上隆恩。”
接下来,安晓晓毫无阻碍地被打了三十大板,有萧折晔亲自在场监督,无人敢放水。那一板接一板打下去都是实实在在用上了全力,等三十大板打完,安晓晓的屁股也开了花,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