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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88)+番外

这是他们持续时间最短的一次房事,但在潘昱雄的记忆中也是最和谐的一次,虽然因为背对着自己,他看不清霍子南的表情,但他感觉得到,当自己压抑着情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霍子南松了口气……

对于一件一直很糟糕的事,如果有一次糟糕的程度低了那么一点点,哪怕仍旧被定义在“糟糕”的范畴里,也会让当事人觉得,这件事不是一无是处。

洗完澡后潘昱雄照例搂着霍子南爱抚,霍子南很沉默,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天都微微亮了才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搂着他细瘦的腰,潘昱雄长长叹了口气。

即使身体是空的,一丝感情也没有,毕竟他还属于自己……

可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感情对爱的奢求,竟变得如此简单,如此卑微……

第64章 祭奠·死证

天亮时潘昱雄迷瞪了一会,六点半准时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霍子南竟又脱离了自己的怀抱,背对他裹着被子远远蜷缩在床边。

潘昱雄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深究什么,想想也好,这样起码自己起床时不会惊醒他。

上午胡焕的尸体就要被送去火化了,下午还要举行葬礼,又是一整天的忙乱,想到这个潘昱雄有点头疼,洗了个冷水澡才感觉好了些,换了身黑色正装下了楼。

早餐已摆在了桌子上,知道霍子南醒不来,管家只准备了一人份的量,全是潘昱雄的口味。

“一会不要叫醒霍先生吃早餐,让他好好睡一觉,叫厨房备点他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潘昱雄在餐桌上吩咐管家,“如果他中午醒来,你下午陪他出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叫他喂一喂后院阿杰养的兔子,就说我吩咐的,必须喂。”

管家一一答应了,潘昱雄简单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管家跟着他出了餐厅,犹豫了一下说:“先生,昨天下午霍先生的叔叔打了电话过来。”

“哦?什么事?”

“您之前不是告诉他霍先生后天要跟您去英国么?他说这一去一年半载的回不来,问能不能让霍先生临走前去给他父亲扫个墓。”

“扫墓?他父亲死了也有年头了吧?”潘昱雄皱眉:“最近外面本来就乱,再说不逢年不过节的扫什么墓啊,等春节再说吧,说不定会接他回来国内过节。”

管家还想说什么,偷眼看了看潘昱雄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着奥迪绝尘而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位霍先生啊,也真是挺让人心疼的,先生喜欢他是没错,生活起居也十分上心,可惜,他哪里会真正照顾人、迁就人啊……再这么下去,就算到了英国,恐怕也得弄出抑郁症来。

算了,操心也没用,但愿这俩人有朝一日有一个能想开吧。

昨晚估计闹的不轻,得给他弄点药膳粥什么的调养一下,管家往厨房走去,霍先生漂亮是真漂亮,可也太单薄了些,这样的身体怎么经得住折腾啊,后天还要坐那么久的飞机。

……

寒巍墓园。

胡焕的葬礼堪称隆重,虽然他因为杀了査飞被13K的人击毙在海上,算是横死,潘昱雄在这件事上也早说过两不相帮,但毕竟胡焕是海盛最大的元老,跟着潘氏兄弟干了二十多年,三十八岁又算是英年早逝,道上众人都有些唏嘘,在身后事上潘昱雄自然不能亏待他。

下午六点,参加葬礼的人纷纷离去,潘昱雄看着最后一拨宾客驱车离开,方才问阿宽:“酒店那边都安排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您还过去跟唁客们致谢辞么?”

“要去一下的。”潘昱雄揉了揉太阳穴,问,“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查到了一些,焕哥没有结过婚,外面有三个女人,但都没留下孩子。”阿宽说,“他的会计说他最近六年里每个月都会划出一笔固定的款项,据说是给什么人的赡养费,但每次提的都是现金,由他亲自交给对方的,因此没有留下转账交易的记录,我也查不出他给了谁。”

潘昱雄皱眉:“他的遗产分割事宜是谁在负责?”

“帮里的律师,他的遗产都留给了他老年痴呆的父亲,还有几个一直伺候他的老家人。“阿宽回答,“不过这些仅限于国内的账务,前些年他在国外的投资很多,瑞士银行也有保险箱,帮里的人都不太清楚,是一个德国律师在帮他管理的,我打了电话给他,但对方为人很刻板,什么都不愿意透露给我,只说这部分遗产会依照他的遗嘱在适当的时间交给他儿子,至于他儿子到底是谁……查这个需要时间。”

潘昱雄点了点头:“尽快查吧……这个很重要。”

阿宽点头:“我会的。”

“去酒店吧,别让客人久等。”潘昱雄皱眉往停车场走去,这种红白事最是劳神,也最是讲面子的事情,无论跟胡焕平时有多么不对盘,人死为大,礼数必须要周全。

奥迪缓缓驶出了肃穆的墓地,不过二十分钟,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悄无声息地驶了进来,苍茫的晚霞中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走近了胡焕的陵墓。

花瓶中的白菊被拔下来丢在一旁,女人将怀里的香水百合细细插好在瓶中,而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不是总问谁是你的父亲么?今天妈妈带你来见他了。”

男孩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身后的母亲,有点不明所以:“爸爸?爷爷不是说我没有爸爸的么?”

“爷爷是开玩笑的,你当然有爸爸,只不过……因为你爸爸他身份特殊,我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一起生活罢了。”

“那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刘思涵的爸爸妈妈就在一起,豆豆的也是……”

“你的爸爸和他们的都不同。”女人笑了笑,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他不是一个好男人,也做不了一个好父亲,他不能给我们稳定的生活,还会影响我们全家的声誉……”

“那他是坏人吗?”男孩皱眉。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他确实不算是个好人,但对我来说却是的……”女人缓缓摇头,像是在跟男孩解释,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答应过我,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你都将会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也确实做到了……起码,他是个守信的男人。”

男孩有些费解地仰头看着母亲:“那他为什么会死?”

“人都会死的啊。”女人淡淡说:“他会,害死他的人,也会呢……”

男孩耸了耸肩,完全不得要领。

天色渐暗,墓园里起了风,明明不冷,女人却瑟缩了一下,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再次拍了拍男孩的肩头,声音平静,却隐隐带着浓重的悲凉:“关奕,跪下,给你的父亲磕个头吧。”

男孩依言乖巧地跪下了,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走吧。”关傲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回家。”

天已经黑透了,跑车停在关宅门口,坐在后座的保姆刚要打开车门,关傲忽然说:“七姐,你那个姐妹,联系上了么?”

“联系上了。”保姆忙说,“她一个月前被瑞敦道那家物业公司辞退了,现在就住在棚户区一个垃圾站里,我已经跟她打过了电话,您随时可以去找她。”说着将一张皱皱巴巴的劣质名片递了过来,“这是那垃圾站的电话。”

关傲接过名片看了看,说:“你们先回去吧,吃过晚饭让关奕别看那么久的电视,早点休息。”

“知道了关小姐。”

棚户区布局杂乱无章,道路十分复杂,关傲寻到垃圾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路很窄,车子开不进去,关傲熄了火,步行走过恶臭扑鼻的堆积场,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几间破旧的棚户房。

敲了敲门,关傲静等片刻便听见一个踢里踢踏的步子走了过来,有人“吱扭”一声拉开了门:“你找谁?”

“你是阿花婶?”关傲问。

“你是……”大婶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傲,让开了一点,“哦,你是阿七说的关小姐吧?进来吧,呃……我这里很乱,不要介意啊。”

关傲皱着眉走进了房子,阿花婶大概从没招待过她这样娇贵的客人,有些不知所措,用衣袖擦了擦一个油腻的椅子,殷勤地说:“您请坐。”

关傲没有坐那椅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阿花婶,正月十五那天的凶杀案,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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