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89)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被婆家所厌,又没有子嗣,眼看着就要永无出头之日,而自己作为母亲,却无能为力,只因沙都自己不争气在先。惠理子夫人焦虑的同时,又十分彷徨茫然。

这件事,就连武藏大人也是不会为沙都出头的,自己甚至不能把沙都的处境告知家主,否则武藏追究原因时,难不成她要说是因造谣名嘉之故?

可是放任下去,难道眼睁睁看着侧室生子、公婆和织田世子都打压沙都,最后落得晚景凄凉、一生惨淡吗?再怎么说,沙都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恼恨她冲动愚蠢,在婆家坏了事,不仅不能帮千熊,还要自己给她收拾烂摊子,但毕竟母女连心。若连自己都撒手不管,沙都又有什么指望呢?

一路上五内俱焚,心神不定地回了府,还不及回房更衣,花山院夫人便来传话,闲院武藏回来了,正在内室等着。惠理子夫人心中一凛,暗暗叫苦。

她还没想好如何同武藏说明,也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面对精明的宗主。但武藏已经在等,她又不敢耽搁,只好忧心忡忡回了内院。

内院的武藏面色平静,眼里却风云满布。随行的下人已经回报了织田家的情况,他对于沙都的失宠了然于胸,唯一没想明白的一点便同名嘉一样——以惠理子的浅薄,沙都被夫家如此轻慢,她与沙都见了面却还没有发作,原因就很值得在意了。

惠理子忐忑地进来,武藏慢条斯理地品茶,语气淡淡的:“沙都病了?”

原本心里就惴惴,听见武藏如此问,惠理子夫人更觉得口中发苦。犹豫半晌,终究舍不得女儿,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解。不过事到如今她也还是不愿实话实说,只避重就轻地回答:“织田世子的侧室染子怀了身孕,织田家便不让沙都出来走动了。”

武藏冷冷地瞥了惠理子一眼,不发一言,她在这束阴冷的目光下全身发颤,头也越来越低,脸颊旁冷汗打湿了鬓发。

“沙都虽任性,可织田家也……太过分了些。”惠理子声音干涩,甚至不敢看武藏一眼,跪伏在地自然也看不见武藏眼中的讥讽,“正室夫人还未有孕,侧室就……现在还限制沙都……”

“谁叫她素性跋扈嫉妒呢,织田家有此担忧也无可厚非。”武藏语气凉凉的。

惠理子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自伊江夫人去世,她受宠日久,把持闲院氏内宅几十年,武藏又一直未曾续娶,哪怕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侧室,但毕竟生育了千熊。曾经,惠理子以为,自己在武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她所出的一双儿女,也还算得宠。

但是,方才武藏那句冷冰冰、仿佛事不关己的话,让惠理子如同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她颤抖着望着高坐上方的夫主,男人的目光冷得令她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亲生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他甚至不问原因,只说是沙都的错。即便自己已经有意将事态曲解得有利于沙都,武藏也还是不为所动。这种冷淡的态度让惠理子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这是失宠的前兆。

然而她不明白。即便千熊已经不是闲院氏唯一的男嗣,可长康年纪还小,能不能长大都说不准,其生母阿雪夫人也并不如何有体面,武藏甚至少有见她的时候。而她的一双儿女已长大,千熊已进了学,沙都也嫁了个好人家,往日也不是不得武藏爱重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可武藏只说了那一句之外,便再不开口了,气定神闲地啜着杯中香茗,一双冷厉的眼却透过氤氲的雾气望着无措茫然的惠理子夫人。

冷汗浸透了小衣,黏腻腻、冰凉地贴着后背的皮肤,惠理子却不敢擦一擦颊边流下的汗珠。挣扎许久,才沙哑地开口:“沙都毕竟是您的女儿……”

“我并未不认她。”

武藏并不咄咄逼人,但了解他为人的惠理子心中却越发绝望。

他说并未不认沙都,却不愿为她在夫家出头,任由织田家磋磨折辱,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自己若再隐瞒,恐怕不止得不到武藏的帮助,还会彻底将他触怒。

惠理子闭上了眼睛。

☆、Episode 79

名嘉曾考虑过惠理子夫人不会坐以待毙,怎么也会请武藏给沙都做主。她也想过,无论起因如何,织田家如此做法毕竟是下了闲院氏的面子,只要惠理子对武藏和盘托出,最终沙都也总能重新出门走动的。只是织田政行为可疑,却是需要好好推敲一番。

没想到过了两日,她已把此事放在了一边,武藏身边的御年寄花山院夫人却来了。

花山院夫人在闲院氏服役半生,几乎算是看着名嘉长大的。这位嫡公主从幼时的千娇万宠,到少女时代接过承嗣宗女的重担,再到幽闭近江,联姻朽木氏,起起落落从没有过失态和慌张。如今孕事已显,可自己进来拜见,名嘉依旧跪坐十分端正,衣饰整齐神色从容,要不是小袖外已经绑腹,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跟闲院氏那些夫人们孕中挑三拣四的模样天壤之别。

心中敬服,行礼时,花山院夫人就越发诚恳:“家主大人惦记着您身怀有孕,白哉殿下又不在府中,特命我过来瞧瞧您。我看您气色不错,想来是小世子懂事,并不闹您。”

花山院并未直奔主题,名嘉也不催,笑吟吟地与她闲话:“还算安生,除了有些精神短,倒没有别的症候。”

自她出嫁,武藏极少过问自己的状况,又因出任五番队队长及片桐氏一事闹得极不愉快,名嘉对武藏几乎情谊全无。如今听见花山院说是受命过来探望自己,面上不显,心里也是冷冷一哂。

即便不会盼着自己出什么意外,武藏也绝没有慈爱到关心她孕中会否不适,多半是因织田家的事。

就不知事到如今,他还能对自己说出什么来。

“前几日织田夫人寿宴,家主大人公务繁忙也抽不得空,这才听惠理子夫人说沙都殿下染了风寒。”花山院小心地想着措辞,观察着名嘉的表情,“您如今身子重,又是去贺过寿的,家主大人自然放心不下。”

“劳父亲大人挂念。”名嘉淡淡一哂,语气凉凉的,“我无事。”

她已经有些猜到武藏要传什么话,心中讥讽的同时也微有些诧异。

果然下一句,花山院便状似无意地引出了今日的来意:“虚圈与现世战况愈酣,家主大人每日分|身乏术,府里却又查出一批多犯口舌之徒。”她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主子的陈年旧事也不避讳,捕风捉影散布谣言。如今内宅乃惠理子夫人所辖,却失察至此,叫流言蜚语传到外头去,家主大人也是恼得很,只叫惠理子夫人看好千熊少主,却不许她去探望沙都殿下了。”

“沙都染了风寒,原是过人之症。”名嘉面色毫无波澜,像是没听明白花山院的话里有话,望着她的视线却又像提醒着什么言下之意一般,花山院待要再细看,名嘉已收回了目光,嘴角还噙了一丝笑意。

“惠理子夫人尚有幼子,的确也该少往织田家走才是。”

花山院夫人走后,名嘉卸了首饰,脱去打褂,半靠着软枕松了口气。

在外人面前,她一贯衣着举止得体,但怀着身孕长时间正坐,也到底觉得累。松岛夫人送花山院夫人出门,相模纪枝手脚利落地给名嘉捧了杯新茶,又奉上了膳所台新出炉的点心。

她有点犹豫。织田氏那位染子夫人的事,自己与松岛都看出来了,但究竟要不要向名嘉点明,亦或是怎么挑破,都是个问题。

名嘉没注意到相模纪枝的欲言又止,她手里拿了本书,却没怎么读,微闭了眼睛在思考。

惠理子对武藏和盘托出沙都的现状,名嘉不诧异,她也已经从织田政口中得知了沙都被软|禁的真正原因。但武藏刻意派人来通知自己,甚至映射惠理子和沙都拿自己的旧事说道,这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