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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31)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这种样子,怎么看都很勉强吧?名嘉这样想着,却没有说话,目光扫到中条家主庆昌大人的儿子庆贵时,还是少年的庆贵尚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就流露出一两丝轻蔑,正被名嘉看进了眼中。

曾经,西条元实被公认是朽木氏中最有可能接过家主权柄的世子候选人,同为别格,其他人难道就没有羡慕嫉妒吗?如今自己嫁了过来,白哉也还年轻,常理来推断,拥有继承人是早晚的事,西条元实的处境就有些尴尬。

若他干脆一病不起就此离世,大约也就没有那么多闲话,坏就坏在还吊着一口气上。元日参拜,他是别格,也是下臣,自然不能在主君面前拿乔,但是为了不传递错误的信息,白哉也不会像探望相模孝景一样去探望他。如果元日西条元实不出现,倒像是在变相表达对家主大婚的不满一样——毕竟,这是名嘉初次主持朽木氏的元日礼仪,以西条元实身份之敏感,他不得不来。

“这是夫人入主朽木氏的头个元日,西条家怎么说也是御三卿之一,怎能不来呢?”清水良房别有所指地道,“毕竟以往,宗家内宅也没有个像样的人统筹。”说话时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过安静坐在一旁努力减弱存在感的露琪亚,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清水良房是在场诸人中辈分最高的,又家格贵重,不过指桑骂槐一番,白哉也不能说他什么。露琪亚被说得不由瑟缩了一下,原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拘谨起来,脸深深地垂了下去,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用力地握起来,抓皱了袖子。

名嘉瞥了一旁跪坐的泷山夫人一眼,对方看见她的目光,却同时垂下了眼,避开了名嘉的视线。

油小路倒是一直瞧着名嘉的,见泷山夫人对名嘉视而不见,脸上就浮现出几丝愤慨来,碍于客人在场不敢造次,忍耐几番终于没有说话,转向名嘉的视线就有点愤愤然的不平。可是名嘉并不是来寻求她认同的,不禁在内心扶额。

这个乳娘,人虽然是规矩了些,却还是少了点脑子,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松岛也看见了名嘉不断往这边飘的视线,略略思索就知道了名嘉的暗示。虽然这些事由自己来做未免有些逾越,但是泷山夫人明显阳奉阴违,油小路又不得要领,只能自己顶上了。遂悄悄退座,拉开纸门朗声吩咐门外的仲居:“吉时到,请屠苏酒。”早已候在门外的仲居们就鱼贯端了酒壶和酒盏进了御座间,给每个人面前斟满了一碟屠苏酒。

白哉顺势端起了面前的白玉酒盏,象征性地对着客人们微微举了下:“愿诸君新年顺遂,福泽绵长。”语毕仰首饮尽了一碟屠苏酒,名嘉也以广袖半遮着酒盏和下半张脸,干了一杯。

方才清水良房搅出的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盖了过去。

喝过屠苏酒,又敷衍着说了些言不由衷的吉祥话,白哉起身带头去了御佛间。这里供奉着朽木氏历代宗主的佛坛和牌位,佛坛上系着注连饰,膳台上摆放着各色供品,由白哉和名嘉带着,众人依照规矩参拜了先祖,这个环节才算结束。

参拜的过程中,名嘉稍微分了点眼神偷偷瞄了白哉的侧脸一眼,只看到他清晰冷峻的线条和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容颜。

上代家主银铃还在世,而苍纯去世时也只是世子,佛坛并不用摆入御佛间,更别提历代家主的夫人——这些人的牌位,要在春末家族祭祀时才会在神社亮相。此刻他们拜的都是些连白哉都没见过的人,想必他心中多少有些触景生情,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吧?

同时,名嘉也有些暗暗庆幸,御佛间只有历代家主的佛坛。若是家祭时的排场,她就不得不直面参拜绯真牌位的尴尬了——她和白哉的关系还并不算牢靠,成婚半年以来她也始终避免提及有关绯真的话题,尽量抓住一切机会淡化自己取代绯真地位的事实,希望有朝一日不得不将自己与那位夫人同时提起时,不要引发白哉任何情绪上的反弹。

给她的时间还不够,朽木白哉对她的接受程度还没有高到不会介意她与绯真任何形式上的对比和冲突——即使这些不是由她引发的。

坐回御座间后,西条元实已经明显气喘吁吁,而露琪亚似乎也被沉重繁冗的礼服压得颇为辛苦,落座时不慎踩到唐衣下摆,身体就是一个踉跄。

要是在这里摔倒,新年伊始,这脸就丢到整个族里去了,到时候,真是什么难听话都要说出来。虽然被收养几十年来也没少听那些闲话,可众目睽睽之下失态,想到白哉可能有的反应,露琪亚就是一阵汗毛倒竖。

她下意识抬手想抓住什么来稳定一下身体,浑然忘记了座位旁边空无一物。

然而,伸出的手指却在虚无的空气中触碰到一个立得稳稳的扶手样的物体,她仓皇稳住身体,骇然发现,手掌碰过的地方,仍旧空无一物。

☆、Episode 28

这是……怎么回事?露琪亚震惊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两秒,又忍不住碰向同一个地方,然而已经再无触感。

“露琪亚,该用若水了。”名嘉温雅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露琪亚的不解和惊讶,她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坐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人还站着。

兄长的视线漫不经心飘过来,令她顿时头皮一麻,再也分不出心思来想更多的事情。

侍女将象征整年好运顺利的若水倒入银盆,分给每个人,白哉和名嘉面向吉位,略略沾唇,其他人也亦步亦趋跟上。有了前车之鉴,露琪亚再也不敢分神,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名嘉余光看了她一眼,终于放下了心。

方才见西条元实状态不好,她就有些担心露琪亚也穿不惯礼服,移步时就刻意多了些关注,果见对方不慎踩了衣摆,立足不稳。

众目睽睽,为了脸面,她不能伸手去扶,更不能让露琪亚就那样跌倒。将十二号的缚道“背连”钉在座位旁,表面用二十六号缚道“曲光”覆盖,隐藏起其形态和存在,给惊慌中的露琪亚借了一力,才没有闹笑话。

仲居端上年糕杂煮烤鱼点心等食品,众人也不过是略略举箸浅尝辄止,做个样子罢了。年年都是这些流程,不管是主持仪式的白哉还是参拜的卿家,都腻烦得很。桌子一撤下,名嘉就由松岛陪着去旁边更衣,御三家和御三卿们的参拜至此便结束了,下面就是老中家臣们的谒见。

家老、下臣、近侍依次祝福新春,名嘉也按照规矩换足了五套大礼服,终于将元日礼仪圆满结束,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堪比大婚当日的疲劳。

卸干净脸上的大妆,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汤缓解身体的疲乏,名嘉这才觉得松快不少。换了柔软干净的寝衣回到卧房,泷山夫人正等在外间。

“给夫人问安。”表面上看,泷山夫人态度恭敬,但依旧是未经传召擅自过来的。她还没有换衣服,身上仍旧是那套绣着南天纹的打褂,看在名嘉眼中颇觉腻歪。

又想到白日,面对清水良房的指桑骂槐,泷山夫人的阳奉阴违,名嘉心中不快,语气也淡淡的:“何事?”

“新年伊始,小人特地准备了新的卧具,请夫人过目。”说着,就让开了屏风旁边的位置。

枕头换成了两人共枕的长枕,绘着繁茂的石榴,被褥换成了纯白绫染大朵绯色南天的,用暗金色的丝线绣了暗纹,枕旁装吉野纸的盒子也一并换成了黑漆描金,勾勒着密密的葡萄。

就连屏风,都换了一架瓜连藤蔓枝配成双成对蝴蝶的图样。

泷山夫人的意思,名嘉当然明白,可是这种事,先不说是否由自己掌控,单说一个女官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对当家主母明示暗示,就是对方的逾越。

“我怎么不记得过了个元日,倒连处置内务的时间都改了?”名嘉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沉下了脸,“换卧具这事说起来不算什么,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你们在朽木氏服役多年,难道连本职都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