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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147)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白哉不想再这么拖着做些无用功。他是要斩断反叛势力,又不是要肃清贵族风气,再任由四十六室眉毛胡子一把抓,到时候西瓜和芝麻全要丢。

能给出确切答案的只有羽柴吉宗一人,但他却深深憎恶着瀞灵庭。能将瀞灵庭搅成一滩浑水,恐怕是他毕生梦想,又怎会愿意乖乖给出白哉想要的答案?

不愿支持四十六室使用怀柔政策,不代表他们自己不能用。

以一稚童换取最关键的情报,结束四十六室的胡乱指挥,对统管贵族事务的朽木氏只有好处。

一举而多得,又何乐而不为?

虽说是为了突破羽柴吉宗才做下的决定,但这孩子毕竟是个烫手山芋,若是走漏了一星半点的风声,顷刻就是灭顶大罪。夫妻俩商量了半宿,还是决定,孩子不能养在中都。

名嘉的庶次姐纯惠因无子,早已移居备前多年。备前的祖宅交际颇少,纯惠也不愿要太多服侍之人,身边人大多是用老了的贴身女官。那里远离中都,纯惠的人际交往又单纯,若是操作得当,只要假托个什么下人的名目,就能给这个孩子一个身份。

甚至,要是纯惠觉得冷清,就养在身边解闷也不是不可以。祖宅没那么多规矩,就一个主子,有些有脸面的、上了年纪的老仆,也是可以将孩子们带去的。

当然,孩子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能和盘托出,不过距离这么远,随便名嘉编个什么借口都使得。

此事唯一可虑是——

“事关重大,咱们家不得不做也便罢了,牵累你二姐,到时候还人情的是你。”白哉仍有些不习惯占岳家的便宜,更何况这是没法拿出来明说的事,最后好坏人情都归在名嘉一人头上,不免让他觉得底气不足。而且自打成婚,自来都是名嘉为了他的事动用娘家的关系,他想为她做点事,名嘉却似乎从来也没要求过。

虽说知道她与娘家关系冷淡,亲戚间想托人情的一般都还没说到他面前就被名嘉自己打发了,但越是这样,白哉越觉得自己是被纵容着的一方,越想多补偿些什么。

“这又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名嘉不甚在意,“最初也是我起念想保这个孩子一命的。再说二姐在备前也确实寂寥,她生性不喜多事,是不会多探听什么的,放在她那里再稳妥不过。这也不光是为着家里,您别想太多。”

安排可靠人手联络备前,掩人耳目送走孩子,同羽柴吉宗交换情报,再顺藤摸瓜起出反叛阴谋的底,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夫妻两人忙得是天昏地暗,连家都顾不上回。

直到纯惠从备前传来消息,一切已妥善安置,四十六室也不再草木皆兵,这才算松了口气。

连续一个多月熬下来,夫妻俩都颇有些精疲力竭的样子,再一照面难免略显憔悴。羽柴吉宗兵败,阵前切腹,倒也省了再开一次刑台的麻烦,后续有十番队料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

因为工作,他们当然也是很久没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的,不过连日的疲劳让夫妻俩就算是面对面也没什么精力引发旖旎的心思,名嘉甚至是累得在浴桶里就迷糊了一刻钟,后来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寝衣都幸好有人伺候,不然她是真的快要没什么精神自己动手。

长时间高度紧张之后的放松来得迅猛又毫无防备,她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躺进被子,脑袋一碰到枕头就进入了黑甜乡。

也因此,半夜松岛夫人在门外叫醒他们时,夫妻二人都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找回清醒,坐在床上面面相觑,颇有些呆呆的样子。

睡眠不足,就连白哉这样意志坚定的人都少有的有些烦躁,看身旁名嘉半闭着眼睛努力挣扎着回神,他心下不忍,安抚地一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有些沙哑:“在吵什么?”

松岛夫人的身影在屏风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剪影,声音绷得紧紧的:“方才花山院夫人遣人来报,说武藏大人像是不好了。”

过于震撼的消息让名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茫然地盯着面前的屏风看了一会儿,有些迟钝地扭头去看白哉,声音还发着飘:“是……我理解的那个‘不好了’吗?怎么突然就……”

白哉想起大政阁领宴时武藏强打精神的形容,略略抿紧了唇角,用了些力握住妻子的手,提高声音叫她的名字,名嘉这才似乎回神一般,目光猛地清明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迅速起身更衣,让冷静重新主宰自己,待两人出门时,瞬间的失态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镇定。

大政阁那次碰面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前,那时武藏虽瞧着有些病容,但元气到底还在,怎么想也不至于一个月时间就油尽灯枯。

而且,也没听说这段日子闲院家大张旗鼓地寻医者,说明至少不会是顽疾,且恶化时间并不太长。那今夜到底是什么起因才让花山院夫人都沉不住气,夜半来通知自己?

难道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坐到白哉和名嘉这个位置,做一件事当然不可能只是出于一个原因,尤其不可能单纯的只出于同情和怜悯

他们当然也还是有人性和良心的,但是在保有善良的同时为了家族和政治生涯做些算计,也是应该有的。

☆、Episode 130

闲院宅没有想象中的忙乱紧张。正屋自然灯火通明,但大部分的院落都悄无声息,似乎压根不知宗主病入膏肓,白哉和名嘉急匆匆赶回来,守门的仆役甚至有些疑惑于这二位大人为何深夜归家,虽不敢拦两人,却也疑窦重重,惊讶的表情不似作伪,令名嘉更添一重疑惑。

正屋人不少。武藏紧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是陷入了昏迷,病床边一名医官正在看诊。花山院夫人跪坐在惠理子夫人斜后方,见名嘉进来,抬起头深深地望了这位公主一眼,目光里的意味深长让名嘉心头猛地一跳。

惠理子夫人已经移居西丸休养有一段日子了,何时又搬回来的?且宗主抱病这样大的事,榻前只有一名医官伺候,怎么也不合理。越发说回来,花山院夫人是女官不假,但却是武藏身边的上臈御年寄,以往就连惠理子夫人主理内宅的时候都要尊重三分的,如今让花山院跪坐在她身后?惠理子夫人哪来的胆色?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不过就转了一瞬间,名嘉早已百炼成钢,就算心里再怎么犯嘀咕,该做的表面功夫她是从不会落下。门扉拉开的同时,她脸上就已经挂上了一个孝顺女儿应有的焦急,五分假意五分真心地对惠理子夫人敷衍地一点头,望向病床前的医官。

“我父亲怎么了?前些日子领宴时还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昏迷了?”

话一出口,眼角的余光就瞄见惠理子夫人的身体猛然僵了起来。

因沙都在婆家的事情,惠理子夫人一度失去了武藏的信重。当初武藏已有放弃沙都的打算,想要收西乡庆家的嫡女为养女嫁到织田家为侧,为怕惠理子夫人坏事,将她移去西丸居住。后来名嘉不肯配合这个计划,反倒寻来了水无濑美津给沙都做帮手,武藏在女儿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也颇有些讪讪然的没趣,木已成舟也不能过多插手织田家的内政,只好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又在惠理子夫人的水磨工夫下默许了对方搬回来。

连消带打一番,惠理子夫人是不敢再背着武藏搞什么小动作了,可相应,她在后宅的地位也直线下降。作为内宅实际掌权者那么些年,这样的落差自然是让她十分难受的。

但更令惠理子夫人如鲠在喉的是武藏对千熊的态度。

正如名嘉所分析,武藏对沙都的放弃,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千熊的放弃。这个儿子资质平平,又被惠理子夫人宠的有些娇气,原先一直是闲院家唯一的少主,武藏就算不甚满意也没得选,倒还下了番工夫培养,虽收效甚微,到底也耐得住性子。后来被寄生者附体,无意识中伤了武藏,阿雪夫人又产了一子,惠理子夫人便敏感地察觉,武藏对千熊,是少了些耐心和期待,开始变得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