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住时光不许动(7)
“我写作业。”时浅在柜台里的凳子上坐下。
“那行,辛苦了哈,吃啥直接问后面弄。有事给哥打电话。”徐杰叮嘱半天,走几步又回头,实在放下不下时浅,“能闻烟味吧?”
“能。”时浅拄着笔,已经开始解题了。
徐杰走后,有一个小姐姐给时浅端了一杯西柚汁过来。
五点半,店门开了。
接近六点钟的时候,店内气氛渐渐活络了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浅像是丝毫不受影响,随着笔尖的移动,解开了一道又一道化学题。
顺风顺水的写到最后一题,时浅卡住了。
又瞅了三分钟,时浅放下笔,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店内气氛这么热络了。
古典的吧台,深色横木,里侧摆放着四个桌球台。
和她以前见过的桌球不一样,四周没有球网。
深绿的台子上也只有四个数,两个红色的,一个黄色的,一个白色的。
时浅慢吞吞的眨了下眼睛,刚想拿手机搜搜这种桌球叫什么,手边又被人放了一碗沙冰。
“谢谢。”时浅点了下头。
小姐姐拿起托盘,顺带带走了空的西柚汁瓶,临走前冲时浅笑了一下,说:“宝宝,趁早吃。”
宝?
宝宝?
时浅囧了一下。
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小勺铺在沙冰上面的芒果,芒果是新鲜的,底下沾了点细沙冰,淋了牛奶,入口即化。
时浅一勺一勺的挖着,耳边是不断碰撞的台球声。
视线从横木吧台向内转,时浅突然停住了动作,咬着勺子,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宝宝?”被嘱咐照顾时浅的小姐姐急忙过来。
时浅摆摆手,“没事没事,刚才被呛了一下。”
时浅安抚好小姐姐,放下勺子,仔细的打量最里侧支着一根球杆,背抵着墙正在抽烟的男人。
不对,应该是男生。
时浅捏着小勺,转了一圈,重新又打量起来。
黑色短袖,扎眼的头发,高且瘦,皮肤很白。
只是没了平常她见到的那种不走心的笑。
晏辞拿着台球杆,背靠着墙,低着头,正在抽烟。
抽烟的动作十分熟练。
时浅觉得晏辞抽烟的动作的熟练程度丝毫不比徐杰差。
有一瞬间,时浅突然觉得自己闻不了烟味了。
很难受,会想吐。
似是有人喊,晏辞摁灭了烟,低垂着眼,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样。
“姐姐?”时浅小声问,“这个怎么玩?”
“台球吗?”
“嗯。”
“好像是用白球或者黄球连续击中两次红球?我也不太清楚,不喜欢玩。”
时浅不懂,搜了一下,也没弄明白,反而更糊涂。
开伦台球?
晏辞单手搭在桌球边,在听别人说话。
像是感觉到一道粘人的目光,晏辞抬了下眼皮,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时浅反应快,一个低头就趴在了桌子上。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抱头趴桌子的动作了。
时浅:……
你丢不丢人……
小姐姐看得直乐,“宝宝你自己玩一会,我去忙了。”
“好,谢谢姐姐。”
直起身,晏辞已经在打台球了。
看得出,他执杆的动作也十分熟练,动作利落。
杆头刚抵上球,眼睛虚眯一下,在时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了出去。
时浅愣愣的看着。
今天这一幕,超出了她的认知。
晏辞,完全不像一个学生。
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晏辞。
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和晏辞打球的那个人放下了球杆,搂过了跟着自己过来的女朋友。
女朋友腻歪在他怀里,目光却时不时觑向晏辞。
“这是?”
搂着女人的男人笑,“看上了?”
“讨厌呢你。”女生红唇分合,似引诱。
像说着他听,又像是说给另一个他听。
很快。
两人便靠在台球边亲上了。
男人禁锢着女人不断扭动的腰肢,手掌贴着女人的腰侧揉捏向上,放在女人背脊后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向下攀去。
晏辞打完最后一球,连眉都没抬,根本不受那两个陌生人人的影响,放下球杆,径直向门口走去。
时浅看得愣愣的。
大家早就过了看见亲亲就大惊小叫、惊叫捂脸的年纪了。
就因为愣了一下,再想避就避不开了。
很明显,晏辞是向着她走过来的。
等走到时浅面前,晏辞站定。
两人都没说话。
都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不一样的是,晏辞是冷漠,时浅是呆愣。
过了好久,时浅找到自己的声音。
“晏辞?”
晏辞抬了下下巴,连眉毛也没抬。
时浅紧张,捏了捏手指,解释,“我帮邻居看店……”
晏辞这下连下巴也没抬,就居高临下的看着时浅。
眼眸漆黑深沉。
他的瞳色偏深,瞳仁大,单眼皮,不笑的时候让人心生退避。
时浅:……
晏辞转了下视线,目光顺着时浅的脸慢慢下移,从下颚到脖颈,滑过领口胸口,落到化学试卷上。
一声嗤笑。
很低,很短。
时浅炸了。
笑笑笑,笑屁啊。
“出去说。”时浅板起脸,仰起头说的认真。
晏辞跟着时浅出去。
时浅走在前面,带着晏辞绕了两个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角落里高大的香樟树直指参天,与深沉的夜空相对,而又默默无语。
晏辞停下,背靠着墙,“班长?”
语气很淡。
似嘲。
“老板?”晏辞换了个称呼,后面跟了声笑。
似嗤。
时浅真的恼了。
女生都很敏感。
尤其是她这种家庭的女生,敏感又胆小。
晏辞一会叫她班长一会叫她老板,落在她耳中,就像嘲。
在学校里班长是乖学生好学生,离了学校,你?
诚然她不是,她只是去帮忙看店。
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乖孩子,不让奶奶操心不让老师操心,不给他人添麻烦。
时浅转身,手速快过脑速,垫脚就要去捂晏辞的嘴,“你别喊了啊!”
晏辞不喜欢别人靠他,在时浅伸手的那一刻,他就低头躲了一下。
时浅伸出的胳膊落在了晏辞的肩膀上。
她还在垫脚,晏辞低头。
晏辞怕时浅跌倒,另只手虚靠在她身侧护着她。
一个低头躲让,一个垫脚横冲直撞。
最终,时浅的脸撞上了晏辞的脸。
湿热的唇相贴,唇瓣受冲击力大力挤压着。
一个微凉,一个湿热。
一个带着清凉的烟丝味,一个带着温甜的芒果味。
“哒叭”一声,时浅脑子里一根弦断了。
时浅躬着身子想退却被晏辞拦了回来。
晏辞收紧了虚放在时浅身边的胳膊,一直没有着力点的胳膊搭在了时浅腰上,腰窝上的软肉蹭过,起了一层火。
十七八岁的男生碰到,总会特别容易冲动。
晏辞也不例外。
他没有经历过,只小小的一下,就足够让他的自制力决堤崩溃。
晏辞把时浅压向自己,咬紧后槽牙。
时浅不老实,在他怀里唔唔唧唧,腰窝的软肉蹭着他手臂,一下又一下。
星星之火,起了燎原之势。
女生的唇,比他想的软的多,很软,比果冻还软。
带着丝丝入扣的甜味。
芒果味的。
晏辞咬了一下,越来越急躁,压着时浅的力度越来越大。
时浅背脊、腰窝被锢的疼,一直唔唔唧唧着。
时浅越是这样,晏辞就越是急躁,越来越难耐。
他根本不像吻,就是在咬舐。
沉溺于触感。
从唇角到唇心,用力的撕咬。
急于发泄。
时浅真的急了,眼尾通红,想哭又不准自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