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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57)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颜行歌的目光不由停在她的腿上,关切问道:“你全好了?”

“嗯,现在能跑能跳。”她也低头看自己的腿,有些调皮地跺了跺脚,像是证明自己完全好了。

颜行歌看着她笑了,调侃道:“好了好了,我都看见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吧,不为你,是为我。我都站着看你上了一整节课。”

在大树下的长椅坐下好一阵子,颜行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庄锦妤,我知道你进了G大。”

庄锦妤怔了怔,以同样的口吻故作严肃道:“是的,颜行歌,我进了G大新闻播音系。”话出口后,她看着惊讶的颜行歌,忍俊不禁道:“你不觉得咱们说话一直很别扭吗?老庄锦妤,颜行歌的,就跟汇报工作似的。这样的称呼,谁会想到我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你这么一说,是挺别扭的啊。”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一旁的她。此刻阳光正从树叶间筛落下来,像碎金碎银一样落了她一身。心头一热,他试探地问道:“那….我能叫你锦妤么?”

一阵沉默。庄锦妤没有看他,沉寂微笑着点点头,继而补充道:“但我不礼尚往来,我还叫你颜行歌。”

“啊~”没料到她这么个特别的回答,颜行歌惊讶地张张嘴,又很高兴道,“那好吧,你爱叫我什么就是什么。反正男生得大度点,让着女生。”

他这句话登时让庄锦妤突然转过头来,她瞅着他,摇头啧啧叹道:“我印象中你可不大度。是谁在高考前放出话来要与我比赛的?又是谁一直以来没给我看过好脸色?对了,颜行歌,你等着我下课,不会专门要我认输的吧?”

“冤枉!我压根就没想到这茬来!”他苦着一张脸,道,“不过姑娘你想起来了,就当场说一声我输了吧。我不多计较。”

庄锦妤怨念地瞪了他一眼,揶揄道:“是,我输了。但我记得今年高考语文单科状元可不是你,这样你还要接受吗?”

“当然得接受啊,不管怎么样,我都赢了你。”颜行歌洋洋自得,又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服,不如这样,我用一道数学题来证明我是堂堂正正赢了你!”顿了顿,他解释道:“你看,那天我是说‘我要和你比争夺今年高考语文单科状元,以及作文分数的高低’吧。在数学方面,应该这样理解,这要分为两个命题。前个命题,争夺今年高考语文单科状元,我承认,咱俩谁都没得,就算是个假命题,F;但后面那个命题,我作文分数满分确实比你高,真命题吧,T。那你看,F∪T=T,所以结果还是个真命题,我赢了!”

证明完毕,他大手一挥,笑眯眯地看着一旁已是无语的庄锦妤。锦妤笑着摇摇头,无奈道:“算了,我认输。不认输怎么行呢?你都巧舌如簧成这样!唉,五体投地,我真是可以做自由落体运动了!你呢,回去也可以昭告天下!”说着,她扶着额头站起来。

“哎,你等等,我来这边可不是专门叫你认输的。我真有话要说!”见她要走,颜行歌急忙道。

见庄锦妤疑惑看他,颜行歌不禁紧张地低下头,磕磕巴巴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锦妤,我知道和你又在同一所学校…….挺幸运的,也高兴。我们的确很有缘呵…..好像真的命中注定要联系在一起……联系在一起做同学…..”

刚开始庄锦妤听得挺甜的,心像一只刚偷喝了油的小老鼠,在轻盈地跳跃着。但是最后一句煞风景的“联系在一起做同学”让她内心的小老鼠陡然摔了个大马叉。锦妤有些不悦,故意板着脸道:“说完了?那好吧,我回去上课,再见!”

“诶,庄锦妤—”颜行歌不知所措地陡然站起,对着已走了几步远的她,失望叫道,“这就完了?……”

庄锦妤慢慢转身瞅着他,脸上的微笑像阳光陡然跃上花叶,令人砰然心动。她朗声道:“我承认,我也挺高兴和你在同一所学校的。不过,仅是做同学!”说完,她转过身,背着手大大咧咧地走进教学楼,很高兴的样子。

颜行歌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头还荡漾着那微笑留下的余温。远远地望着她素净的身影,他不禁笑了。

第42章 Chapter 42 旧雨新知

总有聚散。人生中一起上高中的是一伙人,一起上大学的又是另一伙人。面对前几天送走乐涛,现在又要送陶椰离开这个事实,颜行歌第一次感受到荒凉。一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而今一个留下复读,两个天南地北,仅剩下光杆司令的他留在原地咀嚼散场的滋味,颜行歌心里便不好受起来,脸上自然充溢着离别的气息。

坐在火车上的陶椰见了他一脸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样,受不了地冲正和自己轻松话别的段简叫道:“别说了,段简,你赶紧把你身边这个快哭出来的人带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本少爷明明是高高兴兴要去上大学的,怎么被颜行歌这小子搞得要送我去劳改似地?!”顿了顿,他又佯装生气地朝颜行歌作揖揶揄道:“拜托,小子!都最后一刻了,别再给我演文青好吧?嘿,整的跟折柳送别似地,还有没有诗句啊?”

“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被陶椰不识好歹给噎了一句的颜行歌脸色已然成了茄子色,故意怄他道。

颜行歌的铿锵之词惹来段简“扑哧”一笑。他嘴角一扯,神秘地笑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正和颜行歌大眼瞪小眼的陶椰道:“滚!”

“你有毛病吧?!”被吓得心惊肉跳的陶椰气煞至极,推了段简一把,“我说段简,你要帮行歌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吗?还骂我,你耍流氓啊!”

颜行歌也怔住了,不明就里地看着今天好像吃错药,竟然能出类拔萃仗义去出口伤人的段简。这样想着,他便伸手准备去触碰仍在没心没肺鬼笑的段简的额头。

“去!你才有病呢!”段简猛地打开颜行歌的手,忍住笑,解释道,“我这是在接诗句呢!竟无语凝噎的后一句就是“念去去”,不就是叫人滚吗?……你说颜行歌怎么这么缺德,选了这么首明目张胆骂人的诗!所以不能怪我……”说完,他又径自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顾旁边两个已经冷得起鸡皮疙瘩的人和别的送行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陶椰面无表情看着他放肆的样道:“你这种举动让我联想起走了的乐涛。”

颜行歌也无语感慨道:“如果现在是在演动画片的话,有三条黑线正从我的头上垂下来。”

“唉,你们怎么这样?我这不是调节下气氛吗?真是的,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段简终于觉得没劲了,便敛了笑容嗔道,“没有幽默感,你们也可以装嘛!”

于是颜行歌捧场笑笑道:“是啊是啊,调节气氛的温度计,你最有幽默感了,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和happy发展过一段恋情,果然有共同语言!”

提到happy,陶椰愤慨了:“白happy到底怎么回事?孟琢要上课没来送我,我能理解。但happy明明是你们G大的,G大不是明天才开学么?怎么,这么不待见我?好歹我也被她聒噪六七年……嘿,我就想不通,前些天送乐涛时,她也来了嘛!……”

“你别急啊,刚才happy是跟我们一起坐车来的,只不过半路上突然想起有东西忘记拿来给你,就又回去拿了。她现在正赶过来呢。”段简解释说。

“来了来了……”段简话音刚落,颜行歌就看见happy正满头大汗地拎着一大包东西挨车厢寻找,便挥着手喊了几声“happy”。

当happy气喘吁吁地将一袋子东西塞进车窗交到陶椰手中时,陶椰愣住了,抬头问道:“这里面什么东西啊?”

Happy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叮嘱道:“在路上的时候再打开。”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我看看!”段简一阵惊诧,说着便伸手要去拿陶椰手中紧握的纸袋。不料,他的手立马被happy打开,happy愠恼道:“有你什么事?管得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