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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172)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没事。”锦妤忙避开颜行歌征询的眼神,半垂着眼帘放下袖子,笑笑澄清道:“别误会,不是你刚才弄的。”

“那这伤到底是怎么弄上的?”颜行歌紧步追问道。

锦妤愣愣地看着手臂上的淤青,不由想起上个礼拜在酒吧被几个无礼客人拽住灌酒让自己心惊胆战好几天的事。不想颜行歌为自己担心,她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轻松笑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在家做家务时不小心磕着的吧。”

颜行歌皱着眉看着她装糊涂的样子,摇摇头武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伤八成又是happy睡觉时不安分给弄上的,真是屡教不改!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每次一难过伤心,就跑去和你同住,还非得挤一张床!不是我说,她这回的麻烦也是女生之间睡出来的……..”

方才锦妤见他摇头不相信,还担心再找什么借口来敷衍,现听见他误以为happy,便不由喘了口气。她小事化无道:“真的没什么,你太大惊小怪了,睡觉的时候我也磕碰过happy好几次,她都没怨我。再说,happy这些天心情也不好,颜颜你就别怪她了…….”

“心情不好,那是活该!教训! 你说她什么人不好惹,非得去惹那个小小,还傻乎乎地引狼入室?这么多年都没见她俩亲过,就上次我生日宴会,出鬼了,这两人关系一下子就瓷实了,寒假整天黏在一起,还有事没事睡在一块儿,连相亲这种事,happy竟然也拉着这个小小一起去。得,自食其果了吧?人家一顿饭的功夫就把她相亲看中的男人给拐走了。自己倒霉也就罢了,还连累椰子现在失恋难过…….”说起happy这档子事,颜行歌一肚子火。

而锦妤耐心听着男朋友像小妇人般饶舌,不觉苦笑一下想起一些敏感的事。如果当初她大度不计较,和聂炜也像happy和小小一样做闺蜜,会不会现在也引狼入室?

走神间,手机来电,锦妤接起来听,是酒吧同事想和她换班。锦妤想想自己也闲着,就很快答应了。挂断电话,她才注意到一直使眼色的颜行歌正气恼地瞪着自己。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她奇怪地问。

“有!”颜行歌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丫头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啊?也不问问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有正事的。前些天我哥留学回来,上次在酒吧你也看见了,他知道我们俩交朋友的事,说什么时候有空叫你回家一起吃顿便饭。这回我妈也没什么异议,趁着我哥回来高兴,就定了今晚吃饭。我这刚刚要跟你提正事,你就先放我鸽子了……”

“啊?那怎么办?我不知道今晚会有安排,可是小何她奶奶生病住院了,她晚上得照顾......”锦妤着急打断道,“现在酒吧里人手也不够,老板娘和晏姐都不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换班?……”

“锦妤,你先别急。这事好解决,我看这样吧,你也别急着找人换班了,现在时间还早,我待会回去跟妈说一声,约个日子改天再一起吃饭。我妈她太仓促了,问都没问过你,就自个儿定下来。”颜行歌出主意道,“正好,没准到时哥也带对象回家,大家聚齐在一块更热闹。不过那天你可千万别再放我鸽子啊!……好了,事情解决了,送你去上班前,得跟我去趟诊所,你这手臂还青着呢!真是的,这么大个人还老让自己受伤,还不让我知道……”说着,他又小心翼翼查看她手臂。

见他眉宇中满是担忧之色,絮絮叨叨轻责关心自己,锦妤只觉得心底像是有股暖流和煦过境,说不出的窝心和放心。看来刚才她的确是庸人自扰了,就算其他人有什么觊觎之心也好,反正颜颜一直都在,像这年的春天一样周而复始在她的身旁,制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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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锦妤预感这个春天如往昔一般美好温暖时,寒冷却折戟扬刀,杀一个回马枪,陷他们于凶恶险境。他俩在晚上遇袭了。

和平常一样,颜行歌及时接到上晚班的锦妤,并一起有说有笑沿着街散步回家。在经过街角转弯处时,一辆黑色轿车冷不防地冲出来刹车,截在他俩面前,立刻就有四五个大汉从车上跳下,提着棍棒朝他俩步步逼近。

乍一看这抢劫情形,颜行歌并不畏惧,相反用戏谑的神情看着这有些雷同的一幕。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段简曾用过这一招把他和锦妤骗到美国。所以,见着危险靠近,他不屑一笑道:“嘿,告诉段简,换点新鲜的招来,别老拿绑架说事!还改在大半夜了,这就叫有创意?!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和锦妤没空,现在很累,不玩了.....”

走上前的几个大汉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明显愣了一下,陡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后,领首的黑汉好笑道:“小子,吓糊涂了吧?在哥几个面前胡言乱语,不想活了啊?!甭废话,不想死得惨,识相点赶紧给我滚!把女的留下,我们老大看上了!”说完,他手一伸,就要拉紧挨着颜行歌的锦妤。

“干什么?有完没完?!”颜行歌一声断喝,迅捷打开黑汉的手,并用力推搡了他一下。误以为段简吃饱了没事干,闲着无聊寻刚上完班的人开心,颜行歌内心说不出的恼火,斥责的话脱口而出:“说了不玩了,听不懂人话吗?!去去去,告诉你们主子,别净躲在后面装神弄鬼,我不吃他这一套!这么有闲情逸致的话,早点回公司玩去吧!做得太过分,我可不客气……”

颜行歌话还未说完,就见着车里还有一人探出头来。是个五十出头戴墨镜的富态男人,锦妤一下子就认出他就是在酒吧对自己无礼被晏姐赶走的客人,不由打了个激灵。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脸上现出一丝恶狠狠的笑,冲手下厉声道:“还啰嗦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抢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要给段简打电话!叫马响春出来!……”见形势不太对,颜行歌忙将锦妤推至身后,边往后退边大声斥道。锦妤拉了拉他的手臂,焦急道:“走啊,颜颜,他们不是段简的人,是我在酒吧碰上的流氓客人。”

听到这话,为首的黑汉咂嘴摇头,他将手中的木棒掂了掂,步步逼近,嬉皮笑脸道:“不错哦,小姑娘,总算想起我们来了。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流氓,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上次喝的不尽兴,我们老大,也就是刘总,一直挂念小姐您,想相邀再一起喝几杯。怎么样,赏个面子,省得我们动手?”

颜行歌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来不及多想,他将锦妤用力推远,就猛夺过为首黑汉的木棍,先发制人拦抱住他们。他刚喊了一声“快跑,锦妤”就被几个人同时按倒在地,乱棍交加,拳打脚踢。刹那间,锦妤只感觉脑袋像轰的一声炸开锅,她惊恐万分地尖叫,毛发飞张,不顾一切地扑上前……

“别打她——”颜行歌用尽全身气力挣扎起来,刚要以身作盾护住锦妤,头部又猝不及防遭到一重击。

世界突然静得可怕,浓夜像神出鬼没的魔鬼般恐怖。随着那一重击,锦妤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自己像个被击碎的酒瓶,每个细胞都在散落。她看见她的颜颜像棵砍断的树,轰然倒下,她拼足力气使劲拉他,挣扎着拉他,可是一碰到他的头,彻骨的冰凉透过手掌心蔓延到头颅,让她的眼前黑了一下,世界暗无天日。

从未看过这么多血,颜颜像抽了筋的鱼,软绵绵趴在地上,而血就像泉水般汩汩外涌。锦妤嘴唇哆嗦,浑身筛糠似的发抖,想抱紧他却被那几个大汉生拉硬拽地要拖至车上。

天空竟然开始下起雪,硕白的雪瓣像一朵朵耀眼的会哭的烛火,像含泪的樱花,呜呜地被风托着,飞奔而来,织成无尽的厚障壁,隔开了那个她深爱的男孩。就在锦妤泪眼滂沱,失声恸哭,恍惚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拖着她宛如绳索的手突然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