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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162)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看着他眼里满是玩笑神色,丝毫没有把这回事当真,锦妤的心倏忽凉了一下,她生气地打掉他搁在自己肩膀的手,失望道:“看得出来,你对你的哥们都挺善解人意的,所以你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和他们分享了,是吗?可是,颜行歌,我告诉你,从来就不是我逼着你当什么禁欲主义者,连‘约法三章’的事也不是我搞出来的!你要真做不了坐怀不乱,克制不了自己,实话实说,我也是能尽己所能来满足你的!……”

“锦妤,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满足,说得我好像是急于发泄兽-欲的禽兽似的!”颜行歌猝然打断,眼睛里满是深深刺伤的痛意。看着她被吓到的样子,他把头别过去,竭力平复内心的怒火,解释道:“段简知道‘约法三章’的事,是我说的,没错,这的确要怪我。但情况并不像你想得那样,有一天我和段简都喝醉了,聊着聊着,他突然就转到那方面的事了,他说他和曲宁那啥,又老对咱俩之间的事感兴趣,我缠得没法,就酒后吐真言。可是提到‘约法三章’,我压根就没抱怨和苦恼,而是带着那种感情,对咱俩纯洁爱情的欣慰和无比崇高敬意。真的,当时我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好和感动,为咱俩感动。别人都说,人只有两个键,食和色,简单明快,直奔主题,尤其是男人。可是不说将来,就现在,咱俩铁铮铮做到了,证明人并不只是下半身动物。况且这也不叫禁欲主义,有些事想做在适当正确的时候发生比较好,我们能分得清,克制住自己,这不对吗?反正管别人怎么说,我挺喜欢和你在结婚之前就这么简单干净地谈恋爱的。”

他的话妥帖温暖,锦妤的表情霎时柔和了,她低着头,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浅淡的笑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只是没有底气嗔了句:“谁说要和你结婚了?想得美,自己结去吧!”

“什么?你不要和我结婚?庄锦妤同学,难道你要耍流氓吗?”颜行歌眼里满是打趣的笑意,唇角一个漂亮的弧线。他铿然教训道:“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哼,批判段简倒是挺来劲的,原来自个儿就是这样的人!”

见锦妤抿着嘴笑,他又想借着批判段简的名义来缓和女朋友和哥们的关系:“段简这家伙也真是的,什么理解能力,自己没尽到爱护女朋友的责任就罢了,还乱传话,这不添乱吗?要是让我未来媳妇跑了,非把他抓起来狠狠揍一顿不可!”

“揍就不用了。如果那天你能把刚才说得一溜一溜的话说给他听,或许能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可能宁姐就不会走了。可惜,那天段简打电话过问你,你什么都没说。”锦妤不无惋惜道。

而颜行歌却愣住了,突然觉得内心毛糙不安起来,因为他隐约记起那天突如其来发生的插曲。

那天,拿完手机的他路过七楼靠里间废弃的自习室,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磕碰到桌椅的声响。他心生好奇,便在走至窗边时住脚,悄悄看向窗内。教室里,桌子椅子一片狼藉,被推到一边,只留出一块空地,而空地上,那个交换生,叫聂炜的女孩子正专注地一下一下踢着毽子。看得出来,她的技术不是很娴熟,时不时会把毽子踢得偏离自己能掌控的范围,继而毽子会像调皮的小鸟磕向周围的桌子椅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时候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伸出腿一勾,也能把快踢飞的毽子给挽救回来,这时她的脸上就会扬起一抹笑,乍看很是天真。

颜行歌不自觉看了一会儿,也缓慢露出笑容。当看到聂炜逐渐熟练了,能一连踢好几个花样都没出错,他便放心地准备离开。可是当走至后门时,他猝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哎呀”的叫唤,他想也没想,快步推门进去。

一进门,他就冷不防见着聂炜像爬山虎一样紧贴着教室后面的老式木柜,一脸惊愕地看向自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半晌,聂炜先回过神,急切招呼道:“Song,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后面钩住的裙子给弄出来。”

“哦。”他应了一声,赶紧过去帮忙。见着她身上的毛线裙被木柜上的好几根钉子给钩住,颜行歌垂头一一细致解开钩住的裙子,顺口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都是毽子惹的祸!”聂炜言辞恨恨,照实说,“我把毽子给踢到木柜顶层上了,刚拖了桌子过来,爬上去取,却没想到这该死的木柜上竟然有钉子!So bad!”

颜行歌抬头看快顶着天花板的柜子顶端,果然见着她的毽子正稳稳落在最里边。他不由好笑道:“你玩得也忒猛了!居然踢这么高!还有,现在哪有女孩踢毽子?瞎胡闹,玩毽子玩到自习室来了!”

“拜托,这间自习室是废弃的,我就是怕吵着别人才特意爬七楼上这儿来的。再说,踢毽子怎么了?我拿来消食,保持好身材!”聂炜振振有词,又预备爬桌子登柜子。

“哎,等等,我来吧。你一个女孩子,爬这么高,危险。”颜行歌叫住她,想起锦妤还在等自己,忙发了条短信过去,便开始帮她的忙。

他费劲登高,用手竭力够了半天毽子,到最后把毽子抛给底下眼神炯炯的女孩,整整花了半个多小时。可能因为花了功夫,得来不易,聂炜内心涌上一股激越的情绪,兴奋地举着毽子叫道:“song,你真棒!”

“嘘—小声点,隔壁几间教室还有人自习着呢!”虽然赞美很受用,颜行歌还是像模像样装起矜持。在快要从柜子上下来时,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很不能理解道:“就为了一个破毽子,我们居然花费这么多功夫,还爬上爬下?小姐,你挺执着的啊,难道,就不能另外买过一个吗?”

“对哦。”聂炜想想也对,认同道,“反正就是五百块钱的事,我可以再买一个的,何必花费这么多功夫?”

“那当我没说!”听到这令人咋舌的价格,颜行歌不禁唏嘘,赶紧闭嘴。当他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转身却不禁尴尬了。他看见聂炜不知什么时候已走至他身边,他与她碰了个正着,猝不及防就这样面对面,距离很近地傻站着。颜行歌不知这个奇怪的女孩又怎么了,想让开她,却不料这女孩像中了魔障似地不依不饶拦在面前,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

颜行歌莫名地心慌,连手机响了两遍都没听见,直到第三遍,他才回过神,脑海空空保持着与聂炜尴尬的姿势,接起了电话。

然而在接下来短短一分钟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他莫名听完段简来电乱发一通脾气,莫名地承受了一个女孩在自己左脸颊的轻轻一吻。又在他未反应过来之际,聂炜冲他莞尔一笑转身跑了。

颜行歌愣怔很久后,才确信一个事实,他刚才被一个女的耍流氓了。他想生气却提不上劲,再加上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他讪讪干笑几声,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无奈自言自语一句“没办法,只怨咱太有魅力了”这才算捡回面子。

所谓人生,就是这般出其不意吧,事后他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想起,他却没办法做到坦然,没法原本告诉锦妤,那天当段简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在干什么。

锦妤看出他眼神此刻的恍惚,以为他还在为还钱的事犯难,便将装有钱的信封放进包里,没有再勉强道:“那好吧,自己的事自己完成比较好,我会找个时间直接给段简的。”

多说无益,颜行歌不想为她的倔强再多生事端,也只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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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妤所说的直接,其实就是在“香猫”咖啡厅门口见着坐在敞篷车副驾驶上的马响春,她直接把钱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他主子,说是还他上次在基韦斯特旅行的钱。马响春为难着,刚想说少爷就在咖啡厅里喝咖啡,要她等等,锦妤已经放下信封,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