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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160)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继续你个头啊!离我们家锦妤远一点!”深知她俩痛苦的颜行歌看不过happy的没眼力劲,脱口打抱不平道。不过他没有长剑一挑犯happy的忌讳指明她体积庞大,而是另找借口忿恨道:“这干的啥事?自己女朋友都没碰过,反倒眼睁睁让你这个女的捷足先登!还想继续,睡上瘾了吧?去去去,自个儿闹腾去,别毁了锦妤的玉洁冰清,冰肌玉骨!”

看着女友受苦,段简也心疼,不过他没有颜行歌聪明,直来直去但又带点隐晦道:“happy,如果有一天你枕畔的老公死于睡梦中,经骨尽断,对于这样一种奇怪的死法,我丝毫不怀疑。”

Happy疑惑地想了许久,最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也不管是在高雅的西餐厅,她泼辣无所顾忌道:“死于睡梦中又怎么样?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颜行歌,段简,我告你们,你们还甭假正经,一个个现在人模狗样的,到真正要上的时候,有本事都别压啊!我看那个时候,你们这些个臭男人铁定都不会吃亏,饥渴得不甘于人下,鬼压床比谁都狠!”

这番露骨的话出口,两对情侣都面红耳赤,羞赧地低下头,尤其是早已行过男女之大礼的段简和曲宁,脸红得堪比火烧云,还颇为默契地用手挡着脸。

本庆幸在西餐厅里就餐的都是外国人,听不懂这番内容粗俗让人心惊肉跳的中文,因为语言障碍的问题,happy到底出国门没丢成人,谁知一句话的功夫,丢人的事紧接而上。邻座一个满头白发,面容慈祥,有如肯德基商标上老头一般慈爱的美国老爷爷,见着一群小年轻神色异常,个个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便出于好心,乐呵呵地问领首的happy:“How are you?”

然而满嘴说“上”说得唾沫星子横飞的happy丝毫没注意旁边坐着什么人,一听有人搭腔,便不经意随口铿锵有力道:“Fine. Fuck you !”

这番话声大如同洪钟,霎时就让整个西餐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灼灼且奇怪的目光转向他们这一桌。而邻座多事一问的老爷爷差点没被happy这个豪放女给吓得背过气去,他老人家的脸也腾地红了,忙不迭叫了服务员买单,他则像见了鬼似地逃离这里。

………

想起以前的事,躺在床上的曲宁和锦妤一阵欢笑。笑过之后,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反倒衬托出此间离别的悲,曲宁不由感慨说:“那时多好,happy可爱,大家也都没有心事,虽然有小打小闹,但确是心连心,坦诚相待的。”

“宁姐,我们没变啊,还是能像以前一样,心连心,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锦妤心一热,想抓住话头留住曲宁,侧着身偏头急切道。然而,只是徒劳,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眼下既成的事实。她黯然补充道:“除了段简。这个人要是有点良心或是不在了,该多好。”

“庄庄,都已经过去了,别再这样说他,好么?”曲宁突然握住她的手,认真且一字一句拜托道,“庄庄,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几个在一起,千万别怪他,别让他下不了台。尤其是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在言辞上针对讥讽他,我知道你也很爱颜行歌,但适当的时候让让他,好么?有时候听了,他心里也特别不好受,也挺在乎你……在乎你们的。”

“曲宁姐!”锦妤冷冷打断。看出曲宁眼中完整的爱慕,她心里特不好过,特不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那个负心人说话?他伤你伤得那么深,都要把你逼到美国去了,你还是要这么善解人意,处处为他着想吗?……这些话别和我说,我不能理解,也不打算理解那种人。你去美国后,颜行歌是不是要和他继续做朋友我不管,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再和那家伙有任何交集,见着他就掉头走。所以放心吧,你说的在言辞上处处针对讥讽他,不会再有,也请宁姐为了今后自己好,彻彻底底放下他吧!”

“说得真好,也挺潇洒的。大概只有心中真的没有那个人的时候,才能做到如斯潇洒,什么也不在乎吧?可是,我现在恐怕还不行,心里依旧满满当当都是他。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他还是我心底的那个人,我愿意把整个宇宙缩减到只有他一个人,再把这生命中仅有的这个人扩张到上帝,唯一的信仰。这样的我,无可救药。”曲宁悲伤道,只感觉黑暗中,眼泪正不由自已地从身体的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往心里流,而流起来几近淹没心脏。

她默默地流泪,像是对那个还不能理解他的女孩澄清,也像是自言自语:“真的不怪他,从小就开始积压积了十余年的委屈难过,怎么能一下子都排干净呢?段简,他心中一直有个硬壳,极少有人能打破它,闯进来,所以他不能顺顺当当谈恋爱。我一直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能打破他内心的硬壳,给他幸福快乐感,做一个他人生中特别例外的女人,但很可惜,愿望是美好的,我不行。使蛮劲这么久,我好像从没问过他,是不是他心底最需要的那个人。不是正确的钥匙,是无法打开他内心那个硬壳的。我再惦记着他也没有用,你说得对,哪怕再困难,我也会从此刻开始,好好忘记他。应该会有那么一天,曲宁会彻彻底底放下段简的。”

看着曲宁隐忍放松的样子,锦妤心绪黯淡,她也不好强求,再去批判一段感情终结的始作俑者,只是凄苦一笑道:“这就是你们最终分开的原因?在大家面前,两个人明明是相爱的,可是真相却是,感情的云遮雾罩,无奈地渐变成现在的如梦初醒。”

“对啊,可能一些不为人知的感情本身就是一个谜吧,当它真相大白时,也正是它结束的时刻。”曲宁笑了笑,沉沉闭上眼。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夏天之后是秋天。锦妤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却仍旧说服不了自己去重新接受段简,在曲宁走后,她无法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和这样一个的确负了曲宁的人和平相处,当朋友看待。颜行歌陪了她几天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对段简不待见,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兄弟情深,私底下交往渐密起来,圈子里像陶椰,乐涛这一帮男生,听到段简和曲宁分手的消息,只是惊诧深表遗憾,也未对负心人有任何谴责,哥们照做;至于happy,原本是她发动大家对段简这一人神共愤的行为进行声讨的,结果却变成第一个迅速倒戈相向,见着段简新开了一辆敞篷车邀请大家一块兜风,她便跟喝了孟婆汤似地前事尽忘,和负心人率先套起近乎。

那是曲宁飞往西雅图的一个礼拜后,可能因为他家老爷子奖赏他迷途知返,拨钱给他添了一辆新车,当天下午,他就开车带着马响春到学校门口堵不带自己一起玩的几个哥们。

“hey!上车!过时不候哦!”段简摘下墨镜,潇洒地冲他们仨一招手,笑嘻嘻道。

看着面前这辆很拉风的车,happy不由心痒痒,立马将所有的原则抛诸脑后。锦妤还未来得及拉住她,她就一个箭步跑到敞篷车周围,左打量右摸摸,十分雀跃道:“你买的啊?不错哟!开着这辆车兜风忒爽!下来!让我开开!我要载你们去看世界!”

“看世界那感情好!一辆车是可以帮助你看世界,但看哪个世界全由你自个儿决定。”段简下车,扶着车门,很绅士做了个请的手势,话语中满是趣味。

Happy知道他在指自己没有驾照,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撂挑子道:“那……那还是你来开吧,我嫌累,不过我得坐副驾驶!”

“OK!”段简爽快答道,指示着马响春坐后排,又乐呵呵地招呼不远处站着不动的小情侣上车。

锦妤看看身旁正对段简笑,心眼活泛的颜行歌,不予强求道:“颜颜,想去就去吧,我不陪你了,先回趟家,待会直接去‘微语’上班。再见!”说完,她从颜行歌手里取过自己的双肩包,掉头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