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布袋戏同人)【袭莲】寂静都市(44)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朱闻苍日阴着一张俊脸,没有回答便直接进入屋内,看了桌上的感冒药水一眼后,坐在伏婴师原本窝踞的位置。「我有话问你,是公事。」后半句的强调是特意告诉伏婴师,他没有拒绝接受质询的权利。

「议长请说。」

「你拉拢了佩斯里昂?」

「要这么说也可以,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属下也无法确定他选择倾向哪边。」感觉自己的体温不断升高,连站着都有些吃力,伏婴师虚弱地坐在另一边的铜椅上,续道:「佩斯里昂对媒体发声诽谤议长时,属下已将大致对策告知您,而策略也奏效了,属下不解议长的怒气何来。」既是公事,那就公办,伏婴师以生疏有礼的口吻报告道。

听在朱闻苍日耳里却是种挑衅,只因伏婴师向来深谙使他动怒的技巧。「你当时的计策并未囊括这么多牺牲。」他知道致信给反亚罕联合团体的人是伏婴师,他是造成这场流血冲突的主兇。

「议长,任何计策都有变数,设法降低变数造成的损害有时候比计策本身还要来得重要,属下虽然与佩斯里昂达成共识,却不能彻底掌控他的意志,所以属下只能加入一些额外元素来确保计策的成功。」

「让两个民间团体械斗就是你的额外元素?」

「没错。他们不是一般人民,他们拥有武力,日后必成隐忧。」

冷血强硬的回答令朱闻苍日怒火高张,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对面一把抓起伏婴师。「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一直都很反对反亚罕联合团体的存在,视他们为在背芒刺,这次的牺牲正合你意,又或许我该说,比起拉拢佩斯里昂所得到的利益,你更想实现除掉反亚罕联合团体的利益,没错吧?」

「一石二鸟,属下不认为有何不妥。」被提高的衣领紧勒住伏婴师的脖子,使他的脸颊充血,瀰泛艳丽的鲜红色,他却依旧倨傲地昂扬起下颔。

他的姿态低微,炯然的眼神却萦烧着坚信的冷火,见状,朱闻苍日勐地一提气,倏然就是一拳,扎实地落在伏婴师的肚腹部位。「我无法忍受你的利用和愚弄。」

「咳……」瘫趴在地上,伏婴师痛得额冒冷汗、两眼昏花,却还是咬牙吞下痛呻。「属下无意欺瞒,只是自古成大业者必造牺牲,议长您的心软不切实际,到头来只会害了您自己,一个王者要有霸气和魄力,才能保家卫国。」

「你既要我成为王者,我岂能容忍把我当做棋子的下属?」忍住搀扶伏婴师的冲动,朱闻苍日将脸转向一边,语气已明显缓和。不论有何过节,他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而这些年来多亏有伏婴师撑着,战魁党才没被斗垮,于情于理,他都该给他一次机会。刚才那一拳,着实消去朱闻苍日七分怒火。

「绝非是棋子,属下保证,再无二犯。」伏婴师双掌撑地借力站起,原本因生病而无血气的脸色,在吃了朱闻苍日的拳头后更显苍白,强烈的晕眩感波波侵袭着伏婴师,迫使他精明的脑袋只装得下一团浑沌。

「记住你的承诺。」见伏婴师气色不好,朱闻苍日心生不忍,打消继续追究的念头。「你气色极差,好好休息吧,下午的会议不用出席了。」

「谢议长。」

低应一声,朱闻苍日转身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离去时,忽闻身后咚地一声闷响,立时警觉性地回头查看,伏婴师正面趴在沙发椅上昏了过去。

夜晚的沙漠像浩瀚宇宙,更像翻腾大海,生机盎然、危机四伏。

一行车队默默行驶于沙海中,从高处俯瞰,宛如忙碌搬迁的蚁队,爬过一座座隆起的小沙丘,背上驼着预备过冬的食物和装备。沙漠白日的地表灼热,夜晚散热快速而显阴冷,缺乏水分滋润的沙地和干地被一层枯朽的气息笼罩住,恶劣的自然环境里却孕育着上千种的生物。

车队周围偶尔可见黑影掠过,狐狸与臭鼬趁着黑夜出来猎补食物,地上随处可见沙蟒波浪形的爬行痕迹以及一漥一漥的地洞,那是沙漠蟾蜍舒适的住处。车队里的人们俨然十分了解这些生物的习性,而能与之和平共处,即使大队人马经过牠们的活动领域内,也懂得採取避免打扰到牠们的方法。

车队的足迹从亚伯市出发,在沙地里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他们无疑地是在赶路,行动低调而警觉性高,鲜少交谈声音,前后中间各有四个人提着夜灯照看路况和车队其他同伴的安危,特殊性质的灯光提供了良好的照明度,却不会刺激到附近的生物,也不易为敌人察觉。

突然间,幽暗的沙床暗处有了不寻常的动静,陌生者的入侵惊扰了沙漠中的自然住民,一些囓齿动物纷纷走避,沙漠蜥蜴甩动牠的颀长尾巴,迅雷不及掩耳地钻进沙洞里,怪异现象触动车队的警铃,提灯者立即出声示警:「小心四周。」

岂料,警告方出,不知何时埋伏在沙丘暗处的一批精装骑队蜂涌冲出,训练有素地分成四小队,从四面八方突击沙漠中央的行进车队。领头之人拔出配鎗对空射击,尖锐的鎗声像把利刃割破寜谧黑夜,他放声喝道:「兄弟们,杀!一个都不准留!」

无情的掠食者纷纷掏出随身武器,大肆猎杀他们等候已久的猎物。

霎时间,只听到鎗声四起、硝烟迷漫,却久久未闻车队人马惨亡的哀嚎声,疯狂扫射数分钟后,突击佣兵头子高举左臂长啸一声,其他佣兵成员随即停止开火。「布查,打灯。」佣兵头子停在距车队约十公尺远的地方,长期累积的实战经验告诉他情况有异,他不得不中断行动先行查探。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刚才明明就看见一大队人马,扫射时却没有半个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哭喊声,连仓皇逃奔的念头都没有?难道是所有人都在来不及做出反应的状态下就被流弹射死?不,除非天下红雨,否则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大伙留神。」

名唤布查的人一手扣着鎗枝,另一手探进口袋取出路视灯,打在前方车队上,接着往左右各约一公尺的范围内来回晃动手灯。众人的眼睛紧紧逡巡着手灯照射到的区块,在看清楚现场后个个倒抽一口气。这是什么情形?先不说找不到半具尸体,现场竟然连半条人影都看不见,沙地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就在佣兵成员无助地互相对视、满头雾水拿不定主意之际,突然从前后中间三台吉普车里跳出几十个人,佣兵成员吃惊之余想提鎗射击已为时过晚,一长串的鎗击声答答答答不间断地响个不停,宛如一首地狱輓歌,此起彼落的惨嚎声则如輓歌和音,片刻后,一切復归于宁静。

佣兵头子口吐鲜血趴卧在地,他的身体被射出好几个窟窿,手掌心则破了一个孔洞,鎗被抛在眼前,他匍伏着前进想伸手抓取他的武器,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隻脚给踩到地上,他痛得大叫,眼泪横流。「你们……到底是谁?」这十几个人的身手矫健、默契十足,绝非普通百姓,反而更像一支身经百战的游击军队,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于是用尽余力抬头问道,孰知甫一抬头,整个人便如遭雷殛般错愕不已。「想不到……竟然…是…你……」

赛瓦钦将鎗口抵准底下人的眉心,撇了撇嘴回道:「能雄,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谁叫我欠了亚伯市一个人情。」语毕,赛瓦钦冷漠地扣下扳机,子弹瞬间穿透能雄眉心从后脑勺钻出,大量鲜血溅洒喷溢,濡湿了赛瓦钦的脸颊,他抹去颊侧温热的液体,转过身面对同伴。「整理整理,收队。」

收起配鎗,赛瓦钦跨过横陈沙地上的尸首,清冷月光打在他染血的颊畔,映衬出他的无动于衷。

另一方面,临时更换路线的阿札克一行人,已安全抵达他们的新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