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布袋戏同人）【袭莲】寂静都市(25)

「唉唉唉，小婴啊，你跟我那位不肖姪儿都一样，只懂得压榨我这退休的老人。」伏婴师话语方落，玻璃屏幕后头那道门復又开启，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前额光秃、后蓄长辫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形魁硕、中气十足，鼻上挂着一副深色眼镜。

「就交给你了，狼主。」不多废脣舌，伏婴师关掉视讯，将棒子交给他口中的狼主，一旁的算天河也冷冷地甩掉麦连塔的箝制，向男人行礼后退了下去。

气氛一下陷入僵凝，只见四个人八隻眼唰地一下全往自己身上投射，男人摸了摸光滑前额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补剑缺，性别男性、身家清白无前科纪录，兴趣是杀人放火外加改良武器，现在中年丧偶不介意续絃，来来来，换你们了。」

仍旧是一片鸦雀无声。

「这次这批怎么这么没有幽默感。」碎声嘀咕，补剑缺又摸摸前额道：「好吧，开场白省略，直接进入主题。这个星期内，我负责教你们认识各种最新武器、装卸与使用武器，此外还有最重要的，磨练临场反应与环境适应能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次任务不仅在于狙击目标，提防对方反击、突破对手防卫等都是任务的一环，做好事前准备可以提高任务的成功率，所以你们不只是要熟悉自己的武器，也必须熟悉对方的装备。」

行言至此，补剑缺话锋一转，开始深入讲述此次任务的内容，并对对方势力稍作分析。「以上，是大致的前提，有人有任何疑问吗？」

补剑缺摩拳擦掌地询问着，突然，有一隻手缓缓举高，此举不仅引来补剑缺的高度兴致，也引起其他三人的密切关注，尤以袭灭天来最明显。

「哦？你有什么问题？」双臂环胸，补剑缺问道。

「我是想问……」微笑，一步莲华手指比了比玻璃屏幕后面那道门。「那门通往哪里？我刚刚是从绿洲那里进来的，你也是吗？」一步莲华双眸闪着好奇光芒，心想搞不好这基地还会移动哩。

然而，「啊？」对比于一步莲华的兴奋，补剑缺吐出的回答只有短短一个字，而露出的神情却比一步莲华发问时更加困惑几倍。

※

由于特训时间只有一星期，所以是採密集进行的方式，每日都有固定的课程，且逐步加重负担，按照既定进度逐日实行。

袭灭天来等人已受过基础的军事训练，加上他们本身资质又好，补剑缺只要稍作解说与示范，他们就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掌握到诀窍。然而，一步莲华不同，他从来没接触过类似的训练，但他却丝毫没拖延到进度。

虽然补剑缺早料到敢独自找上伏婴师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但他确然为一步莲华本身不逊于袭灭天来的优越潜能感到惊异。人果然不能单看外表，不论是反射能力、领悟力、应变力还是体力，一步莲华都属于上选，但他毕竟是生手，光凭从环境汲取的经验仍然是粗糙而不足的。

可想而知，在这一个星期的集训中，最感吃力的人是一步莲华，尤其是为了配合袭灭天来的速度，他耗费了偌大的精神与耐力才勉强跟上。

头两天，补剑缺是以口头解说与亲自示范的方式让他们学习军武新知，尔后才利用新研发的『模拟实境』技术开始一连串的实地演练，让他们可以身歷其境地感受战斗氛围。

模拟实境是近几年他与隶属于自己旗下的军武研发团队共同创造的新锐科技，去年他本打算向军部申请正式应用在新兵训练的专利，却被伏婴师挡了下来，说是另有用途，他也就作罢，反正他只求有足够经费能继续支持他研发军武，能否公开发表则是其次。

模拟实境的作用是在于制造一个虚幻的战斗环境，还有各种希奇古怪的对手可供选择，进入拟境的人能充分感受战斗的临场感，在此空间中，不管使用哪种武器，它的重量、型态以及威力都与真实如出一辙。进入前，受测者必须穿戴特殊配备，藉由电脑连线刺激受测者的感官与知觉神经，就连受伤的疼痛感都与在现实中受伤般无有二致。

而拟境的场地也千变万化，同一场测试中可能出现沙漠和极地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敌手亦是变化多端，有人类、魔兽，或似人非人的怪物，这些设计自然都是基于补剑缺个人的喜好而来。

此刻，电脑萤幕里正上演一场已持续半个多小时的模拟战斗，补剑缺专注地看着萤幕，若有所思。半晌，他在平面模板上输入指令，中止程式运作。

「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我要你们好好洗个澡、睡个觉，接受明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测试，它将会比这些天来你们遇到的所有战斗环境还要恶劣。」

关掉麦克风，补剑缺摇摇摆摆地回到自己的专属休息间，袭灭天来等人也各自回房。

※

用完晚餐，一步莲华慢步踱回寝室，倒躺在双人床上，闭目，回想拟境中那些攻得他措手不及的对手，他的唿吸因为忆起战斗中的感觉而变得急促，全身肌理也慢慢绷紧，蓦然，敲门声打断他汹涌如涛的思绪。

他调匀唿吸，走到门边开门，是敏特力。

他先是神经兮兮地东张西望好些会，然后才放松精神憨笑道：「医生，我是拿水果来给你的，看你晚餐没怎么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淡笑，忍住揉敏特力头髮的冲动，一步莲华轻道：「袭灭天来不知道你来找我是吧？快回去吧，我没事。」就算敏特力不说，光从麦连塔他们总是偷偷摸摸地前来问候他几分钟就赶紧回房的行径来看，一步莲华也猜得到他们是背着袭灭天来来关问自己的，只要袭灭天来还没承认自己的加入，他们就不会随意妄动。

「唉呀，医生你别担心啦，其实我觉得老大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啦，不要当着他的面做就好了。而且，我还觉得老大心里已经认同医生你了，只是嘴巴上不肯轻易妥协。」说到这，敏特力就想起袭灭天来的固执。「他不愿过来跟你睡，也不准我、小麦或葛过来，宁愿跟我们挤同一间房然后自己睡地板，把床让给我们三个，老大就是这样顽固，除非他自己想开，否则别人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但是，老大就是这样才令我佩服啊，毕竟很少人这么忠于己见的……」

听着敏特力三言两语又拐到对袭灭天来的崇敬上，甚有滔滔不绝的倾向，一步莲华终于忍不住地摸了摸他的头，忍俊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水果，赶快回去休息吧。」

「好，」顺从地点点头，敏特力又接道：「喔对了，医生，我们都已经洗好澡了，你可以放心进去泡个热水澡喔，有助消除肌肉痠痛。」说完，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兀自开心地回房。

轻喟，一步莲华踅回房间，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重新躺回床榻。浓重的疲惫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禁又重嘆一口气。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成为他们负累的可能，尽管他已倾己之力努力追上他们的步伐，到底仍是有着后天学习不足的差距，他却没有别的选择。

轻抚自己的右眼，一步莲华强迫自己摆脱悲观思想，站起身拿了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浴室外，蒸腾的热气将散未散，一步莲华脱掉鞋子，赤脚踏进潮湿的瓷砖地板。

内里，水烟瀰漫，一朦胧黑影闻声回头，两道视线就这么无预警地撞在一起。

袭灭天来坐在浴池里，文风不动，脸上神情看不出情绪，只知，审视意味浓厚。

愣愕须臾，一步莲华将盥洗用具摆在水龙头旁边，动手脱去衣服。

第十四章

14.

若无其事地脱掉全身衣物，一步莲华走到大型浴池旁的莲蓬头下，背对着袭灭天来审度之目光，动手清洗身体与长髮。

裊裊水烟遮蔽清晰视野，袭灭天来半瞇着眼慵懒地倚靠池缘，观赏那道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若隐若现的身形，秾纤合度的身材曲线与白皙健康的肤色衬得一步莲华背后那些旧疤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