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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来时(141)+番外

作者: 南歌里 阅读记录

还有,时予确实是个好孩子,值得他们信任。

一顿饭吃到快十点,郑爸爸彻底醉了,拉着时予开始划拳。

时予很有经验地不停输,郑郝窝在沙发里嗑瓜子,像只小松鼠似的瞧着两个酒鬼乐个没完。

小刘一家子告辞离开,郑妈妈塞给小屁孩儿一个大红包,让他们明天好好休息,就不用过来拜年了。

周边的人和事渐渐模糊,郑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脸,她强撑着眼皮醒过来,发现客厅里只剩她和时予两个人。

时予正在穿衣服,见她醒了,把她抱进怀里小声说:“想不想去放烟花?”

他身上有淡淡酒气,郑郝被他熏得微醉,点点头。

时予笑了,认命地帮她穿好外套,戴上口罩、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密不透风。

郑郝被他折腾得彻底清醒过来,任由他牵着她走出家门。

虽然已是午夜,外面依旧灯火通明,各家都点着灯,彻夜不休。

肃杀的空气里凝结着鞭炮味儿,郑郝从小便喜欢闻这个味道,想到待会儿可以放烟花,开心地晃了晃时予的手。

时予侧头看她,他没戴口罩,现在街上基本没人,他难得地可以不用各种掩饰。

走着走着,郑郝觉得不对,她虽然很久没回家,但道儿还是记得的,这方向,是通往市一中的。

郑郝不走了,时予停下看她,“累了?”

郑郝摇头,“我们要去哪儿?”

时予顿了顿,说道:“回家。”

原来他说的放烟花的地方,是挨着学校后门的这块儿空地。

郑郝立在一旁看时予从楼道里不停搬运出各种大小的烟花,又看他将它们摆放成心形,悲伤地发现,这个人,病得也不轻。

她刚住进丽景小区时,不喜欢这片正对着她家阳台的空地,因为到了冬天,一片萧瑟,很瘆人。

可世事实在难料。一个阴雨的清晨,她跑过这片空地,捡到了高烧晕倒的时予;而现在,又是在这片空地上,时予要为她放一场迟到多年的烟花。

原来他们走过的任何场景,都在为他们做着爱的证明。

时予终于摆好造型,笑着跑回郑郝身边,在她失神的目光中悄声说:“快看。”

灿烂花火腾空而上,照亮草木衰败的空地,为颓靡染上生命的光辉。

郑郝仰着头看,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虽然色彩搭配得乱七八糟,心形也散漫到一下就消散,但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

不,是最好看,郑郝知道,今晚这场烟花,必然是她一生中所能见到的最美的烟火。

时予牵住她的手,他的侧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郑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心中定格下此生最美的画卷。

烟花燃尽后,时予拉着郑郝一路跑到楼上,郑郝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倒退,真实得令郑郝恍惚到不知今夕何夕。

一点儿没变。

客厅里是那张低矮的沙发床,对面摆放着已经微微掉皮的写字台,上面的护眼灯还亮着,时予曾经坐在灯下彻夜做题,而她则毫无所知地躺在卧室呼呼大睡。

洗漱台上摆着两副牙具,还有她用了一半的洗面奶、一只用来别头发的花卡子。

厨房里那台老旧的油烟机被换掉了,不过牌子没变,菜板上的裂痕也在,那是郑郝弄的,当年时予高考,她想给他补身体,本想一刀剁掉老母鸡的脖子,却剁坏了菜板。

走进卧室,被褥换成了她喜欢的粉红色,枕头变成了两个,并排摆在床头。

原本空荡荡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两个相框。

他们在分开前只有两张合影,一次在她的初中校门前,他们傻气地穿着高中校服,笔直地站着;一次在北京的天、安、门,他吃干醋,偷吻她,故意气那个想要她微信号的人。

郑郝的旧手机早不知丢到哪了,她不知道时予如何保存下这两张照片,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它们冲洗出来摆在这间早就人去楼空的房子里。

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没和时予在一起之前,郑郝顾虑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遗憾他没有出现在她最好的年纪里。

而现在,她知道,她同样错过了他最好的五年。

可能,这就叫命运的捉弄。

“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时予问她,郑郝笑笑,摇着头说:“不知道。”

时予想说,正好,他也不知道。

“喝水吗?我渴了。”时予又说,郑郝点点头,“这里……通水吗?”

时予转身走进厨房,熟练地将热水瓶接满水,静静等水烧开。

他听到郑郝走过来,在他紧张的等待下,她一步步靠近他,贴在他的后背上,撒娇似的蹭蹭。

时予久久不动,郑郝想提醒他水已经开了,但他又突然回过身,猛地吻住她想要说话的嘴唇。

天昏地暗间,郑郝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乱掉的呼吸,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不停起伏。

时予一把将她抱起,落到床上时,他的吻随之密密麻麻附上来,郑郝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他和她的喘息声异常清晰。

衣服剥落,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可郑郝还是冷得瑟缩一下,时予贴到她身上,慢慢停下,盯着她的眼睛问:“怕吗?”

郑郝想说不怕,可时予又问她,“疼吗?”

他低头亲亲她左肩膀上那处狰狞的伤口,郑郝躲了躲,他不让她动,又亲了亲。

原来是为了这个。郑郝知道,这时候笑场有些滑稽,但她就是觉得好笑,因为时予比她还矫情,居然在关键时刻不干正事,反而为了她早就愈合的伤口感伤。

时予好像知道她在偷乐,抬起头来问她:“不纠结我是不是处男的问题了?”

郑郝立刻悲从中来,“你……”,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突然袭来的疼痛吸走所有感官,郑郝一边皱眉忍受一边无地自容,那天和白水说的话竟然被他听到了。

时予忽然咬住她的耳垂,意有所指地说:“自己感受一下。”

感受到中途,郑郝成功晕了过去。

体力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

第120章 亲到打嗝?

凌晨三四点钟,郑郝被一阵强似一阵的巨响惊醒,她困得很,闭着眼辨认,许久后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时予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睡得很沉。

郑郝感觉不太舒服,稍微动动被他的腿压住的脚踝,看他微微皱眉要醒过来,立刻定住不动。

窗外时而有火花闪现,鞭炮声此起彼伏,像是要将这座安稳的小城从睡梦中叫醒。

厨房的灯还开着,那壶早就烧开的水不知道还热不热,郑郝觉得口渴,小心翼翼挪动身体。

时予翻了个身,她趁机迅速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光着的上半身,又吓得猛地躺回去不再乱动。

这一场折腾把时予弄醒了,他睁着眼睛愣了几秒,而后搂住郑郝蹭着她的鼻尖说:“我以为我在做梦。”

郑郝哭笑不得,您老的梦挺黄挺暴力的啊。

“才四点,再睡会儿吧。”时予闭上眼,亲亲她的眼皮,强迫郑郝也闭上眼。

郑郝在被子底下勾勾他的手指,小声说:“我渴了。”

时予挣扎着坐起来要去厨房拿水喝。

被某人的身材刺激到的郑郝一把捂住眼睛,飞快地说:“你穿上衣服。”

空气中传来时予的嗤笑声,郑郝迟到的羞涩让她脸和脖子红成一片,她此时总算对昨晚的事儿有了点儿实感。

时予倒水回来,坐到她身边敲敲她的额头,“起来喝水。”

郑郝艰难地挪开挡在眼前的手,借着时予的手臂坐起来,不忘将被子拉到脖子上围得严严实实。

时予像喂小孩子似的一口一口喂郑郝水喝,直到她摇头才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