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傅(10)+番外

作者: 少年十九岁 阅读记录

霎时,顿觉精神百倍,回首望向身后,原是之前的黑衣人,被亲卫所弑。

不由得长呼一口气,“那就好!快!容我看看药如何了!”

还好药已到了时辰,并未有何不妥,捏了块儿毛巾,将药倒在碗中,准备待温些再端给梁尘飞。

刚拿药壶,却忽觉手上,疼痛难忍,一瞧,两只手,各两个烫伤所致的水泡,双臂之上亦有?!

皱了皱眉头,全然要怪那些居心叵测之徒!真是可恶!

还好有随身药膏带着,涂上些许,孟榛又递给了亲卫,分外抱歉,“你也涂些!方才慌乱,教你捧了半天的热药壶,对不住了!。”

“……”

半晌,只见那亲卫怔了许久,仍未抬手接过。

起初孟榛不解,不过,仔细想来,或许是亲卫的规矩?想来,他们最好该是莫要轻信于人的吧。

耸肩笑了笑,塞到他手上,“放心!我乃医者,同你无冤无仇,你又救我一命!于我乃是救命大恩!我不会害你。”

亲卫呆呆瞧了瞧手上的药,双手相覆,行一正礼,“多…多谢夫人!”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忙劝起他,孟榛亦是此时方端详起眼前之人,面容清俊,一双眉眼,极为明朗,最难得的当属他眸中全然的纯粹……

不由好奇,孟榛多了句嘴,再寻常不过闲聊般,“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怔了片刻,方道,“属下,萧定北。”

心头一震,却未表现出有何异样,仅赞叹点头,随即手上试探了药碗温度,“好名字!诶,药温了些,我先去送药了!”

找了个由头,便紧忙端着药,向梁尘飞卧房走去,却是又想起了什么,远远扔下句,“既是随身护我安危,那若是日后有个头疼脑热,亦可来找我!不必见外!”

片刻间,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梁尘飞房内房外,明里护卫,暗地亲卫,已将此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见是端药而来的孟榛,让出条路,直至榻边。

此时,榻上梁尘飞,面色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仿佛已近垂死之际。

小心翼翼扶他起身,于他身后垫了软枕,使靠在床边,未敢有办点儿懈怠,一勺一勺,将药喂下。

终了,再将他安放于榻,方敢喘口大气……

想起今日梁尘飞中毒,自己亦有责任,不免心生愧疚,于众人道,“太傅已服下解药,明日便会无事,今夜我来照看太傅,除了日常守着的,都先散去,早些歇息吧。”

遣了一众小厮,屋外门边仍留了家丁,暗处布置了亲卫,屋内只留孟榛一人看守。

……

彻夜未眠,一遍又一遍,投洗干净毛巾,冷敷在梁尘飞额头。

打了个哈欠,侧目望向窗外,天已大亮,竟已近卯时。

期间,亦想了一夜,究竟是谁想害梁尘飞,孟榛心中,已有了分寸。

低头,替梁尘飞掖了掖被角,骤然瞥见手上两个水泡,此刻回想起药房之事,依旧心有余悸,剑直抵喉那般感受,仍让孟榛冷汗连连,所幸最后无事,手握着胸前玉佩,面上暖意流连,浅笑呢喃,“果然,小哥哥,还是你在保护我呢!对吧!”

良久,眸中亦难掩伤神,低低叹了口气,“可是,榛儿何时能找到你呢……”

“嗤……”,蓦地,榻上传来轻声嗤笑,打破孟榛难得的神伤。

见状,孟榛忙不迭将玉佩放回,一时间不知所措,半晌,方散了眸中泪光,对梁尘飞格外不满,“醒了就笑?!笑什么?!”

看她怒目圆睁,莫说连几分杀气都不曾有,反倒简直是更率真可人了几分,加之听到她方才呢喃那些话,梁尘飞勉强坐起身,以手掩口,却仍是不禁低低浅浅笑着。

孟榛忍无可忍,陡然起身,一手撑腰,另一手短胖食指,恨不得直指他鼻孔,“笑什么笑!梁尘飞!你够了!”

却见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不似平常清冷淡漠,眉目之间,皆是温润。

终是无可奈何,孟榛冷哼一声,干脆欲拂袖而去。

“诶!”

许是拂袖太远,正被榻上之人拽住,顺着他手上一个用力,孟榛旋身,左脚却被右脚绊了个结实……

稳稳妥妥……

摔坐在放鞋的踏床之上,正撞方角,痛的她倒吸冷气,手还被梁尘飞扯着,榻上之人,一副居高临下之姿。

孟榛仅靠着胳膊着力,仰头望着梁尘飞,却被其眸中灼然,扰了心神。

只听他声线低哑,仿佛哄着孩子般,循循善诱,“榛儿,告诉我,你的小哥哥?是谁呢?”

…………

…………

☆、山间清泉

孟榛一时愣住,忘了起身,僵坐在地,“与,与你何干……”

梁尘飞如沐春风,言语间,已是肯定,“不乖啊……总之,榛儿的心上人,实则是,你的小哥哥,之前所言,皆是胡诌。”

缓过神,愈发的慌乱,试图于他手中挣脱,“你!你你你!何出此言?!”

“就凭如此。”

他纤长食指,于孟榛胸前正中点了点,正是玉佩之位,转瞬,指尖滑过颈间,顺势而上,感她冷颤,转而捧其脸庞,未加思索,浅笑着俯身吻上。

有如山间清泉,甘甜清洌,滑嫩引人,让人不禁企图攻城略地……

良久,见她双颊红透,已不甚清醒,方不舍放开,仍是满面笑意,亦恢复了些精神,拇指于她唇间摩挲,“榛儿,都不知,要换气吗?”

半晌,孟榛方回神眨眨眼,意识到面前之人做了何事,不由分说蹦了起来,用了全力推开梁尘飞,胳膊撞到榻边的痛意都来不及顾忌,“你你你!梁尘飞!我救你就是……农夫和狼!”

栽在榻上,梁尘飞却笑的愈发畅快,“傻榛儿,是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

孟榛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更是难同他辩驳,指着他半天,也只会“你你你……”

脸上烧得慌,说不出是气自己还是梁尘飞,气呼呼转身向门外跑去。

出了门,随手拿起廊边盆盆花草,正欲往地上摔,瞥了一眼,却发现皆是可入药的,顿觉可惜,最后只气鼓鼓的放回原处……

将路边碎石看做他,用了力气,一踢数丈远。

心中暗道,那梁尘飞果真是忘恩负义的人!哼!昨日方救了他性命!为了他的解药自己还险些提前去见了阎王爷!到现在手上还留着两个大水泡,今日好了些,便如此轻薄!

当真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又不解气的踢了踢园中碎石。

转瞬想了主意好好整治整治这个梁尘飞,双手扶腰,笑意粲然。

医者不可不救人性命,但是又没说…医者要被欺负至这般境地的?!

事不宜迟,孟榛偷偷摸摸寻到了老管家。

心虚轻咳两声,直了直腰板,“梁伯。”

如今梁尘飞苏醒,全府上下都将孟榛视为再世华佗,皆感激不尽,礼遇有加更多了几分亲切。

老管家亦是,此时见到孟榛更是笑弯了眼,“诶,是夫人啊,多亏夫人医术高明,太傅已醒,我已吩咐下去严查府中人员……”

听了大概安排,既无害处,孟榛便无所谓摆了摆手,直奔主题,“皆可皆可,梁伯,我来是想问,这会儿,太傅既然不能上朝,还尚未有小厮进宫通禀吧?”

“进宫通禀?”

孟榛极认真点了点头,此刻无甚心虚,“是呀是呀!太傅特托我来嘱咐,不必派人进宫通禀。”

表面上不苟言笑,严谨庄重,心中已然暗喜,只因融国官员律法所规定,官员无故缺席早朝,酌情所察,轻者尚要罚三月俸禄。

梁尘飞这般,患病未查,亦未通禀,怎么也能罚他半年俸禄!到时候再涨他诊费!看他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孟榛心中已然狂喜!却听老管家踌躇片刻,不解道,“太傅说不必吗?可……昨夜,太傅便已交待了,小厮昨夜便已连夜进宫通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