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鸣有些不自然的道:“坏的。”
“你平时得罪什么人?”
左一鸣郁闷的道:“就你。”
宁云熙白他一眼:“就没有几个疯狂粉丝什么的?”
左一鸣:“我私生活跟工作分得很开的!”
吴忧和陈雪一脸不以为然。
能分开吗?吴忧是不信的。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小欢这种绝世痴情种。
想到小欢,她提到过她在一家托管所做兼职,忽然的吴忧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她转过身试着向小欢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便挂了。
再打,又挂了。
那边挂电话……吴忧心中的担忧更甚。
她继续按下拔号键,手机里传出“你拔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小欢拒绝听电话。
怎么会这样?
吴忧心里越想越慌。
想到那天去看过左一鸣后,小欢在宿舍里一直没有怎么提及左一鸣,她和阿兰尽量不提这些事。
左一鸣不愿意跟她交往,她一直处在失恋中,但吴忧认为这种事通常也只是哭几场,就渐渐的淡了。
可是……不会的,她一边否认着,手却不停的去按刚刚一直无人接听的号码。
“还有谁,你好好想想,对你恨之入骨的那种。”宁云熙的冷冷扫了一眼一筹莫展的左一鸣 道。
话有些尖刻,可是却不无道理。
这种偷孩子的事,如果不是恨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做的。
而且要在托管所带着茵心,熟人才能做到。
吴忧见大家都站在街上,无头苍蝇般的去茵心曾经去过的地方,找警~察去调监控。
这个过程漫长又心焦。
一无所获后,大家又累又饿,陈雪去街边买了些吃的,分发给大家。
宁云熙低头摆弄着手机,吴忧在边上瞥到他在打开一个什么定位系统。
他头都不抬的说了一句:“手机号。”
吴忧握着手机出神,咬着吸管没有出声。
“手机号!”宁云熙抬头向吴忧重复了一遍。
“155****19。”吴忧含着牛奶,说了一遍。
宁云熙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的移动着,过了一会,吴忧看到他的手机屏上显示出一个定位图。
红点出现在“陆家嘴”某某路上。
吴忧疑惑的瞧着那个地名,这不是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吗?
宁云熙弄的这个是什么?
完了,他是在定位,定谁的位置?
两人对视一眼后,她立即明白他要定的人正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一个。
“137*****45”吴忧脱口而出后立即后悔,“你确认她会这样做?”
宁云熙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表情斜她一眼,“左一鸣也拐跑过云恩。”
左一鸣脸色阴沉的走到另一边,手中的奶盒直接捏得汁水横流,白色的液~体渗出指缝,落在地上,滴滴作响。
吴忧耸了耸肩头,向四周望了一圈,才道:“宁云熙,你要知道爱情有时让人别无选择。”
宁云熙悬在手机屏上的手指略停了一下,盯着还未按完的电话号码,目光闪了闪,手复又落下,很快按下最后四位数。
不一会,查到手机信号源出现在墓园附近。
他把手机怼到吴忧的眼前,用一种“有事”的表情注视着她。
吴忧嘴巴张了张,离开了吸管,脑子里急速的运转,突然想到什么,兴奋的把牛奶盒往宁云熙手中一塞,快步走到左一鸣身边:“我们去找小欢。”
“找她?”左一鸣诧异。
“对。”
“找她有什么用?”
吴忧想说“可能是她把茵心带走了”,但还是有所保留的为朋友把原话改成了:“她没妈了,要去扫墓,茵心也要去看她妈妈,所以两人也许在一起。”
左一鸣:“那怎么样?”
吴忧:“墓园,她在墓园。”
吴忧:“我能想到的地方,应该是这。”
左一鸣回忆起昨天晚上,茵心说幼儿园里,特别教了孩子,清明节是用来看去世的家人的节日。
孩子们都说要去看爷爷奶奶。
茵心说的是要去看看妈妈。
她还带回一朵自制的小白花。
可是距离清明还有两天。
“海城扫墓是要提前两到三天的,不会正好在那天去扫。”
“什么?”左一鸣和吴忧同时转头,宁云熙正捧着吴忧吸过的牛奶盒,慢慢腾腾的咬着吸管嘬着。
他歪了歪嘴道:“海城的风俗。”
陈雪望着宁云熙吸牛奶的样子愣住,他有洁癖,别人吃过的,他从不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生活习惯。
现代科技发达,要改变一个人的外貌,需要动刀,但要改变一个人的秉性,难于上青天。
宁云熙小小一个动作,让陈雪觉得他正在青天之上。
“怎么可能?我女儿想见妈,小欢把她带走了?”左一鸣喃喃自语,说完后,似乎明白了吴忧的意思,跳起脚直奔路边。
第87章
四个人三把伞,宁云熙没有带。
他走在最后面。
左一鸣腿受了伤,走路时有些别扭,却奋力的走在最前面。
快到云恩的墓碑前时,他几乎是扑上去的。
眼前一捧白色的玫瑰,还有几捧白菊,水润无比的放着。
他快速的用手拿开碑前的花束,低头细细的查看。
没有他想见的。
吴忧站在他的身后,四处张望着,想从人来人往的扫墓人群中,找出茵心。
陈雪向宁云熙道;“好像不在。”
宁云熙没有出声,遥遥望着东方,那边是整个墓园里风景最好的地方。
比起云恩所安葬的位置要更贵。
只是那边也最冷清。
一年到头并没有什么人去祭扫。
等到左一鸣和吴忧过来,他才把目光收回。
左一鸣:“到底去哪了?不行,我得去报警。”
吴忧想了想,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陈雪没有发言,只把雨伞撑开,打在宁云熙的头上。
宁云熙接过雨伞,轻声道:“你们分头去找吧,站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
左一鸣本不待见他,见没有茵心,也无心再呆,转身一头扎进了雨里。
在雨中行走的他,一瘸一拐,手上还打着石膏,他走得头也不回,一路孤行。
陈雪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
宁云熙:“不,我还有事。”
他撑着雨伞往之前眺望的方向走去。
吴忧看看远去的左一鸣,又看看宁云熙,两个人一个奋力的奔走孤注一掷,一个缓步前行如负万钧。
吴忧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陈雪站在原地一动的看着。
最后,吴忧选择往东,抬脚时,陈雪叫住她:“吴忧……”
她回头。
陈雪似乎有话说,但最后只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药瓶,塞进吴忧的手里。
低头的一瞬间,吴忧看到她腮边的泪。
啊,她明白了什么。
陈雪抿嘴低头,不敢看吴忧,转身,飞快的消失在雨中。
吴忧,还是不自觉的追随着他。
两个人的距离不长不短。
他如果回头一定能看到她。
她如果叫一声,他一定能听到。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孤独的向前走。
她什么也未说,只是沉默的跟着。
四月的雨打湿了他的裤脚边,粘在脚脖上,贴得紧紧的。
润雨如酥,绝胜沿途的烟柳之色,他低头一瞬间,看到了一片小小的雨伞,眼里一片光匆匆闪过,带着感动。
吴忧一双白鞋打得全湿,走路时,脚如踩在水里,握伞柄的指尖微微发抖,冰冰的,伞沿上扬,直好看到宁云熙的回眸。
从西边一直走到东边,并不是一段近距离。
望山跑死马,大约就是说的吴忧脚下正在走的路。
墓园,半私营的一片地。
地有多大,吴忧只能用一眼望不到边际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