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好,我是妈妈的命,我会好好的保护我现在的双眼,就像保护妈妈的命一样,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妈妈听了,慈爱的笑:“那……跟妈妈说说,这个书包是怎么回事?”
第8章
书包?
吴忧的心咯噔一下。
妈妈果然是妈妈,一番温柔的关怀之后,便在她没有防备时,问出一个有些无法回避的问题。
她脑子里翻转出几个答案,像是抓娃娃机里的抓手,在一堆看似无害的娃娃里,要分秒必争的抓出一个让妈妈有收获,又不会生疑心的答案给她。
说谁送的,都有可能穿帮。
“妈,这个……我的书包不是用了一年多坏了吗?我就换了一个。”吴忧镇定的看着妈妈,没有丝毫的慌张,心里祈祷着妈妈能忽略不计她的一个小小谎言。
妈妈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摸了摸书包,点头。
她看到妈妈眼底的信任,心安。
妈妈说着拉开了拉链:“是吗?这个书包,比起你那个好看很多,就是……”
里面的可乐与牛奶被妈妈一一拿出来。
妈妈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这些对你的眼睛没有损伤,想吃就吃吧。”
她长舒一口气,果然妈妈是疼爱自己的。
她小心翼翼的道:“妈,才一百多买的,爸爸给的零花钱,我省下来的。”
妈妈笑了笑,手伸进包里,从里面拽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捏了捏问:“这个卫生巾,怎么这么大一包?”
吴忧脸都绿了。
再怎么镇定自若,也无法掩饰脸上泛起的红。
她赶紧拿到手里,扯开包面的那层欲盖弥彰的袋子,傻眼了。
这是大包装的,而且是她平时不会用的那个牌子,死贵的那种。
瞠目结舌足以形容她此时的表情。
妈妈也跟着疑惑的看着她,女儿通常用的牌子都是她去买的。
这种牌子的,她都不会用,何况是在她言传身教下的女儿。
“唉呀,妈妈,我们最近学习紧张,我就想高中这一两年换个牌子用,同学给我推荐的,说是用这个能除味除湿,还有就是能让我睡得安稳。”
吴忧一通胡编乱造,脸红心跳。
说一个谎言,要用三个谎来圆,妈呀,以后不要做“坏事”,太闹心了。
妈妈将信将疑,可是想到是为了女儿好,马上没了意见,连连道:“女儿大了,这些以后你做主,你喜欢什么牌子的就用什么样的,妈妈不会干涉你的。”
“妈,妈,妈……”吴忧连说叫了三声妈,心底很感激,也很害羞。
因为她知道这是谁买的,而那个人,看起来是绝对不会为女生做这种事的。
或许,她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名声在外的“校草”。
他很特别,特别到让人以为,他是不是心理年龄超越了他的生理年龄。
十七岁,他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不对,他做的事,有些连七十岁老头也未必会做的。
对,这就是文明的差距,是对一件固有习惯的立场不同,做出的便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比如那个死缺心眼的张林,先把她的书包弄坏,然后再送她一个书包。
也许别人看重结果,觉得无所谓。
用刘红的话说,如果有人把她那只,用起来跟铁板烧一样,下载时那只小小的圆圈永远转不停,却只跑了流量,没看到了清晰画面的智能机给摔坏,然后送她一只新,她会考虑跟对方交换号码的。
吴忧当时听到的一刻,就想拿手中的物理笔记将她砸醒,这是鬼什么逻辑。
她竟然不知道,身边的女同学们,已能接受无所不能的互联网时代,将人类的情感都绑架成了附属品的现实。
对,用物质交换感情,哪怕他用的方式简单粗暴到让人跳脚。
想到这个反面角色,那个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宁云熙,马上浮现在脑海里。
清高如他,做事却温和如春风。
从国际学校来的,对男~女这些生理知识知道的比她所在的学校要多,还而还是很正面的。
不像是那些口里喊着男女平等,却终是一副一遇到某些问题就闪躲和回避的人。
她将自己的心理建设,好好整理了一番,脸上的红潮退去后,正视那一大包东西。
好吧,这是东西方文明的一次意外碰撞。
她欣然接受了。
母女两抱了一会,妈妈转身把菜拿去洗。
门外响起敲门声,吴忧转身去开门:“爸爸,你不是有钥匙吗?”
门口的人愣在原地,有些讷讷的冲她笑了笑,她快速地将门带上,一只脚伸了进来。
“啊!”男孩大声叫一句,吴忧急得冲门外低着嗓子来了一句,“你再不走,我叫我爸爸了。”
“你刚才不就叫爸爸了吗?”外面的人一脸无辜的道。
真要被他气死。
“谁来了?”妈妈在里面叫。
吴忧急中生智,扯着嗓子回了一句:“送快递的。”
“喂,你什么……”
不等张林说完,吴忧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举将对方推出门外,带上门,再将来人与她自己一起扔在了走廊上。
在一楼看着三楼人影绰绰的马志和胡星,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马志手搭凉棚的向上仰望上面的战况,做着现场直播的道:“看看咱张哥追女生,那就一个痴心不改。”
胡星低头玩着手游,带着事不关已,只关乎这3个G流量够不够的问题。
“操*妈*的,又死了。”
随着他这一声叫骂,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骑着摩托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那男人瞧了一眼两人,没有吭声,停车锁车,上楼。
马志突然拍拍胡星:“刚才过去的好像是吴忧的爸爸。”
“谁爸爸关我什么事?”胡星重启了游戏。
马志:“问题是,楼上张哥正在堵在门口向吴忧表白。”
胡星用同情的目光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半晌对着三楼大叫一声:“张林,爸爸回来了!”
三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归在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后,一条黑影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闪过二楼过道的窗口,最后不到五秒,已跳到了两人的眼前。
“……”三人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互相对视了几秒后,便同时向三楼看去。
隐约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
“刚才那人是谁?”
“爸爸,就是一个送快递的。”
“你在某宝买东西了?”
“不是,是走错门了,那个人把A栋看成了B栋。”
“这也能错的……”
“谁说不是,傻傻看不清。”
张林涨红的脖子,冲着三楼的人影大声喊道:“吴忧,这个周末,有周杰伦演唱会,我给你买了票!”
三楼的人影有一刻是停顿的。
但很快,吴忧对面的邻居打开了窗户,探出一颗涂满白色泡沫的头:“能退一张给我吗?我加钱。”
那个顶着一头洗头液泡泡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二(三)里,头发最长,迷恋明星,赛过她祖宗十八代人徐荣桦。
说起她,吴忧只有两个字形容“花痴”。
如果穿书能真的成为现实的话,她一定是那个空越在各个娱乐小说里,跟她所粉的大明星谈个死去活来的恋爱,然后醉生梦死的不肯回来。
只有单程,没有往返,便是徐荣桦追星的真实写照。
她每一年都有去参加韩国在国内举办的练习生选透。
参加了三次。
每一次一厢情愿的去。
三次都痛哭流涕的铩羽而归。
吴忧虽不喜欢她追星荒了学业,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对她这份执着还是有着莫名的感动。
用徐荣桦的话来说,谁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付出的那一个就一定是吃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