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曙(8)
“给老子松开，一会老子一个一个收拾了你们，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松开。”脚上一用力，踢开了地上的白娜娜。
栀香摔在地上，头被撞的眩晕不止，她努力想站起身子，手脚却不听自己的指挥，软软的摊在地上。刚才那一击，耗尽了栀香最后的力气。
她用手支撑着身体，想慢慢爬起来，可是身体太虚弱，只得用手肘撑在地上。栀香抬眸看向老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神固执又犀利。
老二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栀香，手摸了摸下巴，嘴边勾起一个邪邪的弧度，一步一步向栀香靠近。
“这么倔，有点意思，哥哥我等一会看你还怎么倔。”
梅梅和怡华看着老二不怀好意的靠近栀香，从旁边冲出来紧紧地抓着老二的衣服，阻止他向栀香靠拢。
老二被迫停下步子，转头看着她们。小艾趁机跑到栀香旁边，把她扶到左侧的角落里。
“哼，就这点力气，还想拦住我，那哥哥好好陪你们玩玩。”老二俩手一用力。俩个姑娘一齐跌进他怀里。老二哈哈的笑着，手上也不安分的在梅梅和怡华的身上摸来摸去。顿时，车厢内哭喊声，呼救声，以及争吵撕裂衣服的碰撞声，不断地充斥着人们的耳膜。
大金牙正在跟几个人商量着事情，听见车厢的动静。连忙停下，几个人疾步来到车厢前。看到眼前老二身下压着一个女人，旁边还有几个女孩像疯了一样，动手扯打着老二。
大金牙大声怒吼了一声。急忙吩咐身边的人分开那几个女孩，把最小的那三个带下车。自己一步登上车厢，把满脸血痕的老二拉下车子，狠狠地朝他□□踹了一脚。骂道：“你他妈就会给老子惹事，你个混蛋玩意儿。”说着不解气的扇了老二俩个嘴巴子。
栀香和白娜娜拼命的拉住那三个小姑娘，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这几个高大的男人，栀香看着小艾伸出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声声栀香姐回荡在耳边。她爬过去抓住小艾的手，却被前面的男人一脚挡住，重重的踩着栀香的手。白娜娜看着怡华和梅梅惨叫着被拖出去，跪在地上，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大声的嘶喊着：“你们这帮混蛋，开放她们，放开她们，放我们回家，放我们回家——”
车厢门就这样“啪”的被重重关上，外面三个姑娘的哀嚎声接连不断。白娜娜爬向栀香扶起她，俩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放声大哭着。
“有谁来能救救我，能救救我们。”白娜娜看着这个昏暗的车厢，恐惧一点一点地吞并心底那一丝生机。
栀香瘫倒在白娜娜怀里，她早已经抽光了全身力气，表情木然的留着眼泪，静静地靠在白娜娜的身上。手上的暗红伤口，不痛不痒的鞭策着整个神经。
她疼么？她痛么？
是，她疼，她痛。痛得她已经只剩下一身的伤口，在这个冷冰冰的车厢里，慢慢绽裂，慢慢腐朽，慢慢发臭。这些沉痛的痕迹，足以击溃她整个心髓，令她寸步难行。
老二看着竖立在自己面前的短刀，跪在地上不停的抽着自己的脸。
大金牙看着脸被划的一道一道的老二，又上前去冲着老二身上踹了几脚，疼的老二嗷嗷直叫。
大金牙拧着眉毛，脸色暗沉的看着他：“还好这次，刘老板没生气，没出什么大事，要是因为你毁了我这买卖，哼哼，不然我非灭了你小子，还想着搞女人，我他妈非让你断子绝孙。”
“我，错了——金哥，我真的——错了。”老二嘴里全是血，说出的话模模糊糊的令人听不清楚。
“要不是，最近我人手不够，也轮不上你小子，一天天的给我搞事情，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一会你看着这三小妞，要是再出现什么问题，老子非得把你给阉了，喂狗。”
“是，是，是，金哥，我这次绝对不敢了，真不敢了。”老二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大金牙看都没看老二，抬脚走了出去，去车上拿了几瓶水后，来到车厢跟前，打开用木板封住的小窗口，扔了几瓶水进去。
看着里面靠在一起的栀香和白娜娜厉声道：“不想死的话，你们都给老子消停点，老子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惹急了老子，照样办了你们。想必你们也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了，既然都被老子带到这里，别妄想着回家了。这一片都是我的人，你们要是想逃跑，我劝你们省点力气，不想受苦，就乖乖待着，配合老子做好这笔买卖。”
话音一落，车厢又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栀香和白娜娜谁都没有力气开口再去反抗。俩个人虚弱的缩在角落里，在憧憬和祈望中缓缓睡去。
车子发动起来，大金牙坐在驾驶位上，手搭在车窗外，嘴上叼着一根烟，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摩挲着。看着前方层峦叠嶂的大山，正了正神色，脸上的阴郁倏然散去，脚下用力，加快了速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往直前。
☆、第八章 喜糖
大山的边缘，一个不满70住户的小村庄，坐落在半山腰上。远远望去，好似给这座巍峨的大山，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腰带。因为地理环境特殊，交通极为不便，几乎常年与外界隔绝，创造着人们所谓的世外桃源，然而幻想总是过于美好，现实中的小村庄一年一年经历着大自然的摧残，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而这个被众人所遗忘的贫困村庄，还隐约的保留着古老的风俗与原貌，没有人关心里面的人是怎样生活的，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这些如同蝼蚁般的村民只能靠着老天爷吃饭，守着一套属于他们的生存规则，顽强勤恳的活着，却又显得愚昧可笑。
今天，全村的人有谁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一件大喜事。尤其是村西头村长家里笑声一片，热闹非凡。
“爹，你看，这是啥？”满头是汗的二伢子，从外面跑进自家院子里，手里捧着几块牛奶糖，兴奋地在霍叔面前炫耀着。
坐在屋前石阶上卷着旱烟的霍叔，连头也没抬。说了一句：“伢子妈，开饭吧。”就拍了拍裤子起身进了屋。
霍婶在灶台前答应了一声，忙掀开锅盖，盛起饭来。
二伢子一看霍叔没理自己，也不在乎，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奶糖。用脏乎乎的手，把糖纸抚平，小心的拿出乳白色的糖块，放进嘴里，满足的吃起来。
霍婶端着饭，从隔壁屋子出来。看着眼前的二伢子，笑斥一句：“你个小馋猫，快进来吃饭。”
“娘，娘，你看看这是啥？”二伢子拿起一颗奶糖，在霍婶面前晃了晃。又小心的剥开另一张糖纸，举着奶糖，踮起脚，想往霍婶嘴里送。
霍婶端着饭，看着二伢子，眼带笑意得说：“娘不吃，给你爹吃去。”
“我不”。二伢子撇撇嘴，收回手，利索的把糖放进自己嘴里咀嚼着。
饭桌上，二伢子爱不释手的看着眼前的糖，也不老实得吃饭。旁边的霍叔看着二伢子吊儿郎当的吃饭样子，筷子啪的一放，捡起桌上的奶糖，一手扔到了院子里。
只听“哇”的一声，二伢子张口大哭，跳下凳子，要去院子里捡奶糖。
“不许去，回来给俺吃饭。”霍叔脸带怒意的看着二伢子。
二伢子也不敢动，只是低下头委屈的哭着。
“好好地吃饭，骂娃儿干啥，不就是几块糖吗。”霍婶从院子里捡回奶糖，放在二伢子手里，拍拍他头。“去哩，出去玩一会哩。”
二伢子看着手里的奶糖，又转头看着霍叔，还是不敢动。
“ 去哩，出去玩哩，有娘在，你怕啥哩。”二伢子裂开嘴笑着，露出牙龈下几个空空的黑洞，小眼睛一转一溜烟儿的地跑远了。
霍叔刚要张嘴大骂，就看着霍婶开始噼里啪啦的收拾着桌子，也没顾上跑远的二伢子，瞪着眼看着霍婶道：“俺还没吃饭哩，你收拾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