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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渡(17)

作者: 倾十三 阅读记录

“嗯,朕知道了,让朕好好想想。”玉宗若有所思,或许这白怽真是上天赐给他的福将?想想晃了晃思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都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了,怎么这点还看不透,那白怽今日肯来殿前自荐,定是有所图的,若说他白端己能生出一个不图回报为国效力置生死而不顾的儿子,全天下恐怕都没人相信。

秋瑞有些意外,难道我看走眼了?你竟还是个爱国的?

“你们都先回去罢,”玉宗挥了挥手,“白怽留下。”

这就要拉着我儿子密谈了?白端己一脸生无可恋,使劲儿给白怽使眼色,你这孩子怎么就恁不省心。

出了朝华殿,晏景准备带着秋瑞回小竹轩,今日之事定要好好思量才好,不然就如那白怽所说,北疆将乱。

见秋瑞一路默不作声,晏景觉得好奇,平日里想让他安静一会儿都不成,怎的听说那彦旺达死了就如此反常?

“暮浅,”晏景叫他,“还在想北疆之事?”

“嗯,”秋瑞点了点头,“也不光是。”

“嗯?”晏景挑了挑眉,“还想什么?”

“没...没什么,”秋瑞连忙敛了神色,“师父怎么看北疆之事。”

“该说的殿前都说尽了,”晏景顿了顿,“那白端己的儿子说的不错。如今只是看国主想如何解决。”

“会打仗吗?”秋瑞问。

“不知道。”晏景说,“我倒是还没问你,那白怽你曾见过?”

秋瑞转过头去,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秋瑞说,“嗯,昨日在倾安河畔头回见。”

“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晏景觉得秋瑞神色有异,怎的一提那白怽就这般情绪?惹着你了还是没欺负过?

“也没什么,”秋瑞说,“不过是为了个花灯,我想要,他不肯让。”

“噢...”晏景意味深长的说,“是莲汐想要?”

“嗯,”秋瑞说,“后来我们重新买了一个,就各自离开了。”

嗯,并没有什么相邀共放河灯之事。

果然是个祸星焚世的命格,晏景想,出去放个河灯都能惹上这么一位,那白端己的儿子竟是来自浮仙山,秋慈的局势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另一边的朝华殿内,玉宗看着秋瑞等人退了出去,又缓了一会儿,才道:“你且与朕说说,如何能让北疆军信服?”

“陛下可唤影卫上殿。”白怽看着玉宗,神态平静。

“噢?”玉宗拍了拍手,十二名玄衣影卫站在白怽面前。

“一起上,全力。”白怽说。

玉宗较有兴趣的看着他,冲影卫点了点头,说,“听他的,莫要伤人。”

白端己这儿子当真胆大,看着瘦瘦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没想到还忒楞。

十二名影卫围住白怽,看着眼前这自不量力的少年,不禁想替其父母教训一番。

十二名影卫一起出手,白怽轻飘飘的转身一圈,影卫倒了一地,连哼哼唧唧的都没有,尽皆昏迷。

玉宗“......”

能得此子,白端己你家祖坟是冒了多少青烟?

“好身手,”玉宗说。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人就给朕晕了一地,丢人,忒丢人。

玉宗很是后悔之前说的那句莫要伤人,人家不伤你们就算不错了,他身边影卫这样的估计就算再来一百个也是差不了多少。

“白怽若肯去北疆,此事便可算了了。”玉宗说。

“小民愿为陛下效力。”白怽鞠了一礼,说。

“嗯,如此甚好。”玉宗眯着眼睛看他,“爱卿想要些什么?”

直呼其名变成了爱卿,对这白怽玉宗已是认准了的。只是有些事还需说在前头,莫名其妙前来自荐的少年郎,玉宗并不认为他有多少为国效力的觉悟。而钱财权力,他白府也并不缺。

“并无所求。”白怽说。

“这样吗?”玉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着丝上位者的危险。

难道你还想要朕这天下不成?白府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白怽看玉宗神色,说,“小民此去只求陛下一事。”

玉宗眨了眨眼睛,“但说无妨。”有所求才好商量,不然朕还当真不敢将这北疆兵权交与你。

“三年之内,请陛下不要为太子赐婚。”白怽说。

“噢?”玉宗觉得意外,很意外,太意外了,“你竟是为了秋瑞?”

联想起之前在殿前秋瑞和这白怽的神色,玉宗恍然大悟,后悔没有早些召了护着秋瑞的影卫来问问,顿时觉得头大。

“胆子可当真不小,”玉宗说,“你可知秋瑞是朕最心爱的儿子,将来是要当这秋慈国君的,而我秋慈...不可能有一个男皇后。”

事关自家儿子,话是一定要先说明白的,若秋瑞将来真有此意,纳几个男妃也并无不可,但身处皇家,绵延子嗣才是大事,秋慈太子向来又是皇后嫡出......玉宗觉得头又开始疼。何况他儿子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个从庆园春买回来的小丫头,之前在殿上看白怽那嫌弃的眼神玉宗并不能当成没看到。

“小民只求陛下能应下这一件事。”白怽坚持。对秋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自昨日兰夜倾安河畔相见,就觉得好生熟悉,仿佛已经相识了几生几世般,本能的想将人留在身边。

他在浮仙山跟着老道士修炼了一十三年,本已觉得自己无欲无求,奈何如今才知道,那只因自己没有遇见对的那个人。

“此去北疆,我定会在三年之内将局势稳定,待得形势大好,陛下便可随便派了人去接管。”

话说的很明白,兵权,他不要。皇上也不必为此多虑。

玉宗若有所思,权衡利弊。

“如若我不能稳了北疆形式,”白怽说,“那便不回来也罢,陛下只当我今日所求从未说过便好。”

这是要破釜沉舟了?玉宗抬眼看他,如此决绝只为秋瑞吗?还是白府有更大的图谋,这父子俩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何意?

“白怽并无他意,”似是看出了玉宗所思,他说:“家父暂且也没胆子存有异心。”

“嗯,”玉宗点了点头,白怽对自己亲爹用了暂且两字,看来这白端己也不是个安分的,如此到显得他这儿子更加赤诚些。只是......如若往后白端己真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这白怽,又能做到哪一步?如果他真的对瑞儿一片诚心,倒是个可以拉拢的。

“朕可以答应与你有这三年之约,”玉宗说,“三年之内朕不会给瑞儿指婚,亦不会安排任何人于他身侧,只是你要明白,三年后你若能回来,瑞儿依然并无此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于他。”

“谢过陛下,”白怽躬身一礼,“如此便好。”

☆、15、白端己暗中藏祸心,怒太子闯殿质问父

小竹轩内秋瑞觉得喉咙发干头晕目胀,打了个喷嚏方觉好了许多。这又是谁在念我呢,定然没什么好事。

一日后,关与北疆之事传回了小竹轩。

“国主最后还是派那白端己的儿子去了北疆,”晏景靠在小院的竹椅上喝茶,“彦旺达的死被瞒了下来,那一百多名近卫也被软禁在了皇城,对外只说是北藩王路上暗伤旧疾复发,恳请陛下留在皇城修养,吾皇皇恩浩荡,便准了他在皇城颐养天年,重新任命了个藩王北上接任。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个知道,满朝文武皆是被瞒了个结实。”

啧啧啧,秋瑞咂了咂嘴,派去北疆了好,离皇城越远越好。

“就这样瞒下来好吗?”秋瑞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那满朝文武就不觉得奇怪吗?先前彦旺达觐见的时候可是红光满面的很。”

“对目前的形势来说比较有利,”晏景喝了口茶说,“只是后患无穷。”

“至于满朝文武,都是些官场里摸爬滚打的人精,既然事不关己,皇上要怎么说谁会去多嘴?”

“那为何父皇还要如此?”秋瑞疑惑,连他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的父皇定然不会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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