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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狐狸最好命(35)

作者: 三夜天 阅读记录

只有鼠王跟人家不一样,不知他是少根筋还是怎么,每每鼠后产子都不忘给云察发一张请帖,一而再,再而三,虽然云察从未赴宴,他却乐此不疲。

所以,今日看到云察大家都有些意外。但更叫人意外的是他身边跟着的人,看起来极为眼熟。

宿莽想起早晨与胡说擦肩而过的情景,终于认出他长得像谁:“这是……胡悦?”说完连自己都不信,又摇摇头,“怎么会,三百年前你不是……”

“怎么?”胡说捏起一块糕点丢到口中,往椅子上一坐,“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狼王如今却不敢相认了?”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跟你们解释。”云察淡声说。

他原本的确不愿来参加满月宴,可看到胡说从鬼君殿出来时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他一起赴宴。

宿莽夫党等人都是纨绔性子,能说能闹,多少能转移下他的注意力。

在场诸位也都是有眼力见的,看出云察不想叫他们多问便没再问。再者说,故友相聚开心畅聊还来不及,谁又会刻意提那些糟心的往事来败坏气氛?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功夫一桌人就喝光了四五坛状元红。

夫党拍着桌子大喊“上酒上酒”,又说鼠王实在是小气,生娃儿这天大的喜事酒水却不管够。宁戚便亲自送了几坛酒过来,拆开封泥依次为好友满上。

不愧是鼠王,他果然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还留着两撇八字胡。

在座诸王岂会轻易放过他这个东道主,一把将他按在座位上,掀起几个海碗,沿着酒桌倒了整整一排,就开始劝酒。

在虎狼二王锐利的目光下,宁戚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双三角眯缝眼硬是挤出了两滴老泪,苦着脸说:“别,兄弟,等下我还得去照顾老婆孩子,喝醉了可不好。”

“每次你都这样推脱,这回可不行,必须得喝!”夫党脚踏在凳子上,一手端着海碗,一手按着宁戚,光|气势就压得鼠王不敢再动。

“真不……”宁戚抖了几抖,虽不情愿但还是得伸手去接。不曾想,中间却被人将碗给截了去。

胡说笑嘻嘻接过碗,说:“人家要是实在不想喝就别勉强,你们真要是觉得必须得灌谁酒才尽兴,灌我,我替他喝。”

话毕,仰头将酒倒入口中。云察见状伸手去阻拦,却被他旋身避开。辛辣的酒水沿着喉咙一路滚到心口,滚烫炙热,呛得他眼眶泛红。末了,空碗往桌上一丢,又拾起剩下几碗,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嘴角流出,打湿了衣裳,红衣变作绛紫。

诸王都懵了,纷纷向云察投来询问的目光,努努嘴,小声问,“胡悦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

云察皱着眉露出点一言难尽的意思,扳过胡说的肩膀,劈手夺了他的碗,沉声道:“你折腾够了没?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就凭你那点酒量,这么喝不醉才怪!”

但胡说已经醉了,醉到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他猛地甩开云察,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谁说我难过了,我才不难过,我巴不得陆离魂飞魄散。但他欠我那么多,他的死活,只能我说了才算。”

说罢转身,不等云察去追便化作一道红光消失无踪。

“陆离?”诸王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叹着气道:“我还以为这茬儿早就过去了,原来还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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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跳下巫云山,跃过几个山头湖泊,最后来到了大秦的旧址,东篱山。山后有个不大起眼的山洞,他一矮身钻进去,再往里走,是条笔直向下的隧道。

想也没想,胡说纵身跳了下去。几息时间就到了最底,往前是条狭窄曲折的墓道。醉意染上双眸,他意识昏沉,扶着墓道的石壁步伐不稳地向前走。

皇陵中设有防盗机关,不知无意间碰到了何处,触发机括,四个方向朝他万箭齐发。

胡说也不避,只随意地挥挥衣袖,能拂开就拂开,拂不开就生受了,好像觉不出疼似的。等走到主墓的时候,他肩上腿上都中了数箭,已然遍身是伤,红衣几乎被鲜血浸透。

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召出了一把寒光凌冽的长剑,剑尖朝乌黑的棺椁一指,字句沥血地说:“陆离,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将我送你的江山败坏,又凭什么魂飞魄散死的彻底?你知道我为了释怀过往种种,做了多少努力?”

他凄楚地笑了笑,“可如你所愿,我再找不到你,也再没法向你讨个说法。我放不下过去,也忘不掉你。陆离,你好狠!我真想劈开你的棺椁,剥开你的胸膛看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虽这样说着,却迟迟没有动作,有泪溢出眼眶,顺着清丽的脸庞缓缓滑落。

手中的剑好像有着千斤重量,只见他手腕抖个不停,身子一晃,扑倒在乌黑的棺椁上,皱着眉头吐出口血来。

剑“当——”得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见此,隐在暗处的白执再忍不住,终于走了出来。他心疼到无以复加,脸色甚至比胡说还要苍白。

胡说醉眼迷蒙地抬头,看到个模糊的轮廓,疑惑地歪歪头,“陆离?”

“!”白执呼吸一窒,缓缓蹲下身,捧着胡说的脸,指腹温柔地抹去他嘴边的血迹,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哑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但你信我,我没料到你会出现在我的劫数中,更没料到自己最后竟真的会爱上你,若是早知如此…”

若是早知如此,从最开始他就会把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又或者,两人的初遇能晚上三百年,放在如今,他也能将胡说搁在心尖上疼。

“你…叫我信你?”胡说仰头看着他,表情带着点儿天真却又笑得嘲讽,“可信你又能如何?陆离,我已经不爱你了。”

白执将胡说搂在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苦涩地说:“我害怕你说的是真的,可又真心盼着,你说的都是真的。若回不去从前,能重新开始,也是好的。”

☆、二七 正经恋爱1

胡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皇陵外的空地上,酒还未全醒,头很疼,脑中一片空白,竟记不起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弄的满身是伤。

睡着时好像做了梦,梦到陆离,那人第一次说爱他,却是在魂飞魄散之后,在他梦中,不知这该算可笑还是该算可悲。

他爬起来,手撑着胀痛的额头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不知多久到了巫云山脚下,见鹰族的几名小妖正焦急的往人间散去,奉了云察之命去找他。

胡说一顿,改了主意,他不打算回鹰王府了。若是被云察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必定又是好一通语重心长的开解。他一个人糟心就够了,没必要再拉上云察陪他一起糟心。

于是招招手,叫过来一名小妖回去给云察带话,转身往帝君府而去。

云察对他太过了解,又太会安慰人,可他现在不想听任何人的安慰,只想找个地方躲清静。

最好有这么个人,当他想说话时就耐心听着,当他不想说话时也什么都不问。思来想去,胡说觉得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好像只有白执最符合这个条件。

还有一点他不大愿意承认,就是白执因他受伤,他不回去亲眼看着对方活蹦乱跳,总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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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玄口中得知胡说要去鬼界的消息后,白执先一步去找了鬼王。之后放心不下,就一直隐藏踪迹在后面跟着。

胡说的酒量小得可怜,入皇陵根本就是醉酒后的无意之举,但正因为“无意”,才显得“有心”。

白执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就是陆离,按理说他该盼着胡说依然深爱陆离,可他又是白执,所以他又比谁都期望胡说能忘了陆离。

回府的时候,他的脸色说不出得难看,连扶桑两人对他行礼都没看见,回房后就那么怔怔地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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