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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你当奸臣你却(4)

作者: 司爻 阅读记录

刘文周“嗯”了一声,“提醒静妍,少与詹家那闺女玩,进宫见了陛下也要小心些,莫要太嚣张了。”

刘静妍是刘文周的幼女,比顾玄茵小两个月,生得花容月貌,颇有几分刘后当年的影子,甚至比顾玄茵这个亲女儿还像。从小到大便是京城世家贵女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您放心吧,”徐氏道:“静妍一向懂事,有些事比我这个当娘的看得还远,绝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刘文周想了想,“等过几日闲了,让静妍进宫走走,跟陛下说说话,提提明观。”

他没细说,但徐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刘静妍长得颇似刘后,又与顾玄茵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好姐妹,让她去顾玄茵面前玩笑似的提一提徐望,兴许能让顾玄茵对徐望心生思念,早点让他进京。“老爷放心,我明白了。”

夫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窗外天色便泛起了鱼肚白。

皇帝死了,朝廷还是要继续运转,百官上书有增无减,但大多都要经过詹夙过目。

平章帝初登基时,大小战事不断,又偏偏有几年赶上天灾,不但百姓过的苦,国库也日渐空虚。詹夙拜相后,削减了朝廷中许多官员的俸禄,甚至取消了不少闲职,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有平章帝在,大家都不敢说什么,平章帝这一去,立马有人坐不住了,上书提醒新帝不可轻信小人,并举了许多前朝大权旁落的例子,希望新帝不要重蹈前朝的覆辙。

这些奏书自是没能送到顾玄茵身边,小姑娘刚刚登基,对什么都不熟悉,与其为这些权谋之术烦恼,不如学些治国之道,多关心百姓民情。

“这两本奏书是关于扬州府旱情的,请陛下细阅。”詹夙把奏书承给顾玄茵,又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意见。

顾玄茵一边听,一边随手翻了翻奏书,待他说完,方笑道:“有詹相在,朕着实轻松不少,就按您说的办吧。”

“这些,是各地官员送上来的奏疏,请陛下亲阅。”詹夙又呈上一摞奏书。

“这么多?”父皇重病时,她也监过几天国,但很少有事需要她做决定,奏书也没看过几本,乍一看这一摞奏书,不由脱口感叹了一句。

詹夙闻言眉头一皱,平章帝生病时朝廷诸事几乎都是他和刘文周在处理,顾玄茵只是偶尔过问几句,如今当了皇帝,她怎能还这般疏懒?

顾玄茵觑了一眼詹夙的面色,见他似有不愉,像是要训人的样子,她心下不由一紧,父皇刚走,她对百官尚不熟悉,正是他铲除异己的好时候,莫非他已经从这些奏书里抓住了某些人的错处?

她眼珠转了转,打个哈欠道:“这几日事情多,朕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着实困得很,折子先放这儿,等朕睡一会儿,起来再看吧。”

詹夙皱了皱眉,他连夜看奏书、处理朝中事务都没喊累,陛下这几日除了正日子去灵前烧纸哭丧,就没什么事好忙的了,居然还喊累!

可他看她眼下确实隐隐泛青,估摸着是这孩子太过思念逝去的亲人了,这也不足为奇,自家妹妹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睡不好觉。他只得道:“那臣先告退,若陛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召臣进宫。”

詹夙刚出门,白露就担忧地问道:“陛下刚才不是睡了一会儿么,怎么又困了?”

顾玄茵看了眼还没走下台阶的詹夙,说道:“朕不困,朕是看丞相累了,想叫他回去休息休息。”

她的声音清甜,伴着春风传入了男人的耳中。

詹夙的脚步顿了顿,这孩子,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为了让他睡个觉连国家大事都能往后推。

真是胡闹!太胡闹了!

詹相一边琢磨着要如何严厉的批评不知轻重的小陛下,一边往宫门处走。

“哟,丞相,这么快就结束了?”小厮隆宝在外面等着,见詹夙刚进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奇怪道。“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詹夙回神,瞥了他一眼,“国丧期间,哪来的喜事?”

隆宝更奇怪了,“没有喜事,您笑什么?”自家丞相总是板着张脸,很少能见到他这般满面春风的样子。

詹夙斜他一眼,板着脸道:“小小年纪眼神就不好了,要不要本相给你找个阆中瞧瞧?”

隆宝:“……”

作者有话要说:詹夙:陛下整天不知道好好工作,就知道关心臣!太不应该了!

第4章

詹夙走后,顾玄茵坐在案前认认真真地看奏折,这些奏折中并未提及詹夙,大多是劝谏她遵守祖制,勤于政务的,剩下一些则是建议她削减三位藩王的封地。

顾玄茵这才明白詹夙为何要让她看这些奏疏,她一手支着下巴,蹙着眉头出神,进来倒茶的白露见了,问道:“陛下何不叫太傅进宫来,和他一同商议?”她是刘后亲自选给顾玄茵的宫女,在她看来,普天之下没有谁会比刘太傅更值得陛下信任了。

顾玄茵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以为这是做功课呀,不会了就问太傅。”她纤细的手指在奏书上轻轻敲了敲,“长公主今日不是要进宫来么,怎么这会儿还没来?”

“奴婢去问问,估计是路上耽搁了吧。”

长公主果真是在路上耽搁了,明日是大行皇帝二七,她本是要进宫住一晚,明天方便早起烧纸哭灵的,行至半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听着前面的喧闹之声,长公主便让人去打听打听。

去打听的婢女很快回来道:“是御林军巡查,抓了个刚从青楼出来的。”

“这种小事也值得闹这么大动静?”长公主不屑地蹙着峨眉。

那婢女道:“听说抓的人是沈太尉的三公子。”

“哟,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长公主勾起一抹冷笑,“管他们抓的是谁,也不能拦了本宫的路吧,陛下还在宫里等着本宫用午膳呢。”

婢女闻言立即去传话,很快前面的人便给长公主的车马让出了路。

长公主到宣室殿时,顾玄茵已经看完了奏折,站在书架前搜罗父皇的好书,可惜父皇这儿多的是四书五经、《史记》、《汉书》之类,她都不甚感兴趣,便吩咐人把她宫里那些书搬过来。

顾玄茵没住在平章帝原来住的寝殿,而是一直住在偏殿,说是为了表示对大行皇帝的尊重和哀悼,其实是太医怕寝殿中病气尚存,伤了新帝龙体。

“我瞧着这殿宇也旧了,不如等明年,把宣室殿重新修缮一番,”长公主提议道,未央宫是在前朝的皇宫的基础之上重新修建的,有些宫殿还不如她的长公主府。

顾玄茵摇了摇头,“凑合住吧,朕对这些没什么要求,只要房顶不塌就行。”她是见识过长公主府的排场的,既有雕梁画栋又有小桥流水,因长公主向往江南景致,平章帝特意让工匠把曲江水引到公主府里,挖了一条小溪,每年上巳节,长公主便会邀京中的公子贵女来府上赏曲水流觞之趣、吟诗作赋、好不风雅。

顾玄茵也去过,她作诗比不上静妍表姐,酒量还行,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帮小姐妹挡挡酒,最后喝得半醉被送回宫。

可这活动已经两年没办了,去年因为皇兄薨逝,今年因为父皇重病,顾玄茵忽地想起京中几位贵女的婚事,问起长公主。

“刘家和徐家的两个孩子都还没着落呢。”长公主对这些事最是清楚,想了想道:“对了,上次听定南侯夫人说,想把女儿说给沈太尉的次子,”

定南侯的女儿,那不就是詹夙的妹妹詹霖么,顾玄茵疑惑的皱了皱眉,丞相和太尉不是不对付么,怎么还结成亲家了?

“不过……”长公主斟酌着措辞。

“不过什么?”顾玄茵追问。

长公主便把今天路上遇到的事说了,“沈三公子这般混账,不知他兄长如何,可配得上詹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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