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失笑摇头,道:“驻颜丹的主要功能是调节五脏,使人皮肤变好,跟长生可没什么关系。换句话说,这人该什么时候死还是会什么时候死,只不过吃了驻颜丹的人,死时不会显得那么难看而已。”
孟彤向皇帝进献了延年益寿丸的事,在在场几人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此时听孟彤如此说话,不禁就让众人联想到了延年益寿丸,既然驻颜丹能有如此奇效,那延年益寿丸是不是就真能助人延年呢?
周元佑垂眸盯着手里的酒杯,嘴里似不经意的淡声道:“听说皇妹向父皇进献了一种叫延年益寿丸的药丸子,不知此药是否当真可延年益寿?”
周元休目中闪过一抹忧色,冲孟彤微微摇了摇头。
孟彤的目光掠过他,却只当没见到他的暗示,冲周元佑笑道:“自然是能的,只不过我炼的延年益寿丸,所用药材年份不够好,一颗最多也只能为人增寿三五年时光。
父皇命我七夕大比结束后,便去太医院挑选合适的药材,炼制药效更佳的延年益寿丸。
根据我的经验,一份延年益寿丸的药方可炼制二十到三十颗药丸不等,等药炼出来,相信父皇肯定会赏赐众位皇兄一人一颗的。”
周元佐心急,又追问道,“皇妹是否还教了父皇一套拳脚功夫?”
皇帝现在每日晨起就在乾清宫前拉开架势练拳,如此反常的举动不想引起宫里众人的注意都难。
孟彤闻言不由暗道:皇宫果然是个四处漏风的地方,她那天送药明明没几人在场,教授皇帝练体术时更是只有皇帝、胡清云和她三人在场,结果这才多久,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这倒难怪皇帝住在宫里头天天要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是要篡位的了。
“那是练体操。”心里虽然腹诽不已,孟彤脸上却仍是笑盈盈的,还异常细心的为众人讲解道:“服用延年益寿丸需得配合练体操,使全身骨胳筋脉慢慢强健起来。
延年益寿丸根据药材的好坏,所能达到的药效也是不同的,这个要因人而议,不过不管数年一服的延年益寿丸还是数月一服的,这每日一次的练体操都是必不可少的。”
周元佑的眸中闪过一抹厉光,抬眼笑看着孟彤,问道:“那以皇妹之见,若是我等常期服用这延年益寿丸,最终可延寿多少年呢?”
“都说长命:百岁,然,人往往活不到一百岁,我大周朝高寿者一百多岁也不是没有,但我大周皇室却从未出现过高寿之人,皇子龙孙能活过六十的都极少。”
孟彤微笑着将在场众位皇子的表情尽收眼底,才侃侃而谈。毕竟道理不讲不明,有些事不讲清楚,惹起误会就不好了。
“我这延年益寿丸的效用主要是增强人体的生命力,尽量延长人的寿岁,但最终能延多少寿岁却也要因人而异。
但凡能遵照医嘱,早睡早起,饮食注意荤素搭配的,活到**十问题应该都不大,但若是那夜夜笙歌,饮酒无度,生活还不知检点的,吃这延年益寿丸能活多少岁,我就真不好判断了。”
周元佑一听这话就笑了,不无讥讽的道:“皇妹这话的意思可是要我们莫要贪图享乐?可身为皇子王孙,我们本就有权享受,若是连这些都要戒了,那当这皇子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当和尚算了。”
孟彤见除了周元休,几个皇子和王妃脸上的神色都表露出这个意思,也不由笑了笑,道:“这世上之事本就难两全,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几位皇兄和嫂嫂们生在皇室,注定了会一生荣华。
然而是用二十年将这份荣华挥霍光,还是细水长流的将这份荣华享用上五十年,甚至六十年七十年,这个自然不是皇妹的药丸所能决定的,药丸再好也要看吃的人配不配合治疗啊。”
要是碰上个神精病,服了延年益寿丸再嗑颗毒药,就是大罗金仙下凡,这命也长不了。
☆、523要求不高
孟彤这话就是明白的告诉在场众人,她的药丸肯定是有效的,但是不是能真的长寿却要看个人了。
周元佑了然的微微一笑,心中的杀意淡去,端起酒杯冲孟彤遥遥一敬,仰头饮尽。
既然这所谓的延年益寿丸,并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那就好办了。
皇帝期望长寿又有什么用?
身为帝王,能影响长寿的因素实在太多了,要说早睡早起,生活节制皇帝第一个做不到,想想那堆积如山的奏章,再想想后宫那三千佳丽,历朝历代的皇帝没少死于纵欲过度和操劳过度的。
只要朝中多些事,后宫再多些美人儿,皇帝想长命百岁?
哼!那就是个笑话。
“看来,皇妹这延年益寿丸也不是百分百能延人寿命的啊。”周元佐故作可惜的摇摇头,举杯与周元佑心照不宣碰了下。
孟彤哈哈一笑,道:“惜命者,自然能延寿,不惜命者,神仙也无可奈何啊。”
“你们这些孩子,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寿不寿的?”皇后娇嗔着瞪了众人一眼,“要延年益寿也该是我这老婆子来操心,你们才这点儿年纪,掂记那个做什么?”
“母后教训的是。”周元佑连忙放下酒杯,笑盈盈的应一句。周元佐和周元休几个也连忙低头应声。
孟彤看着这一室的皇子王妃、公主皇后的虚来假去,感觉就跟进了话剧现场似的,别提多怪诞了。
不过大家都在演,她不入乡随俗也不合适,想了想,孟彤便凑趣的对皇后笑道,“母后莫怪莫怪,要不是儿臣手头紧的慌,也不会如此推销自己的药丸。”
皇后倒没想到孟彤会如此自爆其短,诧异的看她一眼,道:“怎么?可是手上的银子不够使了?”
坐在李氏身边的包氏突然插嘴道:“妹妹受册封时,父皇不是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吗?怎么会没银子使呢?”
孟彤扭头看着包氏,笑道:“想来二皇嫂也知道,妹妹我是来自民间的,我呀也就是个醉心医药的,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瞎琢磨古方,平日在一研究起古方来,那花费的药材银两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两的。
原我也是积攒了上万两家底的,本也不至于手头紧成这样,只因初入皇家学院时,朝阳到我那院子里打砸了一翻,后来又将我的丫环婆子都带到了宫里,以致我那院子没人看守,被人偷了个干净。
内室里别说是锁在内室梳妆台下的手饰银票了,就是衣柜里的衣裳都没给我留下半件。
这事说来也是个笑话,能在皇家书院住得起独院的,说来哪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人家的小姐?若说这样的人家能教出一群贼来,谁会相信?
若非女院的十二院位置独特,进出就那么一条道儿,平日里除了这十二院的人,一般也不会有人特意往那边钻,谁会想到她们还会贪图我那万把两的家底呢?”
孟彤说的唉声叹气,心里却在冷笑。
她前阵子忙于研读医书,都快把这事件儿给忘记了,胡大师兄说是会为她去向那十一家讨公道,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现在既然顺口提起了朝阳砸她院子的事,索性把那十一家的姑娘也一起拖下水,谁家的姑娘谁紧张,反而欠了她的,想不还是不可能的。
“听说后来,你那些东西不是都追回来了吗?”包氏的脸都黑了,她那胞妹在皇家书院住的可也是独院,这死丫头的嘴怎么就这么毒呢?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她包家的声名还要不要了?
孟彤好笑的看着包氏,道:“二皇嫂说笑了,我虽然不富裕,可也知道被人偷了去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再用了的。
我知道我出身低,那些小姐们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的,不管偷我东西是哪家小姐的主意,可她们既然已经对我起了歹意,谁知道她们会对我的东西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