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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80)

直到皇帝吩咐众人开宴,魏祈宁跟着众人给太子和二王敬酒时,有意立在赵泽身侧。一杯酒下肚,她便将手中备好的字条悄悄塞进赵泽手中。

酒后微醺,赵泽双眸一动,目光恍如无意的略过,攥着纸条的手紧了紧。

半个时辰后,今上便乏了,临走前,果然如内侍预料的一般,命众人今夜可共享汤池。在座的文臣们尚知道按着品级座次,一个个或由侍者服侍着宽衣泡汤,或继续边饮酒边高谈阔论。武将们则没那么多讲究,尤其是各地难得进京的那起人,听了皇帝的吩咐,果然敞开肚皮,放下矜持,笑闹着享乐起来。

魏祈宁在人群中一扫,却没瞧见魏祈安的影子。她凝眉,也没多想,只向同僚们借口解手,往角门处去。

晁瑜早已领人在四面的暗处看着,一旦有人靠近便会示警。

赵泽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硬挺,他正仰头望着虚无的黑暗,刀刻般俊逸的侧面在朦胧的微光下模糊而坚韧。

“说吧,寻本王何事?”赵泽身形未动,便开口问。

魏祈宁遂快速将钱正廷与楚王勾连之事说出。

“钱正廷,竟然是他。”赵泽亦觉得出乎意料,“看来四弟的手伸得可比你我想象得更远。正好,本王也收到密报,毛毅上次欲阻截的,只是个□□,上奏者出自南境土司木氏,近几日真正的弹劾密折才会送到行宫附近,他们应当是听到风声了。”

他迅速招来晁瑜,吩咐着人在行宫中时刻观察毛毅动向,随时汇报,又吩咐递信给庆国公,请求禁军也时刻警惕。

二人将接下来的事宜简略商讨后,提步便要离开,刚要分头离开,便见楚王披散着衣裳,一身水汽,笑眯眯的过来:“三哥和魏卿好兴致,居然偷偷在此私会。”

他走近了,魏祈宁才发现他那双看似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里,盛满嘲讽,尤其是当拿道视线略过她时,更是充满阴郁。

“前阵子京城里有传言说三哥之所以这么多年 ,身边都没个侍妾,乃是因有断袖之癖。三哥,你可得小心着点,这话若传到父皇耳朵里,指不定发起怒来,又把你派去边地守城呢!”

赵渊语气里满是不尊重的挑衅,话刚说完,自己先笑了,身旁的侍从也跟着笑:“殿下说笑了,兴许晋王殿下对戍守边疆的差事求之不得呢!毕竟,满京城的贵人们,有几个走过的地方比晋王殿下更多的呢!”

赵泽立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二人的嘲讽,冷峻的面上毫不改色,只有敛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攥了攥。

倒是魏祈宁,原就厌恶楚王,听了这样的对话,怒火中烧。晋王是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之人,身为皇子,本应是众人的表率,却被在京城里,靠着得宠的母亲坐享其成的亲弟弟如此嘲讽,这世道,当真这样颠倒黑白吗?

她紧握着拳头,一时又想起冤死的父亲,一时又想起那起子酸腐文人,只知纵情享乐的达官贵人们,对习武之人的轻鄙,更觉怒气难以克制。

楚王不能动,他身边小小的内侍还动不得吗?

思及此,魏祈宁压制着因怒火而颤抖的呼吸,冷声冲那内侍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奴婢,竟敢如此妄议亲王,还不立刻跪下向晋王殿下请罪!”

那内侍跟着赵渊,向来受人尊敬,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斥责过?他当即瞪大了眼,扭头冲楚王道:“殿下,您瞧瞧,这是什么道理?”

身后两步处的副将晁瑜也早已怒不可遏,没等内侍说话,大步上前,在他膝窝处猛的一脚,便强制让人跪下:“刁奴!怎么伺候过楚王殿下几日,眼里就没别的主子了?别说我家殿下是楚王殿下的亲兄长,便是对着魏大人,你也只有乖乖行礼的份儿。”

此刻内侍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些武人真敢动手,连求饶都惊得忘了。

楚王脸色无论如何也挂不住了,彻底阴沉下来,狠狠略过魏祈宁,才转向赵泽:“三哥,这就不大好了吧?”

赵泽紧抿的唇角勾出一个极浅的弧度,冲魏祈宁和晁瑜佯怒道:“行宫之中,不得无礼。”赵渊刚要胜利一般的笑起来,又听赵泽道:“不过,他二人说得也有道理,四弟这身边的人,的确该好好管一管,上些规矩。”

赵渊低头恨恨看一眼地上忘了起来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上去,恶狠狠道:“蠢货,还不走!”说着,先甩袖离去。

可才走出两步,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转身,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一双桃花眼直勾勾望着魏祈宁:“魏卿有时间在此浪费,不如早些回去瞧瞧你弟弟,他可是好事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