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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79)

赵澍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晦涩的盯着面前恭敬的人,语调一转,冷声道:“是吗?既然志在军中,本宫也可替你向父皇求一个边境军中的官职。”

这算是威胁了,在京中为官的青年才俊,哪个愿意到又苦又远的边地去?这一去,大约就要永远被天子遗忘了。

岂料魏祈宁心中一跳,头一个想到南境,若是能去那儿,她可求之不得呢!

第41章 赐浴

“微臣一切听从陛下与殿下的命令,愿为朝廷效力。”

太子不由糊涂起来,为何这人听到要将他派去边地,竟一点也不恐惧,甚至还有些期待?

此人要么真是个一心为国效忠的赤子,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突然兴趣寥寥,他身边的臣子,要么是为利益所趋的朝廷新贵,要么是一心维护正统的肱骨老臣,如魏祈宁这般目的不明的,不如不要。

思及此,太子往日温柔和煦的面具去了大半,露出冷漠的本来面目,眸光冷得如风霜刀剑,那俯视的姿态,恍如旁人都是蝼蚁。只一瞬他又恢复如常:“罢了,本宫同你说笑,不必当真。”他转眼瞧瞧日头,道,“时辰不早,你退下吧。”

魏祈宁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果然天家之人,都是端着面具做人吗?她躬身告退,沿着登山道后退,直至转过瞧不见太子,方转身回去。

赵泽冰冷肃穆的深邃面庞不禁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啊,也只有他,毫不作伪,一身边疆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凛冽萧瑟,倒真不像个天家之子,反而像个剽悍的大将军。

一手抚摸悬挂在腰间光滑沁凉的麒麟玉佩,魏祈宁面上不禁浮起浅淡的笑,赵泽一身赤忱却不粗俗的行伍之气,于她而言才是最亲切的——魏如筝,这个已经死去的名字,如今听来恍如隔世,可父亲魏骁的死却是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笑意隐去,她压下心底错综的情绪,一边伸手按揉因月事而有些酸软的腰侧,一边快速往山下行去。晌午已过,她须得回小千步廊去,陪太子登山的功夫,却令她连午膳都用不了。

此刻,小千步廊外,随性的官员们用罢午膳,打盹的打盹,赶工的赶工,几无人在外行走。魏祈宁往兵部衙门去时,却忽然见到个熟悉的身影从偏门处一闪而过。

那不是——

魏祈宁心中一紧,下意识顺着墙掩藏到灌木后,悄悄望着那道门。要是没看错,那人应当是楚王身边的近侍,趁着此时千步廊外少有人,在兵部附近出没,必然是替楚王办事,行事如此闪躲,定是不想让人发现!

不一会儿,便有个更熟悉的人影闪入偏门,魏祈宁一颗心砰砰直跳,不由瞪大眼,屏住呼吸,那人不是旁人,却是她的顶头上司,兵部侍郎钱正廷!

钱正廷可算是素来不涉党争之人,怎会与楚王一系有所牵连?难道赵泽所猜测的隐藏着兵部的楚王党人,就是这位钱侍郎?

这两派人,当真是明争暗斗,错综复杂。

片刻后,钱正廷便从门里出来,脸色略有焦虑,张目四顾,见无人,方在门板上轻叩三下,快步离开。紧接着,楚王近侍也匆匆出来,低着头面容严肃的朝着相反方向去了。

这二人应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难道与南境的奏折有关?魏祈宁从灌木中出来,沿着走道徘徊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衙门。

会同馆的奏折早已送来,魏祈宁特意留心着,逮着个当差的小吏问:“怎么今日的奏折还不送进行宫去?耽误了时辰可了不得。”

小吏瞧一眼答道:“才预备送去的时候,侍郎大人拦下了,说是行宫里今日忙着备宴,陛下刚召了不少大人们入宫,着过一个时辰再送去,现下正预备呈进去呢。”

魏祈宁眼神一闪,看来十有八九是奏折出了问题。

……

傍晚时分,群臣入行宫,往汤池边去,按座次一一落座。说是在汤池边赐宴,实则席面离那数十个汤池也有数丈远,那一处氤氲的池边点了熏香,顺着水汽袅袅的飘来,令人蠢蠢欲动。

魏祈宁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对那汤泉的恐慌感觉忽隐忽现。下层官员先到后,需要一遍遍向高层官员问候行礼,待陛下和三位殿下到了,又得跟着一起磕头行礼,这一番下来,已小半个时辰过去。

赵泽立在太子和楚王身侧,身姿冷峻深邃的面庞与旁边笑容可掬的两个截然不同,虽然俊朗,却是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也难怪朝中总有传言说他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