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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44)

有宋嬷嬷预备的手炉、棉被、饮水和干粮,再加上魏祈安给的那件披风,魏祈宁这一夜过得还算安稳。

这一夜不知为何,比前几日都更冷些。

有些考生却因夜里太凉,或太过紧张,清早起来便精神不济,有的呕吐,有的晕倒。

不多时,科考正式开始,魏祈宁首先浏览考题。

考题形式同乡试时大同小异,都是五道,题面和角度虽然不同,但实际仍是在问那几个万古不变的问题,分别榷酒、漕运、屯兵、律法、水利这几个。

魏祈宁考前已经对这几个话题仔细研究了许久,写了数十篇文章,给好几位先生批评修改,经过精雕细琢,又仔细想过多种变题,应当算是胸有成竹。

尤其水利,是乡试时发现的短板,近来已经恶补过不少知识,背过许多文章,熟记诸多水系的地图,更向好几位先生虚心求教过,再遇到这题,已然不怕。

但为了能在数百考生中脱颖而出,她竭尽所能,在屯兵和漕运这两个深入研究过且最有把握的题目上,在结尾处力求推陈出新。

尤其是屯兵问题,魏祈宁先大大赞颂了今上宽温任圣,为百姓创造了太平盛世,是少有的明君,其后便话锋一转,牵出“防患于未然”的道理,表明加强驻防,合理屯兵,乃是为巩固社稷之安定,维系江山之繁荣,最后,再以南境边防为例,给出可行的屯兵策略,既有道理论述,又有具体策略。

她估算着时间,一题一题列提纲,打草稿,再誊抄,务求不慌不忙,稳扎稳打。

从日头高照直到太阳西沉,还有一题尚未誊抄完毕。

照规定,日落后给三根烛,燃尽时需交卷。魏祈宁点到第二支蜡烛的三分之一时,终于答完了所有题,留下最后一支蜡烛检查错漏。

直到考官收卷,她才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再住一夜,第二天一早,考场大门才打开,一群脸色发黑,精神不济的考生们陆续离开。

安阳侯府中,魏襄将已经考完的魏祈安叫去,把考试的卷子又默一遍,交给国子监许祭酒评一评。顾念到魏祈宁后头还有考试,需好好休整,这次特意没让她跟着一起默。

许祭酒读了魏祈安的文章,还是一样赞不绝口,对魏襄道:“令公子学问出众,丝毫不输天下闻名的江南才子,依我看,会试不一定能得经魁,但前十名应当是有的。”

魏家人顿时欣喜若狂,尤其郑氏,得意非凡,在府里说话越发有底气,连老夫人跟前都不那么卑躬屈膝了。

宋嬷嬷实在憋不住,悄悄问了魏祈宁一句“成不成”,忐忑不安的望着她。

魏祈宁想了想,仍觉得一片云里雾里,乡试时的把握到会试中,竟全都消失了。

她怅然若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

宋嬷嬷的心登时就凉了,红着眼眶悄悄躲到院子外头哭,被郑氏身边的钱嬷嬷瞧见,又是一番冷嘲热讽,传进郑氏耳中,她料定魏祈宁没考好,早就心中暗喜,只等着放榜日能看她的笑话。

谁料数日后,武试的名单照文试的排名公布,长安一大早赶去等着,就见高高在上的第一个名字,赫然便是魏家大少爷魏祈宁!

长安喜出望外,飞奔回府,才到巷子边就开始大叫:“少爷,少爷是……第二,第二名!”

郑氏当场脸上挂不住,扭着帕子咬着唇,憋在心里的话闷得她难受。

魏祈宁与家人一同站在门口等,原本心里咚咚直跳,十分不踏实,如今听到名次,还当自己在做梦,瞪大眼睛,傻乎乎望着众人,直到老夫人拄着拐杖过来搀住她的手,笑道:“宁哥儿这是懵住了!”

她这才回过神,长出一口气。

文试得第二,武试只要规规矩矩过关,考上贡士,进入殿试几乎不成问题。

第二日她再去参加武科考试时,已然不如先前那般紧张。

考场上她再度遇见才刚认识的木康,叙话一阵,方知他文试考得第四名,也属不错。

刀剑弓马、营阵火器和兵法杂学,同乡试一样,连考三日。

魏祈宁经过数月练习和调养,不但技艺娴熟,身子骨也健康不少,加之有文试出色的底气,发挥得不错,按她自己的估算,除开两位彪形大汉,实在无法比过,但能排到前十位应当是不成问题的。况且,兵法杂学一项,她自认准备充分,考得不错。

不少从地方上赴京赶考的举子们,有些因不适应此处的气候水土,饮食风俗,在考场上发挥失常。

魏祈宁亲眼见到几个南方来的考生,因天气寒冷干燥,出现流鼻血、皮肤皲裂等问题,影响了握握刀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