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衣服送洗时他在门外扫她一眼转身就走……可后来还从背后推着她往床边坐呢,那都没发现,他得走神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林简莫名勾起了唇角,她眨眼间转移视线故意撞上他的,含着吸管都掩不住她唇畔的笑意。
颜喻怔了一下,逐渐从她的神情间领会到某些含义——有打趣、有幸灾乐祸、有连续“处下风”后终于“逆转局势”的得意……唯独没有孤男寡女共处酒店大床房的暧昧和危机感。
颜喻突然抿了下唇,幽幽地瞅着她。
林·硬派注孤生·简这次福至心灵,隐约间懂了什么,颜喻贴在她小腿上的双手又开始散发不容忽视的灼人热意。
她定了定神,抬脚轻轻踩了踩,示意他别愣着,轻声说:“累了,我想睡。”
一副拔X无情用完就甩催人快走的架势。
“吹干头发睡。”颜喻收回视线,最后双手合握推了左右两腿一个来回,轻拍她的小腿,催促道,“去。”
林·被赶的鸭子·简:不想动。
“那我给你吹?”颜喻声线一压,眼神一荡,牛郎模式ON。
林简立马挪到床边,双腿趿上拖鞋,“啪嗒啪嗒”进了浴室。
身后传来他的低笑。
林简好想翻个白眼——这该死的男人总想威胁她——可惜她并不会。
可视线触及镜子里的女孩,她分明是笑着的。
毫无自知的、自然的笑意,盛满她眉梢眼角。
想变成大人。
想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林简听见镜子里的人低诉心愿。
她收回唇角的笑弧,拿起镜子旁的吹风机,开到热风档。
嗡嗡声盖过一切杂音,某些遗憾,似乎能随着水气一同被蒸干。
林简的头发保持在及背长度。
原先是中分黑长直,配上冷清冰山脸,完全是“瞪谁谁跪地”的女王挂。
在歌手大赛排练期间受秦思斯的推荐,尝试了不同花样的假发——秦思斯和颜喻这俩短发美人收集了一堆款式各异的假发——也难怪颜喻戴假发如此之熟练。
试过许多发型,见证自我风格不一的美,不由生出换发型的冲动。
但最终不敢大刀阔斧地换上染烫发型,只剪出一帘轻薄齐刘海,柔化她的凌厉气势,添几分青春萌软。
配上如今越发显露的真性情,倒是奔驰在“动漫典型的黑长直傲娇”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她刚洗完头发只随便吹了下刘海和头顶,这会儿扯长了线举起吹风机吹后脑,着实有些费力,拿着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梳长发,只觉得两手酸酸。
哎,长发一时爽,洗头火葬场。
——有些人哦,看起来光鲜亮丽,讲究形象,其实洗完澡连头发都懒得吹;课桌收拾得像完美主义强迫症,其实根本就是私生活懒散的咸鱼一条。
林简吹了会儿后脑勺,觉得可以了,不影响脑袋就行,至于发丝嘛,可以垂在床边,爱咋咋地了。
撂挑子转而刷个牙,冲个脚,收拾妥当走出去,发现颜喻正好从外边进来,拿着一只黑色吹风机,显然是从他房间取了他自带的来。
警觉的林简眼神一横:“你干嘛!”
“看你吹得很辛苦,帮你一把。”颜喻正色道。
“不了,刚吹完。”林简十动然拒。
“刚才是谁说想早点睡?”颜喻噙着笑,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明显湿润的中末端发丝。
林简:“……”好烦哦,这个该死的男人总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最终还是被他按坐在床边吹头发。
他的指甲圆滑平短,几乎勾不住她的发丝,指腹揉着头皮拨动发根,抚得她舒舒服服直想叹息——可算明白了猫咪被撸毛大概是什么感受——颜喻帮人吹头发可比理发店小哥来得爽多了!
她甚至打了个哈欠,通体舒泰,只想原地入睡。
“那你躺着?”颜喻适时提议。
有了第一次就不难有第二次,林简矮身一滑,拉起被子一裹,熟练地把自己裹成春卷,留下脑袋垂着秀发。
这期间颜喻去调整灯光,林简躺好时,仰视着雕顶上被留下的柔光小灯出神。
吹风机嗡嗡声起,他抚过她头皮,以指为梳顺过发间,带起一阵酥麻流窜。
明明极其亲昵,此刻却不觉暧昧危险,反倒生出一番脉脉温情,想起母亲也曾如此温柔待她,被她枕在膝头,听她述说校园趣事……
林简缓缓闭上眼,带着自然淡笑,心静神宁,惬意且放松。